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何其不公
2024-08-03 22:32:31
作者: 江與夏
但凡這事和拂清無關,俞悲淮或許還沒那麼大的反應,偏偏羅氏算計的是拂清,這讓他如何能忍!
「是我自願幫姚家的,和雍哥兒無關。雍哥兒自己有本事,大可上門去提親,用這些來逼迫人家,算什麼本事?」
「你!你清高!你明知道雍哥兒一無差事,二無殷實家底,你讓他怎麼上門說親?」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讓雍哥兒去禍害人家姑娘了。」
「怎麼就是禍害了?我看你是寧願幫著外人,也不想幫你自己的親弟弟?到底雍哥兒怎麼就得罪你了,讓你這麼恨他,毀他親事!」
羅氏氣得紅了眼,渾身發抖,連連指著他,眼中怒火好似能殺人。
這場面,謝宣作為外人不好插手,就作為旁觀者看著,頗是無奈。
其實像這樣母子爭吵的場面,謝宣作為俞悲淮自幼相識的夥伴,是見過許多次的,知道這不是頭一回,也不會是最後一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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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悲淮同樣在壓抑怒氣,他已經記不起這已經是第幾次因為悲雍爭吵了。他是悲雍的哥哥沒錯,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要對悲雍負責。
何況,他為悲雍做的,已經夠多了。
「二叔母。」他冷冷道,「二叔母自己要為雍哥兒做什麼,就是要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雍哥兒,我都沒半點意見的。但前提是,二叔母別讓我去摘,我並不虧欠雍哥兒任何,我幫不幫他,全看我自己的意願。」
「你這是什麼話!雍哥兒可是你嫡親的弟弟啊?怎麼你翅膀硬了,連我這個親娘不認,連親弟弟也不認了?」
「那我問問,二叔母這樣為雍哥兒打算,是為什麼,就因為雍哥兒是你的兒子嗎?那我呢,我又算得什麼,我生來就要幫雍哥兒的嗎?」
「你,你……」
若是其他,羅氏還可以反駁,也可以用生恩來壓俞悲淮,但這番話,讓羅氏一時梗住,她做那麼多,都是為了悲雍,她讓俞悲淮做這做那,也是為了悲雍。
悲雍是她的兒子,俞悲淮也是。她要求大兒子去幫著小兒子,自己卻從未替大兒子做過什麼。
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生了俞悲淮,為他受過那十月懷胎分娩之苦,她是要讓俞悲淮回報自己,可同樣的,對於悲雍,她只想著付出,從未想過要悲雍回報。
這對俞悲淮來說,何其不公。
良久,她就憋出了句:「那你也得幫幫你弟弟啊。」
俞悲淮反問:「我幫他,誰來幫我?」
「你有什麼難處?」
「是啊,我有什麼難處?二叔母連我有什麼難處都不知道,二叔母到底拿我當做什麼了?」
俞悲淮說著也哽咽了,也不想再繼續和羅氏計較下去,再怎麼說,羅氏也不會悔改的,何必浪費心情。
他留下句話:「我說過,讓二叔母死了這條心,不要想著高攀上姚家。雍哥兒什麼德行,姚家怎麼可能看得上?還讓我拿人情做條件,我沒那個臉皮。」
說完,他拿上佩劍,頭也不回地出去,謝宣跟了上去。
走了好一段路,謝宣說:「不對啊,這不像是你的行事風格。以前你無論人怎麼說,你要麼反駁幾句,要麼沉默,哪像今天,你是真氣啊。我說,是因為姚姑娘?」
他腳步一頓,沒說話。
謝宣說一眼看穿,「得,看你這樣,肯定就是了。你還真是個痴情種啊,你們還沒怎麼樣,你就為她做到這個份上。要是你們在一起了,你不得為她赴湯蹈火啊?」
他還是沒說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
竹繡院中。
自打知道姚鶴冠夫妻打算把自己送去做妾,拂清便時常感到隱隱不安,連睡覺也睡得不踏實,就怕自己稍有不注意就讓姚鶴冠夫妻給賣了。
她現在最無奈的事,她姓姚,她要是離開姚家的話,姚家不會放過她的。
她想想就崩潰,她就是想活著,怎麼就那麼難,怎麼就礙了別人的眼。
蕙兒和瑩瑩見她整日愁著臉,開導說:「這事愁也愁不來的。他們總不能真的那麼明目張胆就把你給賣了吧?不還有我們嗎?」
她雙手撐著臉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唉,那我就是止不住會擔心嘛。」
瑩瑩說:「清姐姐擔心很正常,我聽人說,那秦大都督可不是什麼好人,後院裡納了許多妾室,都是受盡折磨的。」
正說著,養真堂那邊來人了,喊蕙兒幾個過去。
一盞茶的功夫,瑩瑩就來拉著她往外走,她問:「去哪啊?」
瑩瑩說:「赫全侯府。」
「為什麼?」
「姑姑病了,我們得去看看她。你不去看看姑姑?」
她哪能拒絕,任由瑩瑩把她往外拽。
因著姚鶴冠夫妻沒空,朱氏還得照顧姚鶴道,就她們幾個年紀大的姑娘去。
但就她們姑娘去,多少不方便,畢竟赫全侯府人多眼雜的。因此姚老夫人便讓蕙兒的大弟弟,十三歲的烽易同去。
半大的小子,在家裡再如何調皮搗蛋,等出去了,也知道保護自己的家裡人。
蕙兒卻是不滿意的,「怎麼讓你跟我們來,你去了別惹事。」
烽易不滿地說:「我有那麼沒分寸嗎?」
「呵,前兩年你去的時候,不是還把人家的花瓶給打碎了幾個,是誰被揍了一頓,我不說。」
「那我現在長大了啊!」
看著他們姐弟鬥嘴,拂清和瑩瑩偷笑,就是芝芝顯得不耐煩。
家裡的姑娘里,芝芝像是被孤立的那個,她連自己的親妹妹瑩瑩都聊不來,和拂清有恩怨,跟蕙兒又是死對頭,剩下的亦霜和恬兒年紀小,她又瞧不上。
所以更多的時候,芝芝是陪著賈氏或者是姚老夫人,要麼就是跟自己的好友來往,不屑和拂清等人說話的。
拂清她們也懶得搭理,自己該說說該笑笑。
一去到赫全侯府,不虧是勳爵人家,光是府邸的氣派,就不同一般,一看不是普通的官宦人家。
接待他們的,是忠齊夫人身邊伺候的任媽媽,任媽媽一看到他們來,笑著說:「夫人病里悶著,幾位哥兒姐兒來了,就是給夫人解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