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御前殿試

  杏花村的清晨剛被朝陽喚醒，一隊身著官衣的人馬便風塵僕僕地趕到了杏花村。

  趙大壯站在一旁看著這些威風凜凜的官差，對著自己正在玩泥巴的兒子叮嚀道：「兒啊，爭氣點，長大了也去弄個官兒噹噹。」小趙帆迷茫地看著爹，不知道爹嘴裡的「官兒」是什麼，能吃嗎？

  「哎，那個兄弟，你知道宋青山家住何處嗎？」為首的官差看到了一旁不遠處的趙大壯。

  大壯左顧右盼一番，確認對方是在招呼自己，遂走上前道：「官爺，不知是何事要找宋青山？」青山好不容易才恢復狀元身份，如今又有面生的官差到杏花村指名道姓要找他，大壯不由得謹慎起來。

  官差見大壯這番詢問，也並未惱怒，只是耐心地說道：「我等奉朝廷之命給宋青山送信，命他即刻隨我們進京接受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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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壯一聽這話，趕緊大聲招呼小琴看著兒子，自己一路小跑走在前面，「官爺請隨我來。」

  宋家宅院此時只有青山和彩妹在家，相有去杏花溪畔練功了，他專程在那裡給自己打造了一個練功的絕佳環境。宋伊等人一早就去了美食街和加工坊，如今的杏花村早已不同往日，繁榮程度可以和安仁鎮媲美。

  大壯跑進院子，看到青山正在和彩妹一起讀詩，驚喜地喊道：「青山，快別讀了，官家來人了！」

  青山一聽，立刻放下手裡的書卷，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一隊官差，「官爺好。」青山恭敬地行了一個書生禮。

  為首的官員確認了青山的身份後，拿出朝廷頒發的聖旨宣讀起來，皇帝要求青山即刻隨官差進京面聖。

  青山接過聖旨，面色如常，官差催促道：「宋青山，你趕緊去收拾行李，立刻動身出發，若是誤了時辰，這個責任可沒人能擔得起。」

  趙大壯趕忙幫著將幾位官差迎到一旁涼亭歇息，口中催促著：「青山，趕緊收拾上路，你娘那邊由我去帶話。」

  杏花村終於要出大官了，大壯欣喜異常，青山一旦為官，以後再沒人敢給杏花村人冤屈受了。

  彩妹利落地轉身陪青山進屋收拾，她一邊疊衣衫，一邊叮囑道：「青山哥，進京可是山高路遠，你萬事要小心。」她鄭重地將之前送給青山的玉佩也放了進去。

  青山看著彩妹此時這副嫻淑又隱忍的模樣，終於忍不住了，走上前輕輕將彩妹攬進懷裡，深情又不舍地說道：「彩妹，在家等我好消息，我會儘快回來。」

  彩妹克制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回應著青山的擁抱，不發一語。

  青山匆忙地向彩妹和大壯告別後，就隨官差踏上了進京的旅程。

  大壯去美食街了，彩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院子裡，她出神地望著不遠處的迎客松，眼神卻是渙散的。她讀了很多書，書里不乏有負心漢金榜題名後就拋棄青梅竹馬，轉身迎娶了公主或者權貴家的小姐。彩妹堅信青山不是這種人，但世事難料，誰又說得清呢？

  約莫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青山終於到達了京城。京城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道路兩旁的雕樑畫棟，都讓青山目不暇接，雖然欣喜，卻也透露著淡淡的不適應。

  莊嚴肅穆的金鑾殿上，坐著的正是當今天子，殿下一旁站著的正是三王爺。

  青山畢恭畢敬地下跪行禮，三王爺鄭重地說道：「皇上，這位就是我給你說的宋青山，不僅是此次安州府鄉試第一，他的文采我敢說各大州府的狀元同台比試，他也毫不遜色。」

  皇帝歷來是非常相信三王爺的愛才之心，他微微點點頭道：「宋青山，你知道孤為何會專門宣你進京，而不是直接一道聖旨賜你一個官職便好？」

  青山心裡非常清楚這是三王爺向皇上推薦了自己，他恭敬地答道：「啟稟皇上，草民不敢妄加揣測聖意，之前草民鄉試受冤，多虧皇上和王爺平反，草民才能得此機會站在這裡。」

  青山不卑不亢的回答令三王爺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他讚許地說道：「宋青山雖然年紀輕輕，但文采超脫，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皇上盯著宋青山，若有所思道：「宋青山，按照我國律法，州府鄉試狀元最高可以賜予府尹職位，不知你可願意？」

  青山搖搖頭道：「皇上，草民讀書不只是為了做官，我只想為自己家鄉的父老鄉親們做點事，至於官銜，草民並不在意。」

  青山在殿上講述了自己家鄉的情況，更是將自己的娘刻畫成一個無所不能的奇女子形象，皇上和三王爺對他嘴裡的杏花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假以時日一定要去好好瞧瞧。

  「宋青山，三王爺愛才如子，對你讚賞有加，今日孤親眼所見，相信王爺的判斷。這樣吧，你暫且在京中住下，孤會召集你們這次各州府的鄉試狀元，一同前來參加殿試，由孤親自考核。」

  皇上的話讓青山受寵若驚，他立刻跪下道：「草民一定全力以赴。」

  殿試在三日後便如期舉行，這是當今皇上第一次跳過會試直接殿試，民間對此嘖嘖稱奇，料想一定是有天降文曲星出現了。

  此次殿試的規則很簡單，不需要舞文弄墨，只需要寫一篇為官心得，由皇帝親自批閱。

  各個書生面面相覷，自己並未做過官，該怎麼寫這為官心得。

  青山也很疑惑，但既然是皇上親自出題，想必自有他的考量之處。青山並不多言，只是提筆稍加思索，便開始作文。

  皇上之所以出這題目，一來是為了考察各考生的臨場應變能力，二來更重要的是，想從他們的字裡行間，判定此人品行是否可靠。

  這幾個考生的文采自然毋庸置疑，但皇上卻看得眉頭緊鎖。這些人要麼極盡油腔滑調之詞，字裡行間滿是阿諛奉承；要麼就是裝腔作勢，答非所問，他嘆息著搖搖頭。

  青山的文章放在了最後，皇上將最後的期待放在了他的身上。

  文章構思簡單又奇特，從杏花村村長這一微不足道的，甚至不算官職的職位作切入點，頗有一種「小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磅礴氣勢。字裡行間條理清晰，樸實嚴謹，可以看出作文之人的一片赤子心。

  皇上當即一拍大腿，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