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齊人之福

  經過幾日審理，皇上最終下旨，青山斷案不力，且妄圖為楊將軍兵符丟失作偽證，被革去官職，貶為庶人。

  楊將軍作為保管兵符的直接責任人，保管兵符不力，其罪當誅，但念其為國奉獻一生，年事已高，故剝奪軍銜，遣返回鄉。

  宋泛舟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是特別滿意，他沒想到皇上如此袒護二人。不過眼下朝中重臣已被他一個一個解決掉，他便也不再深究下去。

  他本想勸文貴妃吹枕頭風，讓皇上下詔，但文貴妃認為時機未到，拒絕了他。

  「啟稟大人，宰相大人來了。」宋泛舟聽聞急忙起身迎接。

  苟正良見了宋泛舟故意玩笑道：「宋大人果真好本事啊，就這樣輕鬆地剷除了兩大絆腳石。」

  宋泛舟賠著笑臉應承道：「多虧大人在背後支持，否則借下官十個膽，也不敢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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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正良微微點點頭，毫不客氣地坐在主位上，「泛舟兄，不知小女的婚事準備得怎樣了？」他此次前來主要是為了苟情如和宋韜的婚事而來。

  宋泛舟立刻應道：「大人，婚事和婚期都已定下，擇個吉日下官便帶著犬兒上貴府下聘禮。」

  苟正良並未有反應，他冷冷地開口道：「聽情如說，你府上住著一位姑娘，令公子還想納她為妾？」

  宋泛舟一聽，急忙解釋道：「大人，此事確實如此，但那個女子是我一門遠房親戚所託，她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只得暫居於此。我已經警告過犬子，只得將她安置於外室，不可違了規矩。」

  苟正良心裡雖說有點不悅，但眼下和宋泛舟聯姻是最好的選擇，他必須拉攏宋泛舟來助自己成就大業。

  「泛舟兄，本官就這一個寶貝女兒，我可不希望她受委屈啊，這件事希望你務必處理好。」苟正良叮囑道，他知道苟情如生性善妒，不想在此節骨眼上生出變故。

  苟正良同宋泛舟商談好子女的婚事後便離開了，宋泛舟心裡終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好事將近，宋韜心裡卻有點不快，本來宋泛舟同意他在迎娶苟情如之前娶彩妹，自己和彩妹可以過一段快活日子。卻不曾想宋泛舟又變卦了，要求他必須在與苟情如的婚期結束以後迎娶彩妹。

  彩妹聽聞這件事後，心裡十分高興，這給她的逃離爭取了更多的時間。她假意善解人意道：「宋公子，只要以後能長廂廝守，現在受點委屈又有什麼呢？」

  彩妹越是這樣做小伏低的姿態，宋韜心裡越是愧疚。一邊是自己的心愛之人，一邊是權力和前途，孰輕孰重，他心裡也有一桿秤。

  「彩妹，等我們成親了，我一定加倍補償你！」宋韜言辭懇切道。

  宋韜與苟情如的婚期很快到了，宰相千金同兵部尚書之子聯姻，這在京城是一樁非常盛大的喜事。

  宋韜胸前戴著大紅花，騎在高頭大馬上好不威風，他滿面紅光，不斷地同兩旁的圍觀百姓揮手示意。

  苟情如激動地坐在華貴的轎子裡，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雖然驕縱跋扈，死死將宋韜壓在身下，但她自己心裡非常清楚，是宋韜吃定了她。

  不過宋韜願意在彩妹之前迎娶她，想必自己在他心裡的還是更加重要，想到這裡，苟情如更加開心。

  轎子外的蘭兒看著宋韜挺拔的背影，眼神里滿是痴迷。宋韜長相不凡，文采不俗，不僅苟情如非常喜歡他，蘭兒也在心裡偷偷暗戀他。

  可是自己只是一個陪嫁丫鬟，苟情如能讓她跟隨自己嫁入尚書府，可以天天看到宋韜，按理說自己應該很開心才對。

  蘭兒忍不住在心裡抱怨命運不公，有人生來就是主子，難道自己活該就是下人嗎？她不願意向命運屈服。

  整個尚書府上下熱鬧非凡，下人們都忙忙碌碌地準備迎接新娘子，彩妹的院落冷冷清清，似乎是在兩個世界。

  彩妹本欲趁著眼下無人在意她的舉動，找個時機偷偷逃離尚書府，在收拾包袱時，卻突然心疾發作，瞬間便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來，婚禮已經結束了，巫蠱意識再次占據了上風。

  彩妹心裡十分憂傷，望著另一處院子燈火通明，她心如刀割，「宋公子，今夜是你的洞房花燭夜，想必你不會再來了吧。」

  洞房內，苟情如安靜地坐在床前，等候宋韜進來挑起蓋頭。

  一直等到外面喧囂聲漸漸散去，宋韜終於醉醺醺地撞開門走了進來。

  苟情如被他這番動靜嚇了一大跳，她忍不住嘀咕道：「怎么喝成了這樣！」

  宋韜看著坐在繡床上的新娘子，踉蹌著步伐走上前，正欲伸手直接掀開，他看到了一旁擺著的喜秤，順手拿起了喜秤。

  苟情如非常緊張，她定了定心，耐心地等著宋韜挑起蓋頭。

  宋韜本想借著敬酒的機會直接醉倒，便可以省了今日的洞房花燭，那也算能讓彩妹不至於太傷心。可是宋泛舟早就派人盯著他，看他快要喝到極限的時候，便讓人架著宋韜入洞房。

  賓客們都認為是新郎太高興了，以至於多喝了幾杯，紛紛打趣著宋韜。

  宋韜心一橫，如今事已至此，自己再反抗便說不過去了。而且苟情如已經同意自己迎娶彩妹，彩妹的性子也是溫柔順從，世人追求的齊人之福就這樣輕鬆地落在自己身上，何樂而不為。

  他輕輕挑起蓋頭，映入眼帘的是苟情如嬌艷如花的臉龐。她害羞地看了一眼宋韜，嗔怪道：「相公，你怎麼這麼久才進來。」

  宋韜愣在原地，不只是酒精上頭的緣故，還是自己從前並未認真觀察苟情如，他發現苟情如今夜如此迷人。

  苟情如見宋韜這副呆樣，忍不住捂嘴一笑，拉過宋韜坐在繡床上，媚眼如絲。

  「時辰不早了，我們該……歇息了。」

  宋韜下意識地點點頭，伸手放下了兩旁的床幃，擋住了一派旖旎的風光。

  蘭兒坐在院子裡，她作為陪嫁丫鬟，必須一直守在房外等候主子使喚。屋內的紅燭光，耳旁傳來的輕聲嚶嚀，都令她嫉妒得發瘋。

  直到燭光熄滅，整個院子終於恢復了寧靜。蘭兒不懷好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她絕對不甘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