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活該

  「什麼害羞？」溫晴晴不悅地瞪起了眼，「別以為我沒看到，她剛剛在掙扎，是被你強擄到這邊來的！就算你跟我未婚夫認識，也得把事情說清楚！」

  雍鳴笑了，低下頭在莫如雲的臉頰上輕輕地咬了一口，喑聲道：「來，寶貝。給『莫太太』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掙扎』。」

  莫如雲抬起眼，迎著他促狹的目光。

  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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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角度莫極臣看不到她，卻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溫晴晴也說：「你不要害怕，如果是這個男人強.暴你，你就如實告訴我，我和我未婚夫會一起送你到警察局，幫你作證！」

  不。

  或許換一個好心的路人，她會願意去警察局，就算定不了雍鳴的罪，警察也至少會教訓他，讓他丟丟臉。

  可莫極臣不行。

  她害怕他看到她，害怕他看到她是這幅樣子。害怕他知道她嫁了一個這樣瘋狂的男人，跟他過這樣恥辱的生活。

  她害怕他因此而心痛失望。

  更害怕他覺得無所謂。

  她必須得想個方法讓這個女人走。

  沒有經過太多思考，莫如雲便摟緊了雍鳴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

  雍鳴先是意外地揚起眉，隨即便用力一吮，舌尖頂開了她的牙齒，頃刻間便侵占了她的所有。

  車燈一閃，溫晴晴這才回神，面紅耳赤地跑回了車裡。

  莫極臣也不說話，沉默倒出汽車，駛離時，鬼使神差地，又掃了一眼後視鏡。

  月光黯淡，柵欄邊的那團人影仍在糾纏。

  黑白相間，倒映在後視鏡里，如一團模糊凌亂的水墨畫。

  心底湧上奇異的感覺，他忽然有了一個古怪的衝動，想要調頭回去看看。

  「阿臣，」耳邊忽然傳來溫晴晴的聲音，「雍鳴摟著的那個女人好漂亮。」

  莫極臣沒說話。

  他向來對這種花邊新聞疏乏興趣。

  「你以前說過，如雲長得特別美。」溫晴晴笑著說：「我剛剛就想，如果如雲還活著，肯定就是這麼漂亮的。」

  莫極臣面無表情地說：「不要把如雲跟那種女人比。」

  不過是個在大街上就能跟男人野合的女表子。

  有什麼資格？

  溫晴晴沉默了兩分鐘，問：「阿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如雲真的還在人世，她只是……變了。」

  莫極臣沒說話。

  變了？

  不會的。

  ……

  直到莫如雲窒息得眼前發黑，雍鳴才終於鬆了口。

  空氣流入口中，她軟在他懷裡，艱難地呼吸。

  臉頰傳來濕軟的觸感，他磁性的聲音震得她的耳朵微微發麻，「哭什麼？」

  「……」

  這要怎麼解釋？

  「莫如雲。」他吮著她的耳垂，聲音含糊而冰冷，「我懷疑你跟他有一腿。」

  莫如雲顫聲問：「跟誰？」

  雍鳴身子一僵，抬起了頭，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莫極臣。」

  「莫極臣？」莫如雲立刻捂住了嘴，驚訝地問：「剛剛那位『莫先生』，竟然就是莫極臣嗎？」

  雍鳴臉色更陰。

  剛剛的角度，她和莫極臣看不到彼此。

  如果只是崇拜的偶像，不知道那是莫極臣，也十分正常。

  但……

  「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害我還一直躲！」莫如雲露出一副強壓激動的神情，問：「他們去哪裡了？你認識他嗎？」

  眼看雍鳴臉上戾色漸濃，她忙說出最後一句，「你可以請他看看我的設計圖嗎！」

  雍鳴冷冷地問：「為什麼要他看？」

  「我很崇……」她適時地打住興奮，因為此刻她應當想起上次說這個詞時得到的待遇，因此又做出了一副謹慎的態度，「我一直都有模仿他的風格，我想讓他看看，我有沒有天分。」

  「模仿別人算什麼天分？」雍鳴睖她一眼，又捏住了她的下顎，「現在給我解釋流淚的事。」

  莫如雲咬住了唇，「不要。」

  她需要拖延一下來思考。

  雍鳴眸色一凜，手上施力，「你確定？」

  莫如雲痛得發抖，但幸好已經想到措辭，忙說：「還不是因為你剛剛親她！」

  雍鳴手上微松。

  「來之前還跟我那樣，結果又跑去親她。」她眼眶發紅，聲音哽咽，「親她也就算了，還又對我這樣。你這樣侮辱我，我卻打不過你，哭還不行嗎？」

  這事不說出來還好，一說出來，她就真的覺得好屈辱，眼淚簌簌而下。

  雍鳴卻笑了，「蠢蛋。」

  隨即低下頭，吻住了她濕漉漉的唇，用力搜颳了一番，才微微鬆口，長眸似笑非笑地瞧著她，「你、活、該。」

  變、態！

  這時，身後遠遠傳來中年男人渾厚的笑聲，「雍先生，我剛剛忙暈了頭，沒有及時出來迎接，真是失禮！」

  雍鳴聞言，脫下禮服外套，丟到了莫如雲的身上，施施然轉過了身。

  粘貼式的隱形內衣被他揉吧下去了，來不及戴上，因此她連忙穿上外套，裹緊了自己的身子。

  很快，穆勒局長走了過來。

  雍鳴朝他伸出手，後者雙手握住，滿面紅光地正要說話，雍鳴便已像個矜持的姑娘似的抽出了手，臉上帶著應酬的假笑，「局長客氣了。」

  一邊推開了偎上來的混血美女。

  穆勒局長笑著一伸手，「請跟我來吧，雍先生。」

  說完，引著雍鳴朝別墅大門的方向走去。

  宴會廳里氣溫很高，光線曖昧而黯淡，空氣中飄蕩著甜膩芬芳的酒水氣息。

  客人以年輕女性為主，她們穿著性感，雖舉止優雅，眉宇間卻是藏不住的風塵氣。

  雍鳴等人一進門，她們便陸續迎上來，操著各種口音的英語湊過來找雍鳴寒暄。

  女人們都是交際能手，氣氛很快就活絡起來。

  幾杯酒過後，穆勒局長滿面紅光，左擁右抱。

  雍鳴倒是一口酒也沒喝，不過也並未拒絕那些女人的打情罵俏，顯得遊刃有餘。

  莫如雲站在他們不遠處，沉默地望著這一幕。

  這是病，這是症狀，她必須要忍受。

  就像兩年前，雍鳴也是這樣，看著她醜陋到近乎恐怖的臉，忍受她因為絕望而古怪的脾氣，照料她、鼓勵她、拯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