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敏傷的到底有多重？

  「娘，玉心想留下這孩子。」

  葉玉心還是開了口，她不敢一直逃避，她怕白守月真的不要她。

  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生活，絕不能這般輕易的讓給別人。

  「雖然這只是玉心犯下的一個過錯，但玉心捨不得將他打掉。」

  「怎麼說他都沒有錯，犯下過錯的人是我。」

  「我不能將錯處推到一個無辜的人身上，更何況他只是一個還沒睜眼看過這世間的孩子。」

  「娘，您罰玉心吧，只要您消氣，玉心愿意做任何事。」

  說著，她掀開被子就要往地上跪。

  往日這個時候，白守月早就急著把人扶起來了，但今兒個白守月還在生氣，根本沒心思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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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玉心也看出來白守月還在氣頭上，便實打實的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乞求對方的原諒。

  「娘，求您原諒玉心的不懂事。」

  「若娘不想見玉心這般不懂事的孩子留在府上，玉心這就離開。」

  至於去哪她還沒想好，但她想，再怎麼樣，生她的姨娘也不會不要她，大不了厚著臉皮去姨娘娘家蹭住。

  她還不信肚子裡這個種，能讓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但只要想到以後不能再過這樣舒坦的日子，她這身子就爬俯的更低了些。

  她想用自己偽善的模樣換白守月信自己一回，但成功機率有多大，她不知道，也不敢去猜。

  她只知道自己要是不努力一點，好日子立馬一去不復返。

  「罷了，起身吧。」

  白守月還是心軟了，畢竟是疼了十幾年的孩子，總不能真的放著葉玉心不管，任由葉玉心繼續墮落。

  「既然你想留著這孩子，就留下來，但這段時間就留在苑裡，別出去招搖。」

  「需要什麼差人去主院告訴我，手頭銀子不夠使也找來找我，別虧待自己，真的抗不下去，想改變主意，就跟娘說。」

  「你喊了我這麼多年娘，我也不能真的不管你。」

  說完這些話，她解下自己的錢袋，從裡頭抽出十幾張銀票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娘先走了，你早點休息，別亂跑。」

  交代完這些，她還是不安心，又留一個自己身邊的大丫鬟在這邊盯著，才往祠堂去。

  她得去瞧瞧葉敏怎麼樣了，怎麼說今晚她也做的過分了些，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麼樣了……

  直到白守月走遠，葉玉心的貼身侍女，草蕊才敢進屋找自家主子。

  「主子，可以起身了，夫人走遠了。」

  草蕊往裡走的時候心狂跳不止，今晚發生的事太駭人聽聞，府里早已傳瘋。

  即便將軍趕人趕得及時，也有聰明的能猜出來自家主子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請的大夫入府。

  她有心阻止，卻根本沒辦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情況愈演愈烈。

  「小姐，咱們要傳信給殿下嗎？」

  她早就想傳信過去了，但沒有小姐的吩咐，她不敢。

  她怕小姐誤以為她想勾引二皇子，從不敢自發的去跟二皇子聯絡。

  啪！

  葉玉心起身第一時間就甩了草蕊一巴掌。

  「賤婢！」

  考慮到屋外還有白守月安排的人在，葉玉心也只能壓低了聲音訓斥。

  「一點眼色都看不明白，留你有什麼用？」

  也就是這會兒屋裡沒有燙茶，不然她肯定是要用燙茶給這賤婢好好洗洗腦子的。

  「事情都快成定局了，你還在這問要不要聯絡！」

  「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給二皇子報我的死訊呢？」

  葉玉心氣急了，什麼都往外冒，甚至罵到了草蕊的父母頭上。

  草蕊靜靜聽著，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但心底早就罵了葉玉心千萬遍，甚至想把方才那一巴掌還回去！

  但她不敢，她只是一個隨時可以被發賣的家僕。

  她也知道自家小姐受了氣，急需一個發泄的場所，若是她的犧牲，能讓小姐心情好些，也算值得。

  這樣想著，她便抿緊了唇，一言不發的任由葉玉心咒罵。

  可葉玉心嫌這樣不夠過癮，伸手捂住她的嘴，就開始掐她身上的軟肉。

  她不敢掙扎，更不敢出聲，只能咬緊嘴唇無聲的流淚……

  葉玉心以為自己發泄脾氣的模樣，只有自己和草蕊知道，不想白守月留下的貼身丫頭——月落隔著窗戶瞧見了全部。

  ……

  白守月在看到祠堂門大開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加快腳步上前，攔下在打掃祠堂的家丁，問道：

  「大小姐呢？你們在清理什麼？」

  被攔下的人手中提著的桶里滿是血水，因為腳步停的太猛，還灑了一些出去，祠堂內燭火燃得賊亮堂，白守月看的真切。

  「這水是怎麼回事？」

  被攔下的家丁還以為會被罵，結果聽到夫人還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趕忙回答道：「這是擦洗大小姐血跡用過的髒水。」

  「血……跡？」

  白守月不敢置信的問道：「大小姐為什麼會流這麼多血？」

  「她不是就臉上破了點皮嗎？」

  「你是哪個院子的？」

  「居然敢撒謊！」

  『咣當』一聲，答話的家丁就跪在了地上。

  「回夫人的話，小的沒有說謊！」

  「大小姐來的時候的確只是臉上受了傷，但在您離開之後來了不少人，趁著大小姐身子不適，拿各式各樣的武器都往大小姐身上招呼……」

  「被那麼多人打過，別說流這麼多血了，就是好好活著，都不是件簡單的事。」

  聽完這話，白守月愣在原地，半晌沒個動靜，跪在地上的家丁也不敢起身，硬生生跪到白守月反應過來，失神落魄的往花滿園跑。

  到花滿園之後，她又不敢進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又多久沒來過這處院子了，院裡的花蕭條的像是根本沒有人打理，地上雜草叢生，叫人不知道腳往哪下。

  再看臥房所在，醫女端著有血水的盆一趟趟來回。

  怎麼瞧，屋裡那位都不像是受了輕傷的模樣。

  她甚至覺得，即便產婦生孩子，也沒有這麼多盆血水被端出來。

  所以……

  阿敏受的傷，到底有多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