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莫如雲，你蠢透了

  不過今年最受矚目的仍是著名奢侈品牌MMK，自四年前莫極臣升任該品牌的設計總監以來，它在時裝周的秀場一直表現驚人，設計的衣服款款爆紅，引領當季潮流。

  視頻還採訪了國際名模漢娜·穆勒。

  記者A問：「漢娜·穆勒，這次作為MMK的特邀模特，你感覺如何？」

  「非常興奮，」漢娜保持著端莊得體的微笑，「我要感謝莫先生給我機會，讓我在秀場上證明自己。」

  記者B擠出來，「那麼你現在仍堅持殘疾人應該被人道毀滅的觀點嗎？莫極臣願意在你困難時伸出援手，是否意味著他也和你持有同樣觀點？」

  「抱歉。」漢娜的經紀人說：「漢娜今天只回答有關時裝周的問題。」

  記者C問：「漢娜，上周你被拍到和H&Y銀行的總裁共同出入超級市場，你們是在交往嗎？」

  漢娜歪歪頭，露出了嫵媚的笑容，「你說鳴嗎？我們的確時常見面，這是因為我們彼此了解，無話不談。他霸道而溫柔，是個完美的情人……」

  後面的話莫如雲沒有聽到。

  因為視頻中漢娜·穆勒的身後突然停下了一輛車，司機拉開車門，裡面的人姿態優雅地下了車。

  

  縱然只有三秒鐘不到的場景，莫如雲還是於一瞬間就認了出來。

  莫極臣。

  她反反覆覆地倒放著這一段，反反覆覆地看著。

  莫極臣。

  兩年不見，他瘦了。

  下拉到評論區，果然高贊除了罵漢娜，剩下的就是都在討論漢娜身後那個一閃而逝的大帥哥。

  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就是赫赫有名的莫極臣，因為他行事低調，從不接受任何採訪。

  猝不及防的，評論里突然閃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莫極臣穿著與老闆娘描述如出一轍的灰西裝和淺藍色襯衫，臉上一絲笑容也無，冷靜的眸仿佛能夠透過屏幕直接看進人的心底。

  莫如雲愣怔了好一會兒，才顫著手點開照片，試圖將它存到本地。

  然而點開時，圖片已經顯示不存在。

  一刷新，連這條評論也沒了。

  切切實實的痛，毫無預警地從心臟處放射開來。

  莫如雲捂住心口，咬白了嘴唇，一再強忍，眼淚卻還是簌簌而下。

  這些日子，她過得非人一般，好好的老公突然成了瘋子，整天挨打受虐。

  她很痛苦，很疲憊，卻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心痛。

  就連一張照片都存不下。

  偷偷懷念……

  都不可以。

  「篤篤篤——」

  敲門聲傳來，莫如雲擦擦眼淚，說：「進來。」

  來人是副院長。

  他神色焦急，說：「太太，先生從早晨一直開會到現在，除了咖啡，什麼東西都沒吃。您可否進去勸勸他？即便會議重要，也至少要吃點東西。」

  現在已經下午五點，這群人是上午九點來的。

  的確太久了。

  雖然第二人格無恥，但身體是共有的，折騰壞了，第一人格也不好過。

  基於這種想法，莫如雲跟院長來到了醫院的會議室。

  敲了敲門，很快便有人開了門，是一位高管。

  長達八個小時的會議，這位高管也顯得頗疲倦，叫了一聲「太太」，讓開了門。

  莫如雲朝他笑了一下，走了進去。

  會議室里靜可聽針，牆上的顯示屏上正顯示著財務的相關數據，一個端莊的女高管正站在前面講解。

  巨大的會議桌邊，雍鳴坐在桌首，其他高管分坐兩排。

  與其他人的疲憊不同，雍鳴儘管臉色蒼白，神采卻十分得好，就像被打了雞血。

  莫如雲便有點後悔，小聲說：「抱歉。」

  就想退出去。

  雍鳴卻已經看了過來，「什麼事？」

  莫如雲看看他，說：「我……」肚子突然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會議室里極為清晰。

  她尷尬地連耳朵都紅了。

  離雍鳴最近的阿星探身過去，低聲說：「上午我們來時，太太就說要等您一起用午餐，看樣子，她一直等到了現在。」

  雍鳴看了莫如雲一眼，說：「散會。」

  又看向正準備隨人群溜走的莫如雲，「過來。」

  莫如雲硬著頭皮走過去，站在他身邊。

  雍鳴靠到椅背上，微仰著臉，凌厲的眸子瞧著她，許久，說：「出了什麼事？」

  莫如雲疑惑起來，「什麼？」

  他注視著她的眼，「怎麼哭成這德行？」

  莫如雲不由得攥緊了口袋裡的手機，說：「看小說感動的。」

  雍鳴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隨即慢慢流到了她揣在口袋裡的手上，「拿出來。」

  莫如雲企圖轉移話題，「你不要吃飯嗎？我真的好餓了。」

  「拿出來。」雍鳴抬起眼，目光冷颼颼的，「我不會再說第三遍。」

  莫如雲掏出了手機，隨便打開一本看名字就像在說悽美愛情的電子書，遞給了雍鳴。

  雍鳴接過來，看都沒看它便退出界面，打開了最近的軟體。

  很快，漢娜甜膩的聲音傳來，「……我們彼此了解，無話不談。他霸道而溫柔，是個完美的情人……」

  莫如雲一愣，劈手奪過自己的手機，按了關機鍵，漲紅了臉道：「你幹嘛亂翻！」

  視頻上，說這句話的同時，莫極臣的車就來了。只要話音一落，他就會從車裡出來。以雍鳴的眼力，絕對立刻就會發現他。

  她可不想真的挨上那一拳。

  雍鳴的目光從她的手慢慢淌到她臉上，眸色漸深。

  這表情……

  難道已經看見莫極臣了？

  莫如雲緊張地攥緊了手機，「我先走了。」

  說著便一轉身。

  雍鳴卻已經站起了身，按住她的後腦，用力吮住了她柔軟的唇。

  一邊扯下領帶，綁住她亂動的小手。

  然後一提她的腰，將她放到了會議桌上。

  莫如雲並非掙不開，只是實在不想再送他進急救室，只好皺著眉，忍耐他的造次。

  稍久，雍鳴鬆了口。

  「莫如雲。」他抵著她的額頭，瞧著她皺成一團小臉，微微地笑了，「你嫉妒情夫的嘴臉真的蠢透了。」

  情夫？

  是說莫極臣？

  莫如雲頓時淌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