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求情

  要說俞悲淮也了解羅氏的脾性，單是說幾句話，發個脾氣，羅氏是不會因此收手的。

  他也生怕兩家會立即把拂清和悲雍的親事給定下來，就託了林氏，讓林氏去姚家說清楚，務必把這門親事給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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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姚鶴道的事，他也會盡力，但不能保證會把姚鶴道給撈出來的。

  「我說阿淮，既然要拒了姚家的親事，你怎麼還這樣幫著人家？這也是費力不討好的事。若是沒成，人家還只當你沒盡力的。我們兩家非親非故的，何必……」林氏委婉說道。

  「我知道。」俞悲淮無措撓撓頭，總不能說是因為拂清才幫的姚家吧？只說：「這事也費不了我多少心思的，就是看著辦辦而已。我們兩家也來往有些日子，總不好人家有難，我們袖手旁觀。若真能幫到人家，也是結份善緣。人家定會記著我們這個恩情的。」

  「唉，說是這樣說，我們兩家又不結親，光是靠這份人情，也不長久。你啊，與其操心外人的事，還不如操心操心自個的事。」

  「我的事，沒什麼好操心的。」

  說著，他便出門去找謝宣。

  姚鶴道的事，他肯定不會求頂頭上司的，這在刑獄司是大忌。

  人人都知道刑獄司是什麼地方，要是犯了罪都來刑獄司求情，那這法度不就成笑話了？而且刑獄司自來就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凡是刑獄司中人，都不許求情，無論是為親朋還是為自家人，都不許。

  這也是那些人最為忌怕刑獄司的原因。刑獄司又直接聽命於聖上，凡是刑獄司中的人，都不能徇私枉法。

  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在刑獄司求情，那出了刑獄司呢？就沒人管了。

  再者私下求情，這樣的事，天知地知，再沒人知道，誰又能說什麼呢？求情這事，又不違反禮法。

  就是他進刑獄司以來，還沒怎麼求過人。要不是為了拂清，他也不想做這求人的事。可他不做，姚家必定會為了撈出姚鶴道，拿拂清做人情去送人的。

  於姚家來說，拂清就是件物品罷了。

  知曉他來意後，謝宣喝個茶水給嗆到了，「什麼，你要給工部的那個員外郎求情？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為什麼啊？他救過你的命嗎？也不能吧。」

  他淡淡地喝著茶，神情有些不自在，「他，他是……」

  「是誰？你怎麼還結結巴巴的？」

  「是姚姑娘的二叔。」

  謝宣愣了下，「姚姑娘，就你那個小姑娘？」

  他點點頭，眼中一暗，「再不把人弄出來，她家就要把她當做物品給送出去了。」

  「嘖嘖嘖，還說對人家沒那個意思。沒那個意思，你著什麼急。怎麼，心疼了？」

  「別打趣我了，這事，你給個建議，我要找誰才管用？」

  謝宣只是個清閒散官，但父輩有官至三四品，在朝中也是說得上話多，有其人脈在。

  相比俞悲淮，俞悲淮就是自己單打獨鬥，要說人脈，他這個差事，能不得罪人就不錯了。

  謝宣想了想，「不是，你真打算求情啊？那工部犯的什麼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不怕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那小姑娘，真對你那麼重要？」

  他乾咳了聲，「現在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你就快幫我想想辦法，我也只是儘儘力而已，能幫到就最好不過了。幫不到，我也不勉強。」

  「這事啊，其實說難也不難的。你我都是做官的，都知道求人辦事，自然是求的官越大越好。你真想能幫到姚家的話，就得往高處求人了。」

  「你的意思是……」

  二人相視一眼，謝宣吃著花生米，歪嘴一笑，「我記得，當朝的秦大都督，對你極為賞識，還幾次想讓你到他手底下做事的。那秦大都督在朝中什麼分量，你是知道的吧？能求得他辦事的話，這事就成了。」

  他眼中微動，沒有言語。

  他上頭和秦大都督算是常有來往的朋友，有次他替秦大都督辦了件事，秦大都督便對他欣賞不已，還開玩笑說要他到自己身邊做事。

  他只想在刑獄司好好待著，做些實事，就也沒同意。

  他也知道秦大都督是權臣，容易風光一時，也容易跌落，而且要看人眼色阿諛奉承 他哪裡做得來。

  謝宣拍拍他的肩膀，「求人而已，你這俞大司尉，怕是還沒做過吧？想你進入刑獄司以來，都是旁人找你求情的。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會為了個小姑娘去求情。你這樣為她，她知道嗎？」

  他說：「是我自願幫她的，和她無關。」

  「哎喲，聽聽，你小子，我還不知道，你居然還有這幅面孔呢。我看你，也是個痴情種。」

  「行了，你少說點我。」

  說話間，一位清秀嫻靜的女子緩緩走來，手裡還挽著食盒，這便是謝宣的未婚妻，念宛。

  念宛走來，含笑問：「你們在說些什麼呢？」

  謝宣立即抓著念宛說著俞悲淮的事，「我們阿淮啊，千年鐵樹要開花咯，想替一個小姑娘跟人家求情，你說這事稀罕不稀罕。」

  看俞悲淮多少不好意思，念宛嗔道：「這有什麼好說的，看把阿淮都說難為情了，這可是好事。」

  俞悲淮埋著腦袋，「念宛姐，你別聽他瞎說，這都是沒影的事，我就是想儘自己的能力，幫幫人家而已。」

  謝宣非得拆他的台，「是嗎？要我看，你是非得幫到人家不可的。」

  念宛正經說：「話說回來，阿淮，你真要去求那個秦大都督的話？我這裡倒是有門路。」

  俞悲淮問：「念宛姐，你家和秦大都督有聯繫？」

  念宛說，她舅舅和秦大都督當年算是同門，那時她舅舅年長，且秦大都督還沒發跡，也年紀小，她舅舅對秦大都督頗有照拂。

  秦大都督也是個知恩圖報的，這些年來，兩家常有來往的。

  謝宣說：「這事我怎麼不知道的？」

  念宛拍著他的腦袋說：「你知道什麼，每回你來，就知道哄著我爹娘祖母，哪裡顧得上旁的事？再說了，就偶爾來往那麼一兩回的，你又不怎麼去我舅舅家，當然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