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他之所以暴躁

  莫如雲開心地問：「今天是要吃餃子嗎？」

  阿星笑著說：「雍先生說，要太太包餃子，等他回來一起吃。」

  莫如雲說：「我不會包餃子。」

  「我可以教您。」站在一旁的廚師微笑著說。

  這個該死的第二人格，一分鐘都不讓她舒服……

  接下來，廚師教了莫如雲擀餃子皮，她勉強擀了幾個多邊形的，感覺手心好痛，便問：「你們不能幫幫我嗎？或者給我找台機器，這樣子要幾點才吃得上？」

  廚師為難地說：「雍先生說，要太太『親手』包。」

  莫如雲看向站在一旁的阿星，「我親手捏住不算數嗎？你們看我擀出的這東西，它是人吃的嗎？」

  阿星看向她通紅的手心，又看向那幾張醜醜的餃子皮，挽起袖子，說：「那就我來擀皮吧。」又對廚師說：「您去忙吧，我會向雍先生解釋。」

  阿星的餃子皮擀得雖不如廚師漂亮，但也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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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如雲在廚師的指導下，很快就學會了捏餃子，除了最初那幾個弄多了餡料浪費掉了，後面倒都有模有樣。

  包餃子的工作走上正軌後，廚師便去忙別的事了，莫如雲這才問：「你來幫我，他不會罵你吧？」

  阿星一邊擀皮一邊說：「不會。擀餃子皮這種力氣活本來就不該由你來做，只是這邊的廚師不常見他，有些過分緊張了。」

  「哪裡是人家過分緊張？」莫如雲說：「明明就是他陰晴不定，別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阿星沒吭聲，專注地繼續擀皮。

  莫如雲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繼續說：「真是想不通，你舅舅脾氣那麼好，怎麼會分裂出一個這樣暴躁的人格？」

  那醫生的話信息量太少，她想聽聽阿星的意見。

  阿星動作一頓，抬起了頭，「舅媽……」

  莫如雲看向他，問：「怎麼？」

  她知道阿星不可能把這些話告訴第二人格，因為他畢竟是第一人格的外甥。

  「我知道他對你不好，你不喜歡他也是理所當然，但是……」阿星咬咬牙，說：「但是他之所以暴躁，是有原因的。」

  莫如雲忙問：「有什麼原因？束千兒嗎？」

  「不是。」阿星左右看看，探身過來，壓低了聲音說：「你有沒有發現，我舅舅的心態特別好，很平和，很隨性。」

  他著重說了「特別」兩個字。

  莫如雲點頭，「這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因為在我舅舅的記憶里只有幸福的事，」阿星說：「所有的痛苦都是由第二人格來記憶的。」

  莫如雲問：「這是他哪個人格告訴你的？」

  阿星苦笑，「如果有哪個人格肯對我說這個，那他的治療早就有進展了。這些是我自己在與他的相處中發現的。」

  阿星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如今也跟兩個人格都較為親近。

  莫如雲問：「那醫生怎麼說？」

  阿星搖頭，說：「沒有醫生，兩個人格都不肯治病，一提這個就翻臉，已經沒有在治了。」見莫如雲失望，忙說：「不過舅媽，那是娶你之前的事，現在他有了你，兩個人格看樣子都很喜歡你，或許你能夠跟他們商量一下。」

  莫如雲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可不覺得第二人格喜歡我。」

  阿星笑了，一邊揉著麵團一邊說：「那是你沒見過他怎樣對其他女人。據我觀察，第二人格其實對談情說愛缺乏興趣，他以往的女人都是財色交易，在他眼裡，那些不過是他解決需求的……工具罷了。 」

  嗯……

  第二人格跟她倒不是財色交易，他說了，他享受的是偷晴的快樂。

  阿星果然知道很多，莫如雲繼續問：「第二人格學過格鬥這類的課程嗎？」

  「當然，」阿星笑著說：「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就是每當需要學習格鬥、賽車、槍械這類力量型的課程時，就一定是第二人格在主導身體。當學習音樂、美術、雕塑這類藝術類課程時，就絕對是第一人格，這麼多年，從未衝突過。」

  莫如雲想了想，問：「這會不會是他倆商量好的？」

  阿星搖頭，說：「我舅舅一直都不知道有第二人格，我們怕他崩潰，也不敢告訴他，這麼多年，一直在編。如果舅媽您能慢慢地告訴他，並且讓他平靜地接受，那就最好不過了。」

  莫如雲不禁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這病有沒有先天因素，會不會遺傳給孩子？」

  話音一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什麼孩子？」

  莫如雲脊背一僵，阿星也連忙放下擀麵杖站起身，垂首說：「雍先生。」

  雍鳴沒搭理他，徑直來到莫如雲身邊，掐起了她的下顎，彎下腰，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你懷孕了？」

  莫如雲皺眉，「怎麼可能？」

  她可一直都吃著避孕藥呢。

  雍鳴卻猛地一眯眼，「你不想懷孕？」

  莫如雲說:「我當然不想。」

  就他這種精神狀態，怎麼可能生孩子？

  雍鳴頓時捏緊手指，眼裡流淌出危險的光，「你想懷誰的？」

  莫如雲無語了一下，他是怎麼聯想到這個的？

  「說。」雍鳴陰測測地問：「你想給誰生孩子？」

  眼看話題已經走向了不可收拾的局面，阿星也顧不得避嫌了，忙說：「太太剛剛只是在問我，您會不會打孩子？您的情況會不會遺傳給孩子。」見雍鳴看向自己，也顯得有些底氣不足，「畢竟孩子需要溫馨的環境。」

  雍鳴這才鬆了手，對阿星說了句，「去吧。」

  轉頭見莫如雲正不忿地瞪著他，勾起了嘴角，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在她柔軟的唇上用力一嘬，隨即掃了一眼桌上的餃子，嫌棄道：「這些丑東西是誰包的？」

  莫如雲黑著臉說：「是我。你要是不想吃我就……」

  「啪！」

  他忽然一巴掌拍到了她的PP上。

  莫如雲頓時漲紅了臉，「你幹嘛突然打我！變.態！」

  還是那種地方。

  「變.態？」雍鳴挑眉，眼裡流過興味，「蠢蛋，這叫情.趣。」說著再度揚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