第二百八十七章 我於心有愧

  「那這不就是……」莫如雲猶豫了一下才把這句話說出口，「利用她嗎？」

  莫極臣沒說話。

  莫如雲知道自己用的這個詞太重了，可這不是利用又是什麼呢？

  不愛一個人，卻跟她在一起，只是因為自己需要。

  這不是……很殘忍嗎？

  許久，莫極臣開了口，語氣很冷，「早在決定接受這件事的當天，我就告訴了她，這個決定對我來說只是迫不得已，我不愛她，不會嘗試去愛她，不會跟她結婚，只要我媽媽鬆口，我就立刻取消婚約。」

  他說著，抬起眼，看向莫如雲，「因為我愛的另有其人。」

  莫如雲對上他的眼，先是微微一愣，心底泛起一陣古怪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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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並沒有多想，因為莫極臣前面這些話真的太刺耳了，她一愣之下立刻火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都是她自找的嗎？」

  莫極臣不說話，只是目光深深地望著她。

  她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也對，她已經結婚這麼久了，自己也……

  還能想什麼呢？

  莫如雲本來是火了，然而莫極臣的反應如此冷淡，架自然是吵不起來的。

  於是莫如雲兀自生氣了幾分鐘，便差不多消了氣，問：「那你們為什麼分手呢？是因為你媽媽同意了嗎？」

  「是。」

  「所以三年了，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她嗎？」她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莫極臣搖了搖頭，「不愛。」他語氣堅定地補充，「我永遠不可能愛上她。」

  莫如雲頓時瞪圓了眼睛，「不愛她卻還跟她在一起，讓她在或許能打動你的渺茫希望里受煎熬，這難道不過分嗎？」

  這……真的還是那個教導她理解愛，尊重愛，追求愛的莫極臣嗎？

  「很過分，」莫極臣大方地直視她，「所以我也正在付出代價。」

  莫如雲先是沒聽懂，問：「你付出什麼代價？」

  莫極臣沒說話。

  莫如雲兀自想了一會兒，也冷靜了不少，「是說你愛的人嗎？」

  莫極臣微微一怔，目光看向她。

  「我是說你說的代價，」莫如雲問：「是不是因為跟溫晴晴訂婚，那個『另有其人』離開你了？」

  莫極臣臉色丕變，愣愣地盯著她，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椅子扶手。

  如此明顯的肢體動作，遲鈍如莫如雲也看出來了，忙問：「真的啊？那我認識這個人嗎？」

  莫極臣微微放鬆下來，靠到椅背上，蹙起眉看了她一眼，口氣生硬，「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一如當初她問他怎麼不把跟溫晴晴訂婚的事告訴她時，他反問：「為什麼要告訴你？」

  唉。

  雖然自己現在已經有了雍鳴，對莫極臣……也已經放下了。

  但想到自己以前對他有那種心思，甚至一度認為他對自己也有感覺，就感覺自己好蠢啊……

  「抱歉。」良久，莫極臣忽然開了口，神情軟了許多，甚至有些小心，「我不是說你沒資格過問，不是這個意思。」

  頓了頓，又道：「只是說那些都過去了，沒必要再提。」

  雖然現在這麼說，但剛剛的第一反應才是真實的吧？

  內心深處的事是不會告訴她的。

  當然，作為兄妹，這是正常的。

  莫如雲自然也就順著台階下來了，說：「嗯，我明白的。」又隨便轉移一下話題，「不過你真的不要幫溫奧求情嗎？」

  莫極臣輕輕搖了搖頭，「如雲，我今天之所以聯絡雍鳴，只是因為新聞已經流傳兩天，我想問問你是否已經看到，我怕你看到那些言論後情緒受影響，再做出傻事。」

  莫如雲咬了咬唇，望著他，沒說話。

  作為哥哥，他真的很關心自己。

  見莫如雲不說話，莫極臣有些誤會她的意思，說：「至於溫奧，於公，它此番行為惡劣，已無可救要。考慮到公司的利益，MMK絕不應該進去蹚渾水。於私……我與溫家沒有『私』。」

  莫如云：「……」

  他的語氣並不嚴厲，只是冷。

  冷到，莫如雲清晰地從最後那七個字中聽出了一股無法掩飾的恨意。

  接下來，氣氛陷入短暫的沉默。

  許久，莫極臣終於冷靜下來，溫和地開了口，「如雲。」

  「嗯！」莫如雲趕緊應聲。

  「這件事已經被他們炒作得這麼大，強壓反而會使網民認定黑料，所以，接下來的這兩天，新聞的熱度仍然不會降低，」莫極臣說：「但不用急，很快就會反轉。」

  莫如雲點點頭，「嗯。」

  「最近也不要上網看消息了，如果雍鳴不告訴你，你可以聯絡我。」莫極臣說：「如果感覺心情受影響，就及時找心理醫生。」

  莫如雲眨眨眼，「阿臣哥哥。」

  「嗯。」莫極臣溫柔地應了聲。

  「你……」莫如雲小心翼翼地問：「還好嗎？」

  他瘦了這麼多，看上去又好憔悴，還建議她要及時找心理醫生，難不成是他的心理狀態出現了問題？

  莫極臣問：「怎麼？」

  「就網上的那些話，」莫如雲說：「你也不要在意，我知道你不是變-態，你是這世上對我最好，最尊重我的人。」

  莫極臣神色一柔，說：「抱歉。」

  「嗯？」

  幹嘛突然道歉？

  「這謠言不是空穴來風，以前就有一些流言。」莫極臣輕聲說：「因為我爸爸真的做過這種事，而我……」

  而他雖然一開始對她心懷坦蕩，可隨著她長大，成年，從可憐的孩子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他便不再坦蕩。

  因此，莫極臣微微嘆了一口氣，「我於心有愧。」

  「沒關係的，流言而已，」莫如雲連忙勸慰他，「怎麼可以有愧呢？阿臣哥哥，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掉了！」

  「……」

  「而且，」莫如雲笑著說：「我覺得咱們倆之所以被這樣編排，主要是因為你不交女朋友也不亂搞，他們不能理解守貞跟禁慾，就把你想得很變-態。不過話說回來……」她賊眉鼠眼地問：「真的不能告訴我是誰嗎？」

  莫極臣微微一怔，隨即溫柔地看著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