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雲竹）見習判官？

  夜色降臨，原本喧鬧的長樂天更加熱鬧，雲竹拉著景芳，緩慢穿過人群。雲竹回想著剛才的簡訊，不自覺緊張起來，拉著景芳的手也緊了緊。棋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傢伙凶起來很兇，還是沉默比較好。

  棋牌館很快出現在雲竹眼前，雲竹頭一次不是為了打牌而去棋牌館，也頭一次帶著這種沉重的心情來到棋盤館。已經很久沒再陷入這種心情了，雲竹其實很明白，自己根本沒有戰勝它，只是選擇了忽視。但是現在，沒有人能分擔他的責任，雲竹再次回到了從前，卜算結果，做出計劃，然後接受並不想接受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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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竹握著景芳的手又緊了緊，隨後拉著被附身的景芳走進了棋牌館。棋盤館的人不少，絕大多數桌子都坐滿了，只有邊角的一張桌子只有一個狐族女子。

  雲竹打量了一下這位狐族女子，身高和彥卿驍衛差不了多少，深棕色毛髮配上綠色衣服，如果景兄意識清醒，恐怕會說她是烤肉卷吧……

  「雲竹先生是吧？」狐族女子站了起來，向雲竹打了招呼。雲竹在她對面坐下，讓景芳坐在了他的左手邊。狐族女子對雲竹笑了笑，看了眼景芳後說道：「就是這位嗎？被歲陽附身的先生。」

  「是。」雲竹簡短回答了問題，而後問道：「請問判官小姐……」

  「不用這麼客氣。」狐族女子笑了笑，「叫我藿藿就好，再說我也只是個見習判官，這個稱呼不妥當。」

  「藿藿……」雲竹重複了一遍後，看向對面的見習判官藿藿。「藿藿小姐，如今綏園出了大亂子？」

  「確實特別棘手。」藿藿嘆了口氣，「雪衣和寒鴉兩位大人一直沒有音訊，這捉拿歲陽的任務又重，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都有哪些歲陽逃了？」

  「不少，大約八九個？」

  「那確實不少，都叫什麼？」

  「我這裡有名單。」藿藿剛準備拿玉兆，雲竹突然敲了敲桌面，說道：「演技不夠。」

  「什麼？」

  「你太著急了。」雲竹盯著藿藿，慢悠悠說道：「打從我二人一進門，你就著急了。演戲不穩住，很容易被人看穿。」

  「是嗎？受教了。」假扮藿藿的狐族女子笑了笑，並不在意身份被雲竹拆穿。「我還以為你會陪我玩一段時間，真掃興啊……」

  「抱歉，在下並不喜歡與你這樣的人打交道。早點攤牌，也早點跟你們做個了斷。」

  雲竹看向被附身的景芳，棋鬼覺得渾身發涼，咳嗽了兩聲後說道：「我們就是想找人幫忙……」

  「依在下愚見，這位姑娘和你並不同路。」雲竹打斷棋鬼的話，冷臉看著狐族女子。

  「怎麼看出來的？」狐族女子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被雲竹的態度激怒，反而對雲竹有些讚賞。「我覺得我們有合作的可能性，我也很喜歡跟聰明人合作。」

  「是嗎？」雲竹冷笑一聲，「看來時間不光可以撫平傷痛，還可以遺忘恥辱。身為狐族，竟然會跪下當步離人的奴隸，真是……」

  「你給我閉嘴！」狐族女子猛然抽出短刀，刀刃還未靠近雲竹，就被一道黃光彈開。狐族女子使勁握著刀柄，手掌又疼又麻。她大罵了一聲，正準備再次揮刀的時候，小腿突然一軟，跌倒在地。

  「好強烈的憤怒！」棋鬼看了看惡狠狠盯著雲竹的狐族女子，感慨了一句。狐族女子一旁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機巧，機巧在空中圍著狐族女子轉了一圈。發出小男孩樣的電子音。

  「沒有可疑物品，她就是個菜菜。」

  「閉嘴！我才不是！」狐族女子撐起身體，一臉怒氣。她的小腿被奇怪的機巧給打穿了，暫時站不起來。雲竹臉上沒什麼表情，冷冷說道：「你確實是廢物，完全沒有價值。」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算什麼！你以為自己多厲害？你還不是一樣沒用！能占卜到未來又怎麼樣！還不是什麼都做不到！」

  「晝曇告訴你的嗎？」雲竹略低了低頭，勉強笑了笑。「他這次想看的樂子太大了，很容易玩脫。不過他大概也不在意，對他來說，有樂子看是最重要的。」

  「但是我這次並不想牽扯進來。」

  「呵呵……哈哈哈！」狐族女子突然笑了起來，起先只是小聲笑，隨著雲竹的話說完，她的笑聲像爆炸一樣炸開。棋鬼捂住耳朵，笑聲卻仍舊刺耳。

  棋鬼轉頭看了看一旁的雲竹，雲竹跟個沒事人一樣，安安靜靜看著狐族女子笑。棋鬼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段時間碰到的人，怎麼都如此神經？剛從綏園出來，碰到這個狐族女子的時候，還以為她人挺好的，現在怎麼看怎麼不正常。還有這個雲竹，從景芳這獲取的信息都是說雲竹溫和淡然，但是……現實完全是翻版啊！

  狐族女子的笑聲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過了沒一會她就開始咳嗽，嗓子也啞了。雲竹並沒有看狐族女子，反而面向空氣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現在仍舊無法選擇呢？」

  「你本就無法選擇。」狐族女子啞著嗓子，冷笑了一聲。「就跟我一樣，無法選擇。」

  「我跟你不一樣，我可沒被拋棄。」雲竹的聲音不大，語氣也很平常。「正常人和天缺者是不一樣的。」

  「你住嘴！」

  「瑤光，你善後。」雲竹忽視狐族女子的沙啞的怒吼，拉著景芳緩緩走出角落。

  棋鬼看著來往的人群，長樂天熱鬧的叫賣聲幾乎淹沒了其他聲音，自然也沒有誰會注意到角落中的人。棋鬼突然覺得，下棋贏不了人類是很正常的事。人比其他生命都要複雜很多，一個人就像是一個龐大的星球，需要很多的時間來探索。

  雲竹的腳步突然停下了，他的眼睛直視著前方，嘴裡緩緩吐出了一句話。

  「你該出來了，讓景兄和我好好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