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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死者身份

2024-08-04 00:34:55 作者: 檸檬的荼

  都不用DNA比對,剛吃完飯,就有人來報案了。

  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抹著眼淚進來,陪著她的正是昨天那個省博物館的館長。

  「小同志,你們昨天帶走的那塊皮鑑定出來沒有啊?我家老李都失蹤好幾天了,臨走前說是去省里開會,這都走了好幾天了,我就去他們單位找他,結果……結果,他領導說,他周三那天去了省博物館,就一直沒回來,你說他會不會……」

  話沒說完,那名中年婦女已是泣不成聲。

  

  博物館館長雖然什麼都沒說,卻是滿臉的哀求之色,簡直就像是求人給他來一刀痛快的。

  傅沉咳了一聲,「周三失蹤,他是開車走的嗎?」

  中年婦女點頭。

  傅沉接著道:「白色寶馬,車牌號A257F?五十到六十歲?」

  中年婦女聽到這兒哪還有不明白的,當即坐在地上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上午八點半,局裡的人陸陸續續都來齊了,專門負責調解談判的警察已經一左一右扶著這名婦女到辦公室里勸慰,讓她緩和一下情緒。

  另一邊,館長跟著傅沉進了另一間辦公室里,急的也快要掉眼淚。

  「警察同志,您可一定要幫幫我,一定要把那原畫找回來啊,昨天故宮博物院的人還聯繫我,要借這幅畫去京城展覽呢!時間就定在下個月,下個月之前要是找不回來,您看我這就……我沒法交代啊!」

  何止是沒法交代,作為近代唯一一件出土的且保存完好的皮革畫,其歷史意義非常重大,說是國寶都不為過,結果剛展覽沒兩天就給弄丟了?被免職都是輕的,弄不好都得吃幾年牢飯。

  傅沉示意他稍安勿躁,道:「雖說我們刑偵科只負責追緝兇手,但你想啊,兇手都找到了,畫還能追不回來?我能幫你追查兇手,你也得配合我工作啊。」

  館長當即就表示,你想讓我怎麼配合我就怎麼配合。

  「都有誰能在閉館時自由進出?或者說,那幅畫都有誰近期接觸過?」

  館長回憶了一下,掰著手指頭道:「保安隊長,他每天都是最後一個走的,手裡也有館裡大門的鑰匙,後台監控也是他說了算。」

  博物館裡的監控自然在案發第一時間就被調了出來,裡面的畫面,連一幀都沒錯過,可一切如常,布置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個個有條不紊,沒有任何的可疑跡象。

  這說明,兇手只會是博物館的內部工作人員。

  「還有我們館裡的講解員,他是第一個接觸畫的人,頭幾天一直泡在文物修復室里。」

  「再就是文物修復師,跟畫呆的時間最久,我看他們每個人都有嫌疑!」

  館長說得言之鑿鑿,繪聲繪色。

  傅沉雙眸一直盯著他,輕笑道:「還有一個人你沒說吧?」

  「誰?」

  「你。」

  館長愣住了,乾笑著擦了擦頭上的汗:「我?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為什麼不可能?」傅沉起身,走到他身邊似笑非笑道:「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你們館裡的每個人都有嫌疑,你當然也有。」

  「而且你如果動手做點什麼,豈不是要比他們方便得多。」

  館長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傅沉見狀,拍著他的肩膀笑笑:「我只說你有嫌疑,又沒確定是你,你緊張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相信我們,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之人。」

  說完,傅沉走出去。

  另一邊,中年婦女的情緒已經被安撫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是哭,卻已不耽誤詢問線索。

  館長還想要跟著聽,被兩個小警察客氣地攔在外面。

  「剛才我們的法醫已經把死者的DNA入庫比對,很不幸,那塊皮膚組織就是出自李瀚海本人。」傅沉道:「一般像這樣的殺人手法,通常都是仇殺,請問李先生平時都跟誰結過怨呢?」

  「沒有啊!我家老李為人特別和善,誰跟他共事都誇他厚道呢!再說了,他一個讀書人,又不是經商的,也不是在外面混的,咋可能跟人結怨呢?」

  傅沉看了眼死者的檔案和基本信息,又道:「他是研究歷史文物的,好像在學術上頗有建樹啊。」

  中年婦女在悲傷中擠出幾分驕傲來:「那是,我家老李可是洛大歷史系教授,研究文物三十多年了,這不,這兩年退休了,還總有人找他文物鑑定呢!各大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你打聽打聽,都是老李的學生。」

  傅沉眼色變換,從電腦里調出幾張照片來給中年婦女看。

  「這幾個人您認識嗎?」

  中年婦女皺著眉頭道:「第一個人不認識,後面兩個有點眼熟,應該不是老李的朋友,就是他學生。」

  「好了,我這邊沒什麼問題了,你先回去吧,您放心,我一定會替您丈夫討回公道。」

  回到辦公室里,傅沉把那幾張照片打出來,掛在了白板上。

  分別是博物館館長黃秋寶、保安隊隊長侯海平以及他管著的幾個小保安、文物講解員聶玉成以及文物修復師吳亮。

  聶玉成和吳亮這兩個名字下邊被一條線連了起來,寫著,二十八歲,洛大畢業,文物鑑定與修復專業,相識。

  剛要把人一個個傳喚過來問問情況,姜黎忽然進來,本子往桌子上一放:「新發現,挺有意思的。」

  說著有意思,語氣里卻不帶一絲感情,嚴肅的仿佛是在念稿子。

  「什麼?」

  「還記得那副古畫的作者江代嗎?」

  傅沉道:「他怎麼了?」

  姜黎緩緩道:「我剛剛查到,江代這個人並不能算是個正經畫家,他是個做贗品的高手,而這幅畫的相關記載也很有趣。」

  「相傳,江代畫技高超,做贗品的本事一流,有時候他做出來的東西拿到原作者面前,原作者自己都分不出孰真孰假,久而久之,江代名聲更勝,便別出心裁地搞出一個獨特的花押來,將花押藏在他要仿製的畫作中,以示區分。」

  「後來,他門下有一弟子也學會了他的花押,自創了一幅人像拿給老師看,豈料江代此人小氣至極,只許他仿別人,不許別人仿他,竟將這名徒弟給逼死了。」

  傅沉聽得雲裡霧裡,不解道:「可這跟案子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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