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陳年舊事
2024-08-03 21:46:36
作者: 廿三
柔嘉這些年面部生有紅瘡是人盡皆知的,她現在面部紅潤恢復如常也是有目共睹。
「這些年一直為我診脈的就是徐御醫,您既然能夠辨認出曼陀羅花粉,又知道曼陀羅花的功效,為何一直謊稱我是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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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環環相扣。
徐御醫這才知道自己中計了,這些都是柔嘉讓自己承認罪責的陷阱!
看著徐御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柔嘉的語氣又多了一分質問。
「是有人脅迫你這麼說的,還是你本就昏聵無能,難堪御醫之責。」
難題橫在眼前,他自然不敢隨意攀咬皇后,只能咬牙說不知道。
「臣……臣……臣實在是不知啊。」
可柔嘉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你不知道,卻有人知道。」話音落下,一身素衣,臉色慘白的青萍就被人帶了上來。
太后這個時候已經雲裡霧裡,隻眼看著柔嘉再一次請罪。
「驚擾太后娘娘壽辰柔嘉有罪,可這件事事關柔嘉安危,若不能尋機會言明柔嘉終日難安,待事情明,柔嘉願意受罰。」
太后這才慌了神,忙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柔嘉發現青萍行蹤鬼祟,便告知了錢小姐,錢小姐見多識廣當即就發現了他身上的香囊有問題,這才請人核驗追查。為了不讓青萍隨意攀咬皇后娘娘,柔嘉還請了大理寺的裴將軍幫忙審問。」
在柔嘉再一次提到皇后的時候,皇后徹底坐不住了,死死抓住衣袖,想著一會兒如何反駁。
「皇后?這件事與皇后有什麼關係。」
由太后這麼一問,姜殊身邊的命婦們紛紛望了過去。
他們在皇后臉上看見了震驚、驚慌、不可置信……
「青萍交代,陷害我面部生瘡的就是皇后娘娘。這些年我遠離父母生活在京都,一直把皇后娘娘當做我最親密的人,柔嘉也不明白,我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娘娘,讓您在這十年間一直悄悄對我用毒。」
這時候柔嘉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淚水湧出眼眶。
皇后終於站了出來,演了一場大戲。
「荒謬,這些年本宮一直視你為親生女兒,對你事無巨細,怎麼可能用這種瞎做手段害你,你可不要聽信讒言,隨意攀咬本宮!一個婢女說的話怎麼能相信?」
在宮中這麼多年,太后哪裡能不知道秦氏的脾氣,她已經貴為皇后了,手段卻還是這樣拙劣。「閉嘴!容珏,你帶人去查驗皇后宮中,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出宮與採買記錄都要查的一清二楚!」
既然皇后能下毒害柔嘉十多年,那她一定有大批量的曼陀羅花粉,就怕這些日子她有所察覺,已經將曼陀羅花粉轉移。
眼看太后發怒,眾人紛紛低頭,雖然不言語,但心中明白皇后此次凶多吉少。
姜殊也是,她不由在心中讚嘆九皇子挑的這個時機。
陛下不在,不能袒護皇后。太后壽宴,命婦聚集。皇后祝壽,束手束腳。
果然是好計策,姜殊抬頭望向九皇子,卻見他也如自己一般,一臉吃瓜的模樣。
好好好,連神情都沒有任何破綻,是她從前小看了九皇子。
不多時,太后身邊的嬤嬤回來復命,在太后耳邊耳語幾句。
太后臉色微變,但礙於這麼多人在場,只能大事化小。
「柔嘉,今日之事哀家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覆,絕對不會讓你父侯寒心。但這件事牽連甚廣,必須要好好調查。青萍先由哀家帶回去,待盤問之後再行處置。」
柔嘉的目的並不是今日就要結果,她所要做的,只是做一個開場。有了這句話,柔嘉坐回了席上,不再開口。
太后都已經發話了,底下的命婦們為了平和氣氛,這才繼續挨個祝壽,說些吉祥話,姜殊此時已經無心看他們寒暄,只想知道九皇子之後如何安排。
就在筵席將要到尾聲的時候,突然有內侍抬上了一幅畫。
姜殊看見那幅畫差點腳下一軟。
是《千里江山圖》!
南宛怎麼可能有《千里江山圖》呢!這絕對是出自喬喬之手。
曾經喬喬的畢業作品,就是一副臨摹改造的《千里江山圖》!
「啟衍此前一直在外,拿不出什麼值錢的寶物為皇祖母祝壽,這一幅畫是孫兒親手所做,希望皇祖母喜歡。」
一直沉默不語的六皇子陡然起身,頷首說道。
親手所在?姜殊不信。
聽到這裡,太后終於展露笑容,慈祥地褒獎道:「啟衍有心了,這幅畫可當稱名家之作。吩咐下去,自今日起這幅畫掛在哀家宮中。」
「不過是一幅畫,也能讓太后如此欣喜?」
「太后對六皇子偏心,不單單是因為六皇子的生母,更是因為六皇子的身世實在可憐。」
……
有人悄悄議論起六皇子的身世,被錢淺淺聽見,她突然重重地放下了杯盞,嚇了那些女人一跳,這才乖乖閉嘴。
這一舉動落在了遠處的九皇子眼中,他蹙眉望過來,錢淺淺的目光卻在另一個人身上。
宴會持續了一個時辰就草草收場了,皇后的臉色從柔嘉要個說法開始就沒有好過。
等待結果比面對危險更可怕,她心裡一定在想怎麼解決,怎麼度過,找誰頂嘴。
直到宴會結束,命婦們已經全部退場,整個大殿內就只剩了宮中后妃,還有錢淺淺這麼一個沾親帶故的外戚。
幾位皇子公主們也不知此時該不該告退,都僵硬地待在席間,等著皇祖母發話。
「皇后,你可有什麼要為自己辯解的。」
太后突然發難,皇后立馬跪在殿前,恨不得懟天發誓。
「母后,兒臣實在是不知此事,況且我又為何要陷害柔嘉這麼一個郡主,這對兒臣又有什麼好處呢?」
皇后之所以敢這麼囂張,就是篤定他們尋不到自己的動機。
「那你宮裡發現的這些藥草,又是怎麼回事。」
說著,嬤嬤扔出了一袋證據,讓皇后直接癱軟在地。
「有些事別人不知道但哀家知道,陛下十多年前曾忌憚過青伯侯的勢力,是你提議接青伯侯一雙兒女入京,你說有法子讓他們留在京都,這就是你的法子?」
話到此處,眾人明了。
從皇后的表情來看,她好像對這一袋證據並不了解。
太后明顯在氣頭上,人證物證齊全,她也猜到了這背後的緣由。
「這件事容後再議,今日讓哀家悲慟的還有另一件事,顯榮七年,你做過什麼?」
顯榮七年!
先皇后逝世的那一年,陛下已經下過嚴令不許提當年之事,太后居然舊事重提!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個年份驚住,大氣也不敢出。
紛紛猜測先皇后之死與皇后有什麼關聯。
她作為那件事的唯一獲利者,若是一點關係也沒有誰會相信?
「母后何出此言?」
皇后的心已經落到極點,她知道今日有人在背後陷害,卻不知那人究竟籌備了多少證據。
「今日哀家得到一份秘報,是當年宸萃之死涉及之人的供詞,上面明確交代了你是如何毒殺宸萃地,你看看吧。」
嬤嬤將一張泛黃的紙張遞了過去,竟然是一封啼血之書。
先皇后錢宸萃,太后最中意的皇后人選,死於顯榮七年,她怎麼能不心痛,怎麼能夠忽略真相?
姜殊一愣,錢淺淺也呆住了。
原來柔嘉要引出的是這件事嗎?
可兩者有什麼聯繫呢?那個把供詞送到太后眼前的人是六皇子嗎?
是巧合還是早有安排。
「這都是嫁禍,母后明鑑,今日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兒臣,您可不能一葉障目。」
太子也慌了神,立即站起來,跪在她母親身側。
「皇祖母這其中一定有人搞鬼,待孫兒查清楚,一定給您一個答覆。」
太后此刻根本不聽他們的緩兵之計。
「哀家是老了,但還沒老到是非不分的地步,那時候宸萃才走,你就迫不及待坐上了皇后之位,培養嫡系扶你的兒子尚未。更是三番兩次針對啟衍,要不是哀家出手護著,你是不是還打算害啟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