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給憂出病來

  姚家急著用喜事來沖淡前些日子的晦氣，對於淳環，也是極為滿意，翟家又同意，因此兩家便早早把親事給定下來。

  只是那翟家姑姑對於拂清離開姚家的事，也是有所耳聞的，多少有些不滿，認為拂清就是個私生女，姚家也不該這樣把拂清趕出家門去，覺得此舉倒顯露出姚鶴冠夫妻的冷血。

  還私下和惜雪說：「那日我是見過的，文靜乖巧的一個姑娘，也生得好，你娘家怎麼那樣對待她的？」

  惜雪自是不會替拂清說好話的，便大肆說著拂清如何如何囂張放縱，不顧禮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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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家姑姑不傻，「我問起達哥兒，可不是這樣說的。」

  惜雪訕訕地說：「他們男人家，只能看到表面，哪裡知道私底下的事。姑母您是不知道，自打她來了，家中就沒消停過。」

  「那她不是一個私生女嗎？能掀起什麼亂子？」

  「她鄉下來的，生母又是那樣低賤的，能指望她有多規矩？不敬長輩，敢打手足，就沒她不敢做的事。不過姑母您別擔心，如今人走了，家裡就平靜了。環姐兒用不著和那樣的人打交道。」

  翟家姑姑半信半疑的，又問起淳環，淳環說：「才沒有表嫂說的那樣不堪。上次在舅舅家，我同她說過話的，人是很好的。瑩瑩她們也和她玩得來。」

  翟家姑姑說：「那就奇怪了，既然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被趕出家去了？」

  「瑩瑩說，不是趕，是她自己要走的。」

  「為什麼？」

  淳環把從瑩瑩那聽到的一一說來，聽罷，翟家姑姑稀罕說：「那么小的個女子，能有如此膽量，倒是難得。但她未嫁，離開姚家，又能如何安身？」

  等去了姚家，又悄悄問了烽達，又是一番稱奇。

  庶子先定親，賈氏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強顏歡笑的。她不是沒給烽連相看，也不是沒有合適的人家，是烽連無論如何都不肯同意。

  倒不是她不能逼迫烽連，就是想著他們母子兩個已然生分，再強硬逼迫的話，他們母子怕是會鬧到無法回頭的地步。

  再者，烽連是她親生的兒子，寄予厚望，她哪裡捨得去逼，怕狠心，會把烽連逼上絕路。不狠心，又怕烽連和盈然還藕斷絲連，舊情復燃。

  她聽說董家至今還沒有給盈然定好人家，該不會是還沒放下烽連吧？

  只要烽連和盈然沒有各自定下親事，她是難以安心的。

  這不，憂思鬱結過度，她硬生生把自己給憂出病來。

  她知道烽連向來孝順，她正好借著這次病了，讓烽連心軟低頭。

  烽連一來，她就迫不及待一番訴苦，無非就是說烽達先定親，他這個做兄長的落後一步，讓外人看笑話。

  「達哥兒只是先我成親，這有什麼好笑話的。若是我不成親，這才好人笑的。」烽連說。

  「胡說！不成親可不行！」這給賈氏嚇得，差點病都好了。

  見烽連不為所動，賈氏又說著自己如何如何苦，為他們兄弟操碎了心，最大的心愿便是看到烽連成家立業，說著說著就有了淚水。

  烽連就說：「孩兒還年輕，母親何必著急？」

  賈氏急急說：「你親事還沒定下，我怎麼能不著急？問你中意什麼樣子的，你又不說，給你相看，你誰都不滿意。」

  「我中意誰人，母親難道不清楚嗎？不是我不滿意，是母親不滿意，怎麼還怪我？」

  「什麼？」

  不等賈氏發作，烽連便說要去寺廟住上一段日子，好修身養性。

  說完就走，不給賈氏挽留的機會。

  賈氏也是傻眼了，她死活就想不明白，為什麼烽連就非得認定盈然呢？盈然到底好在哪裡了？

  若不是盈然還是董家的嫡女，她手伸不到，但凡以她的手段，早就解決了。

  ……

  自從拂清在梁巷住下後，往日相識的，都來看望她。

  林氏也不例外，俞悲淮自然是沒和林氏說起的，是林氏聽郭嫂子講的。

  來之前，郭嫂子還和林氏說：「唉，本來是私生女就已經夠難的，如今還和姚家鬧翻，姚家怕是和那董家一樣，寧可讓人議論，也要把女兒逐出家門。董家大姑娘還有個侯府的外家做依靠，還有這份尊貴在的。聽說清姑娘就一個舅舅，還得靠清姑娘扶持的。」

  林氏嘆息：「唉，其實這也是能理解的。姚家做得太絕，不能餘地。說是她離開姚家，實則是姚家逼她離開的。」

  「一個姑娘家，往後要怎麼度日？又還沒嫁人，難不成要拋頭露面去討生活嗎？」

  「還不至於就到了這個地步。不過日子一長，可就難說的。」

  去到梁巷，林氏見拂清忙前忙後的，還得哄著不肯吃藥的齡想，凡事勞心勞累的。

  「夫人你怎麼來了？」拂清見著林氏來，頗為意外。

  「來看看你，怎麼，不歡迎？」林氏邊說邊打量著齡想，見著齡想痴傻的模樣，內心五味雜陳，不知是何滋味。

  她是知道拂清有姐姐和弟弟，也知道齡想痴傻，但沒想到會痴傻到需要人照顧的地步。前幾次她去找拂清時，是見過齡想的，感覺那時還沒這般嚴重。

  「想姐兒這是……」

  「大夫說，因為驚嚇過度，痴傻的程度變得嚴重了些，也難治癒，得細心照看。」

  「唉，你們姐妹攤上姚家，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你還忙得過來了嗎？姐姐弟弟都要你來照顧，你也才多大。」

  「我也習慣了，以前在潛州時更忙，現在還好些。」

  林氏看她行事利落，把院子各處打掃得整潔，松哥兒和齡想身上也是乾乾淨淨的，可見她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越是如此，林氏越是憐惜她，想著她若是能有個好出身，還不知會有多出眾。

  「以後有什麼難事，只管來找我，不許和我客氣。你一個人在外，凡事只比別人要多艱難的。還有，你身邊也沒婆子丫鬟，就不要獨自出門，好好待在家裡，免得有什麼歹人。」林氏握住她的手叮囑道。

  「好，謝謝夫人關心。」拂清笑著說，她原本還以為自己會和以前一樣，孤立無援，現在但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