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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了結了一樁事

2024-05-03 14:55:01 作者: 花弄

  想到這裡,穆清歌委婉的問道:「倘若你找不到人會怎麼樣?」

  「辦事不力,聽候發落。」

  「………」穆清歌忍不住沉思,默默的盤算著如果現在去追林安啟的話把握有多大。

  「蠢。」

  顧子衿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掠過一絲笑意:「這事你不用再管了,且幸好是派我來的,換做別人,我反而擔心你會被查出來。」

  「嗯。」穆清歌心裡一熱,有些感動。

  顧子衿慢慢的在她面前不再自稱本王,這樣說話叫她覺得親近許多。

  「就是這裡,今天老娘倒要好好看看是哪個賤蹄子耐不住寂寞勾搭別人家的夫君!」

  

  兩人正說著,茶樓門前忽然來了位三大五粗的中年婦女罵罵咧咧的拿著擀麵杖怒吼著。

  穆清歌抿了抿唇,將視線拉回:「但凡她別那麼步步緊逼,我也不會這樣做。」

  「無妨。」顧子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此時雪越下越大,傘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地上也濕潤起來。

  那中年婦女說著就衝進了茶樓,不大會兒,裡邊就響起了激烈的爭執聲。

  因為離得遠,穆清歌和顧子衿並不能很清楚的聽見裡邊說的什麼,但見不多時,這婦女便扯著狼狽不堪的李欣兒從茶樓走了出來。

  此時的李欣兒頭髮亂蓬蓬的,衣服也被撕碎堪堪套在身上,臉上甚至還帶著未褪去的意亂情迷,這個樣子,不難叫人猜到她方才經歷了什麼。

  「大家都來看,大家都來看,就是這傷風敗俗的女人,不要臉的跟別人家的夫君大白天的行苟且之事,低著頭做什麼,抬起頭叫大家看看啊!」

  婦女說完,一把扯住李欣兒後腦勺的頭髮強迫她將臉面向了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

  步履匆匆的人們很快將那裡圍了起來,個個眼睛放光的看著李欣兒裸露出來的大片肌膚,交頭接耳的指指點點著。

  李欣兒難堪至極,恨不得立馬消失,可惜全身依舊使不出什麼力氣只能任憑婦女擺弄,刺骨的寒風從身上吹過,她麻木的沒有了任何感覺。

  早在那令人噁心的男人進入身體的那一刻,她就開始麻木。

  因為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穆清歌這一次沒有給她留任何退路,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會不會悔恨她愚蠢的行為呢。

  沒想到最後送自己下地獄的,是自己的親妹妹。

  李欣兒灰敗的臉上是望不到底的死寂,再沒了平日裡一份半點的囂張跋扈。

  肥胖的男人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下了樓,衝著婦女瞪了一眼,不滿道:「瘋婆子。」

  「我瘋婆子?!」那婦女立刻叫囂起來:「你就覺得這賤蹄子好是吧,你也不嫌臊的慌,掙的那點破錢全部花在這種事上,你還有理了!」

  胖男人冷哼一聲:「就你這潑婦樣,能跟嬌滴滴的美人比嘛,你若是有人家一半水靈,我用得著天天出門找別人?」

  說罷挺著大肚子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他可不想留在這裡讓人看笑話,反正該爽的已經爽了。

  那婦女一聽這話,將李欣兒使勁兒一推跌入門前的雪地里,使得大片春光外泄,惹得路人一陣激奮。

  而她自己就雙腿一蹬往大門口一坐,扯著嗓子大聲哭喊道:「沒天理啊,大家都來評評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婦女哭的驚天動地,忽然有人指著李欣兒驚呼一句:「這女子怎麼看著像是太子妃呢?

  「太子妃?」

  一眾人大驚失色,細細的朝李欣兒臉上看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確認。

  「果然是太子妃沒錯了,我見過她的樣子!」

  「對對對,肯定是的,我也見過。」

  「竟然是太子妃,原來口味這般獨特嗎。」

  眾人調笑著,想當今太子玉樹臨風,且身份尊貴,卻沒想到太子妃原來好肥胖男子這樣邋遢的這種,甚至不惜大白天出來與之私會。

  眾人嘖嘖,紛紛覺得顧天煜頭上的帽子如今綠的油光滑亮的。

  而婦女和肥胖男人聽得這些話忽然定在原地。

  太子妃?!

  肥胖男人更是一陣發抖,要知道在房間裡的時候,那美人確實告訴過他她是太子妃之類的話,莫不是她真的…………

  肥胖男人只覺得被當頭一擊,整個人猶如被潑了一盆涼水,嚇得不敢動彈。

  末了終於反應過來,拔腿就跑,生怕在這裡多停留一秒。

  那婦女反應也是極快,見眾人信誓旦旦的樣子也知道大事不妙,一骨碌爬起來也跟著跑了。

  一切轉變的極快,原地只剩下李欣兒躺在雪地里被圍觀著。

  穆清歌動了動手指,神色平靜的轉身道:「走吧,馬上巡查的侍衛就會經過,沒什麼事了。」

  顧子衿點點頭,跟著轉過身道:「李府此番再也翻不了身了。」

  「自然。」穆清歌腳步頓了頓,這種帶給皇室的奇恥大辱,李通議縱然手段通天也壓不下去的,皇上不會饒了他們。

  「清清,以後有什麼事,你大可以告訴我,萬不能再自己冒險。」顧子衿忽然語重心長道。

  其實若是旁的時候,他也能知道穆清歌的行動去幫她,偏偏那天他因張神醫的事去找了張神醫,便錯過了穆清歌的計劃。

  「嗯,我知道了。」穆清歌答著,兩人並肩走遠。

  雪越下越大,整個邑都一片白茫茫的,穆清歌坐在屋子裡喝茶,顧子衿就坐在一旁處理公務,總歸林安啟跑了,得給皇上一個交代不是。

  又過了半天,老鴇行色匆匆的找來了,穆清歌站起身迎道:「怎麼樣了?」

  「你放心吧,我辦事不會出岔子的。」老鴇往進走,看到顧子衿的時候臉色變了變,忙行禮道:「王爺也在啊。」

  「嗯,你們說,不用管本王。」冷漠的聲音響起,顧子衿眼皮子也沒抬的道。

  「是。」見穆清歌並沒有多說什麼算是默認了顧子衿的話,老鴇便知他是自己人,喜上眉梢的同時也放開了防備道:「那兩口子已經被我帶人堵下送到官府了。」

  「這就好,這事做的乾淨嗎,別到時候牽扯到你頭上。」穆清歌點了點頭,兩人走到榻上坐下。

  「肯定得做的乾淨。」老鴇笑起來:「也算是為民除害吧,這兩口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做的全是坑蒙拐騙的壞事,邑都不知多少小孩子是被他們拐走賣了的,那身上的肥肉啊,都是花了黑心錢長的。」

  「嗯。」穆清歌面上也浮起笑意來:「這會兒李欣兒該是被送到太子府了吧。」

  「早被巡查的侍衛發現送過去了,眼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轟動的很。」老鴇答道。

  「好。」默了默,穆清歌長舒一口氣道:「我要的,便是這轟動的效果。」越轟動,李欣兒越萬劫不復,這是她應得的懲罰。

  老鴇不由得有些感慨:「好好的做太子妃不好嗎,老是折騰什麼,年輕人啊,總是耐不住氣性。」

  「不過你倒是跟一般大的女子不一樣。」老鴇忽然拐了個彎道。

  穆清歌聞言愣了一下,接著淡淡道:「有什麼不一樣的。」

  不過是死過一次,很多東西看的通透了一些而已,上一世,她還不如人家李欣兒呢,否則就不會結局那麼慘。

  這是她用命換來的改變。

  看著穆清歌眼底流露出的一絲哀傷,老鴇也不再提這些事,她現在過來,只是為了告訴一下穆清歌那兩口子的結果。

  如今話說完了,再感受到另一邊冰凍著的氣場,老鴇總覺得冷得慌,便告辭道:「好了,今日相思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啊,等我改日空閒了再來找你說話。」

  「嗯,好。」目送老鴇走遠,穆清歌安靜的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被人一拉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沖在前頭,你大可安心的躲在我身後。」

  這句話深厚婉轉,像是囑咐,更像是承諾。

  聽到這句話,穆清歌眉眼柔和下來,聞著好聞的梅花香閉上眼睛,一顆心啊,無端的安然起來。

  李欣兒的事鬧的很大,太子顧天煜連夜帶著李欣兒進了宮。

  皇上震怒,當場讓顧天煜寫下休書。

  李通議呼天搶地的跪倒在大殿內,還沒開口,皇上便揮袖道:「今有李欣兒不守婦道與人苟合,敗壞皇家的威嚴,罪不容赦,賜死。其父教女無方,亦隨之。」

  一句話,定了兩人的生死。

  李通議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顫抖著手指指向了李欣兒,動了動嘴唇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終於仰天大笑起來。

  聲音悲愴,仿佛在那一刻,他也只是一個即將面臨死亡的普通老人。

  他可以籌謀權位,可以算計他人,卻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理由,畢竟眾目睽睽之下,李欣兒的事大家有目共睹。

  李府大勢已去,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

  這一夜,宮門外的風雪交加,在這等惡劣的天氣里,兩具僵硬的屍體從大殿抬了出來。

  屍體上蓋著草蓆,但從露出的衣物上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他們被宮人匆匆的扔到了亂葬崗。

  這樣的事在宮裡屢見不鮮了,每天都有死的人,所以面對屍體,他們並不覺得害怕,只覺得晦氣。

  「呸。」

  一位小太監臨走時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走遠了。

  有時候,生命結束的就是如此輕易。

  明明昨天的時候兩人還是那麼不可一世,李通議甚至還計劃著要恢復自己丞相的地位,今日便成了一縷亡魂冷冰冰的躺在亂葬崗,連一個像樣的棺槨都沒有。

  實在叫人唏噓。

  不過有的事情,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怨不得別人,就像李欣兒跟李通議,他們不死,穆清歌遲早有一天會反被他們害死,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鵝毛般的大雪飛揚,很快便將屍體蓋住。

  穆府。穆清歌躺在床上沒有一絲睡意,像是了了一件大事,她心裡陡然空落落的。

  李欣兒因為陶元城跟她糾葛太深,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如今有了了結,也沒什麼不好的。

  翻來覆去到半夜,穆清歌依舊沒有一絲睡意。

  她忽然想起了上一世剛嫁到陶府的那一年,李欣兒每天就穿著頂好的衣服在她眼前晃啊晃的。

  她不喜歡她老是這麼顯擺,就假裝不小心把她最喜歡的那件衣服給撕壞了,李欣兒氣的夠嗆,對她上來就是兩巴掌。

  那個時候,她還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是陶元城心尖尖上的人,自然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穆清歌亦忍氣吞聲的沒有還手。

  不過說到陶元城,穆清歌目光閃了閃,也不知道陶元城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想的太冗雜,加上昨晚本來就是一夜未眠,穆清歌終於支撐不住慢慢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院子裡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這麼厚的雪連冬天的時候都不曾見過。

  說來也巧,她昨夜剛想著陶元城的反應,今天陶元城就猩紅著眼睛找上了門。

  彼時,她正在吃午飯,陶元城進來猛地將桌子掀翻,指著穆清歌怒不可遏道:「你怎麼會如此歹毒,欣兒對你做的不過是小打小鬧,你卻直接要了她的命!」

  飯菜撒了一地,盤子的碎片濺的四處都是,穆清歌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衣裙上的一大片油漬窩火。

  「陶大人又不是瘋狗,怎麼到處跑了亂咬人。」

  「你說什麼!」陶元城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著穆清歌,她竟然罵他是瘋狗。

  「我說什麼大人自己心裡沒數嗎?」穆清歌站起身針鋒相對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要了李欣兒的命?」

  「不是你還有誰。」陶元城憤恨無比,穆清歌,還真是陰險毒辣的很。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穆清歌從盤子的碎片中跳開一點:「陶大人,沒有證據,你就是誣陷好人。」

  「誣陷?」陶元城眸子凝了凝,幾步走到穆清歌面前使勁兒抓起她的手腕:「這事,本大人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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