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皇帝的心思

  如果沒有司馬駿先前拿出的南宮夭夭作的詩，又或者一開始在明賢帝發怒的時候，南宮綰綰此時編造的話，興許還會引起明賢帝的懷疑。

  但是，現在，在明賢帝的心中，南宮夭夭是有一個高尚情懷的女子。

  且，南宮夭夭還不顧生死救過他的命。

  事後，南宮夭夭沒有恃恩寵而驕。

  

  在明賢帝的心中，南宮夭夭的美好形象，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就可以詆毀的，相反，誰說南宮夭夭的壞話，還會讓他生氣。

  「放肆！竟然敢詆毀安平縣主，你眼裡可還有尊卑規矩？！」明賢帝怒問。

  南宮綰綰還欲辯解，被陳老夫人給制止了，「皇上息怒，綰兒，還不快認錯！」

  明賢帝口中的「尊卑」二字，深深地刺傷了南宮綰綰。

  一向都是她瞧不起南宮夭夭，是她高高在上，俯視著南宮夭夭。

  什麼時候，變成了南宮夭夭是尊，而她竟然是卑？

  她不甘心！

  「綰兒！」陳老夫人低喝一聲，現在整個大殿七個人，有四個人都是偏向南宮夭夭的。

  而那四個人，卻還是一家人，且是皇家人。

  如果南宮綰綰再不服軟認錯，等待她的可能真是死刑，比如，褻瀆天子威嚴。

  南宮綰綰回過神來，又趴在了地上，雖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惶恐地說，「皇上息怒，臣女知錯，請皇上恕罪。」

  「南宮綰綰，你可知罪？」明賢帝厲聲問。

  南宮綰綰當然認為自己沒有罪，但是，她卻不得不屈服，「皇上，臣女知罪。」

  「南宮綰綰，目無尊卑，誣陷安平縣主。心狠手辣，害死安陽公主心愛之物，卻不知悔改，現罰你二十大板，抄『女子守則、女子閨訓』各一百遍，七天之內上交給皇后審查。」明賢帝道。

  被明賢帝這般教訓，以後還想嫁入皇家，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南宮綰綰頓時癱軟在地上，她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已經沒有理智去思考更多的事，她要磕頭認錯，即使是頭破血流，也必須得讓明賢帝撤回口諭。

  否則，她那要做朝天最尊貴的女人的夢想，怕是要成為泡影了。

  「皇上，臣女知錯，請皇上饒命！」

  「皇上，臣女以後再也不敢說安平縣主的壞話了。」

  南宮綰綰用力磕頭，額頭很快就磕破了，她又向安陽公主磕頭，「公主殿下，是臣女害死了小白，臣女願意賠一百隻，一千隻小白給您，請您饒命！」

  安陽公主淡然道，「南宮二小姐，我父皇並沒有說要你的命啊，只是給你小小懲戒，望你銘記教訓，不再犯類似過錯。」

  南宮綰綰絕望了，她的目光落到了司馬駿身上，「二殿下，救命啊……」

  陳老夫人見南宮綰綰越說越離譜，立刻出聲打斷，「皇上，綰兒乃一個弱女子，晚輩犯錯，都是作為長輩的沒有管教好，這二十大板，臣婦願意代替綰兒受罰，還請皇上看在臣婦只有這一個外孫女的份上，成全臣婦的心愿。」

  「外祖母！」南宮綰綰驚呆了，那二十大板落在陳老夫人身上，依照她如今的身子骨，必然喪命。

  「子不教，父之過！朕還從未聽說過，子不教，是外祖母之過。」明賢帝諷刺道。

  「皇上，臣婦與夫君跟著先帝一生戎馬，最後只僥倖留下一子一女，綰兒是臣婦唯一的外孫女，臣婦願意代替她去死，求皇上成全臣婦的愛切之心。」

  陳老夫人一把年紀，如今面聖都是免跪的，此時，跪在地上磕頭求情。

  「外祖母！」南宮綰綰哭著喊道，如果陳老人有閃失，她最有力的靠山就沒有了。

  「皇上，臣婦願意一命抵一命，償還安陽公主心愛之物的性命。」陳老夫人見明賢帝始終不為所動，只得狠下心來，下最後的狠招。

  她迅速起身，朝一旁的柱子跑去。

  逼死先帝功臣的這個罪名，明賢帝怎麼擔得起。

  司馬煜離陳老夫人最近，他快速飛過去，將身體靠在柱子上，並用雙手推開陳老夫人。

  陳老夫人剛好抵在他的胸口上，他捂住胸口，一臉痛苦，大聲道，「陳老夫人，您這是要以死威脅我父皇麼？」

  「來人，快宣太醫！」明賢帝焦急道。

  陳老夫人的計謀被司馬煜一語點破，她的舉動不僅幫不了忙，反而加深了明賢帝的厭惡。

  「先帝啊！當初就應該讓臣婦無兒無女，您說臣婦夫妻二人忠心耿耿，一定要有後人，可是，誰曾想，他們給皇上添麻煩了。」

  陳老夫人捶足頓胸，坐在地上，哪裡像一個馳騁疆場的女將軍，倒像是一個潑婦。

  「夫人，你別這樣，先帝爺已經走了，他也聽不到你說的話，都怪我們沒有時間管教好兒女。」老侯爺去扶陳老夫人起來。

  南宮綰綰此時已經傻了，她一直引以為傲的靠山也倒了，難道，她今日就要命喪於此麼？

  「老侯爺，您還別說，您和陳老夫人一生坦蕩，行得正，坐得直，但是，您們教導的孫子，外孫女，他們做的事，真是在往你們臉上抹黑。」

  司馬煜一向就是放蕩不羈，說話乖張的，這番話，也只有他說得這麼自然，讓老侯爺夫婦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就在這時，明賢帝的聲音響起，「老侯爺，夫人，朕今日看在先帝的面上，念你們跟著先帝南征北戰，疏於對子女的管教，現將對南宮綰綰的二十大板懲罰，降為十大板。」

  「謝主隆恩。」老侯爺夫婦跪在地上，磕頭謝恩。

  南宮綰綰知道自己不用死了，仿佛死過一次再重新活過來一樣。

  她連連磕頭，「多謝皇上饒命！」

  只要還活著，她就有機會復仇，她會將今日所受的屈辱，加倍償還給南宮夭夭。

  安陽公主想要說話，司馬煜卻立刻飛過來一個眼神，並搖頭，示意她不能開口說話。

  這時，太醫到了，給司馬煜把脈以後，確認他無礙，明賢帝才放下心來。

  司馬駿一直沒有說話，他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全部記在了腦海里，準備回去反覆琢磨，找出其中不為人知的秘密。

  「來人，帶南宮綰綰下去領罰，安陽，你去看著，免得侍衛們下手沒輕沒重，傷著南宮二小姐。」明賢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