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故人相見

  「九叔和書庫的老伯在一起？」蘇陽聽完之後，心裡頓時感覺很寬慰，書庫那無名老人，修為高絕，而且宅心仁厚，是一名淳淳長者，雖然上次在京城圍捕蘇陽時，無名老人也出現在宮城高手中，但蘇陽卻始終對這老人很有好感。九幽魔君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不僅性命無憂，而且還能得到教誨，百利無一害。

  「若是這樣，我就放心了，也不必急著接他回來，九叔年紀大了，有沒有什麼修為，流落在外界，讓人擔心。」

  「你還是這樣子。」燕花兒拍拍蘇陽，道：「自己都一屁股事情弄不好，還淨操心別人。」不管怎麼說，蘇陽能在這裡和燕越兄妹見面，心裡非常高興，而且還有那麼多學府的學子，雖然不能一一上前以真面目相見，但看見這些人，總是讓蘇陽欣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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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在學府的學業如何？」

  「一切還都好，或許這次歷練結束，就該到離開學府的時候了，我們兄妹兩人還不知道是留在朱雀，還是回到上元。」

  三人閒聊了片刻，四名聖教長老就飛身趕了回來。蘇陽把他們叫到一旁，問道：「那些人都解決掉了？」

  「我們阻攔了片刻，有一些人想要追擊過來，被我們當場擊殺了。

  」秦重道：「不過他們已經給黑風嶺傳遞了訊息，用不了多久，大批的高手就會趕來，最好不要在這裡久留。」

  蘇陽也知道，黑風嶺幾百年都不曾被朝廷和那些大派剿滅，自然是有自己的優勢，當即回到燕越身邊，讓他通知那些學子，先行離開此地，等到安全的地方在做計劃。

  學府的一眾學子，尚且不知道蘇陽的身份，連連朝燕越打聽，燕越自然不可能實話實說，隨口兩句敷衍過去，催促眾人先離開黑風嶺的地界，免得對方大批高手趕到，又要一場血戰。所有學子這時候已經包紮好了傷口，相互攙扶著起身趕路，只有風姿卓然的紅蓮聖女，在遠處朝蘇陽這邊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此處到處都是群山，那些學子們雖然身上都有修為，但在學府這麼長時間，還是首次來到外界一起歷練，尤其是這種少年人的心性，不知道天高地厚，總以為自己的修為特別高深，和黑風嶺一場惡戰下來，才知道天外有天，一個個垂頭喪氣，拼命趕路。

  「這些就是一夥匪盜，咱們都收拾不下來，更不要說以後離開學府，回到各自門派去降妖伏魔了。」

  「是啊，黑風嶺這些匪盜，真的是非同一般。」

  「其實這也不怪我們，幾百年下來，朝廷和那些大派都沒能剿滅黑風嶺，我們這些人，力量還是單薄了一些。」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這次回去，一定要刻苦修煉，遲早會把這黑風嶺踏成平地！」

  蘇陽吩咐兩名長老在前面帶路，兩人在後面斷後，自己則和燕越他們走在一起，走著走著，紅蓮聖女似有意又似無意的朝他這邊靠攏。對於紅蓮聖女，蘇陽心裡還是有好感的，此女雖然無比冷傲，但是在學府的時候和蘇陽交往還算密切，但眼下這形勢，蘇陽除了信任燕越兄妹，對其他人都不怎麼放心，因此也不打算和她過多交談。

  但紅蓮聖女好像看出了什麼一樣，雖然表面不動聲色，卻是和蘇陽越來越近。

  一直飛速趕出了足足一百多里，才算是離開了黑風嶺所在的一片群山，但眾人還是不敢放鬆，對那些武道高手來說，一百多里路程，只是片刻功夫的事，所以眾人又急急忙忙接著走，一直到了離開群山邊緣的時候，這才先後放慢腳步，而此時已經天色發暗。

  巴長老等人都是經驗豐富，挑選了幾個隱蔽的山洞，將蘇陽和那些學子們都安置進去，他們四個長老，則分幾個方向在外面望風。

  眾學子總算是鬆了口氣，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小聲交談，眾人對於蘇陽，都是滿心感激，今天若不是他們五個人橫中阻攔了一下，三四十名學子的性命堪憂。

  不過那些黑風嶺的匪盜也是不知道這些弟子的身份，若是真的知道，說不準還會有所顧忌，這些學府的學子，大部分都是有背景來歷的，把他們全都擊殺，招惹的可不是一個兩個大勢力，尤其燕越兄妹，那是上元皇族的成員，死在朱雀，必然會引來上元皇族中的強者。

  眾人先後詢問蘇陽多次，但蘇陽總是左顧言他，到了後來，乾脆自己躲到一個無人的小角落裡，閉目養神。

  「好了好了，都不要鬧了。」燕越為了給蘇陽解圍，對眾人說道：「早點休息吧，養足了精神，咱們明天最好就上路趕回京城。」

  京城的學府，幾百年來重新開始招收學子，他們算是第一批，這批學子中，修為最高的就是蘇陽齊廣燕越紅蓮聖女等人，蘇陽和齊廣一同失蹤，燕越隱隱就是學府中學子的翹楚人物，再加上身份貴重，所以很有話語權，他一說話，眾人都壓低嗓子，又隨意說了幾句，開始入睡。

  「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燕越小聲對蘇陽說道，然後到一邊，守著燕花兒，坐下養神。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夜，山洞中寂靜無聲，只有那些學子的呼吸聲在隱隱發出。蘇陽卻總是睡不著，他進入神通境，精神體力都有了長足的進展，每天就算不吃不睡，也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心裡慢慢的都是雜事，讓他心緒有些不安穩。

  蘇陽是一個生性倔強之人，只要認準的事情，就輕易不會放棄，他原本打算要接手自己祖先創下的聖教，然後慢慢休養生息，將整個聖教都帶入一條正路，其間自然會有無數的風波和挫折，但蘇陽心裡早有準備。

  而現在擊殺了百花聖母，就等於和整個朱雀的名門大派撕破了臉皮，雙方不見面則已，一見面就要拼得你死我活，根本沒有任何通融的餘地，不僅如此，就連朱雀的皇族，也不會容忍龍神教再次坐大，肯定會暗中調遣那些大派的力量，在境內到處搜尋聖教的蹤跡，然後一網打盡。

  到了現在，這條路已經不是充滿風波和挫折，而是一條死路，根本走不通。

  「難道真的是自古正邪不兩立？沒有通融的餘地？師傅曾經說過，亡羊補牢猶時未晚，只要知道自己錯了，想要悔過，就該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叫我想要把整個聖教都帶上一條正路，難道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嗎？」

  說起來，蘇陽畢竟年紀還不大，雖然心性比別的同齡人要成熟一些，但是面對未來意想不到的驚濤駭浪，還是有些有心無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猛然間，蘇陽覺得身邊氣流有些微微變化，立即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身影已經來到自己身邊，雖然山洞內光線暗淡，但蘇陽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條人影，正是紅蓮聖女。

  「她果然還是來了。」

  這一路上，蘇陽就有所感覺，覺得紅蓮聖女是看出了什麼破綻，所以一直想朝自己身邊湊。

  這個紅蓮聖女，雖然年紀並不大，但總給人一種高深莫測，摸不著底得感覺，蘇陽心智並不算特別靈動，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有些吃力，特別是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更讓蘇陽心裡猛然跳動了一下。

  紅蓮聖女所在的紅蓮教，雖然不是特別強盛，勢力特別大的無上大教，但也是很有底蘊的教派之一，尤其是紅蓮教也是以名門正派自居，所以蘇陽不願讓紅蓮聖女察覺自己的底細，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就在蘇陽心思飛轉之間，紅蓮聖女已經輕輕坐在了他身邊，兩人對望一眼，蘇陽趕緊就把目光移開，用徵詢的表情看看對方。

  很久不見，紅蓮聖女依然容貌清秀無雙，她一襲白裙，在暗淡的山洞中，面龐寧靜，眉宇中卻還是隱含著一股冷傲之色，仿佛是九天仙女下凡，不帶一點塵煙，讓凡人不可接近。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了半天，紅蓮聖女突然微微一笑，露出潔白貝齒，輕輕拉過蘇陽的手，在他手心上寫下幾個字。

  「我知道，你是蘇陽。」

  感覺到了紅蓮聖女寫出的這幾個字，蘇陽的心不由的微微一動，心說她果然是看出了自己的破綻，否則不會半夜悄悄找到自己。

  但蘇陽也不會貿然認下來，心念一動，伸出一根手指，在紅蓮聖女手心上寫道：「你在說什麼？」

  或許是這種交流方式比較有趣，平時一向冷傲的紅蓮聖女，又是輕輕一笑，這一笑，令百花都失色。

  一頓之下，紅蓮聖女又接著寫道：「故人相見，卻不以真面目示我，不覺得慚愧？」

  「你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紅蓮聖女收斂笑容，靜靜看了蘇陽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說：「你什麼都瞞不過我。」

  又是一陣沉默，蘇陽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紅蓮聖女接著寫道：「你雖然遮掩了面容，但那雙眼睛，眼睛中的目光，是無法改變的。」

  寫到這裡，蘇陽就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他自覺自己的面具天衣無縫，連一些武道高手都無法識別出來真假，但紅蓮聖女竟然是從眼神中看出自己的真面目，一時間讓他半信半疑。只是這一個遲疑，更讓紅蓮聖女看到了蘇陽的軟肋，她又接著寫道：「我知道，你此時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蘇陽沉吟了許久，既然對方已經認出自己，再要掩飾，也沒有什麼必要了。於是伸手寫道：「你說的不錯，我是蘇陽，確實也有苦衷。」

  「有什麼苦衷？還是有什麼難處？需要我幫忙嗎？」

  蘇陽感覺到了紅蓮聖女寫出的這句話，更是有些感動，在學府中，他和紅蓮聖女的交往算是比較多的，不過也只是在相遇的時候會交談幾句，並不會主動相約。這也無怪，紅蓮聖女平時對人很少假以顏色，不予理會，能和蘇陽說這麼多，已經算是例外了。

  而就是這樣一個交往不算多的女子，在這個時候卻關懷備至，讓蘇陽一時間有些震驚。

  只不過蘇陽的事情，萬分的棘手，不要說紅蓮聖女了，就算紅蓮教主，也無能為力。

  「多謝你了，這些事情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吧。」蘇陽伸手寫道。

  兩人就這樣一筆一划的交談著，紅蓮聖女倒是十分的懂事，聽到蘇陽說有苦衷之後，就沒有多問那麼多，連他如何從學府失蹤的，都沒有詢問，倒讓蘇陽輕鬆了不少。

  就這麼聊了一個多時辰，紅蓮聖女寫道：「明日，我們就要回京城了，你也要去別處嗎？」

  「是的，我有些事情，需要趕去處理，不能和你們同行了。」

  「這一走，還有沒有相見的機會？」

  寫到這裡，蘇陽的手指，微微抖動了一下，明天一上路之後，自己的以後，就是一個未知數，誰也說不清楚會怎麼樣，也許會被無數的大派，甚至會被朱雀皇族的高手四處圍追，在一片腥風血雨中度日。

  「日後，一定會有相見的機會。」儘管如此，蘇陽還是這樣在紅蓮聖女手心上寫了上面的話。

  「到了京城之後，或許我們這些學子，都快要離開了，我會回到紅蓮教，你若有空，不妨來盤桓一段時日，我看得出你修為大漲，還要和你多多討教。」

  「好，日後有空，一定叨擾。」

  「那就一言為定。」

  這樣以筆畫交談，自然沒有那麼直觀快捷，兩人說了沒多久，天色已經有些隱隱泛白，紅蓮聖女最後在蘇陽手心寫下兩個字：珍重。

  「珍重，你也要珍重。」

  紅蓮聖女微微一笑，身形一動，便漂浮到山洞另一邊。

  此時，四個長老紛紛從外面趕了回來，燕越揉揉眼睛，將所有學子都叫了起來，眾人隨意吃了些乾糧，紛紛上路。到了群山的邊緣，已經遠離了黑風嶺的地界。燕越和蘇陽低低交談了一會，他想要一個蘇陽的落腳地地址，好以後找他，但蘇陽此時也居無定所，不知道明天會到那裡。

  「既然這樣……」燕越沉吟片刻，道：「我們若是離開學府，就在朱雀京城滯留一年，若是你有時間，就到京城找我，一年之後，我和妹妹會回上元，你也可到上元找我。」

  「一言為定。」

  「最後，我要勸你一句。」燕越誠摯說道：「你的秉性忠厚，平生不願負人，和我十分相像，但現在的世間，人心不古，不必拘泥一些死理，上元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不管到什麼時候，你若到上元去，我掃榻相迎。」

  「好！」蘇陽緊緊握了握燕越的手。

  「可要記得來找我們啊。」燕花兒看到蘇陽就要離去，也是非常不舍，他們在京城學府交往密切，感情已經很深厚，蘇陽遭遇了大難，燕越兄妹幫不上什麼忙，卻為蘇陽的以後擔憂。

  「好了好了，咱們走吧。」燕越一拉妹妹，兩人跟隨學府眾學子，朝著北方而去。

  人群中，紅蓮聖女雖然沒說什麼，但回頭朝蘇陽一望，讓蘇陽心裡猛然泛起了無數的波瀾。

  一直等到眾人走得不見影子了，蘇陽等人才朝相反的地方走去，和燕越等故人一見，讓蘇陽心頭，又多了很多很多感慨。

  在京城學府中，若不是齊廣和蘇陽為敵，自然也不會發生圍場錯手殺人的事件，更不會和聖教的血奴相見，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但這一切，好像都是冥冥註定，讓蘇陽無法躲避。

  默默走了許久，四個聖教長老也不說話，只是跟隨在蘇陽身後，良久，蘇陽才抬頭看看長天，重重舒了口氣。

  「教主。」秦重藉機上前，道：「我們回去之後，是要有一番打算了。」

  「恩。」蘇陽點點頭，這次到百花谷擊殺百花聖母，消息肯定已經傳開了，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初開始的時候，朱雀人皇不想將龍神教復甦的消息傳播出去，但到了現在，遮掩都遮掩不住了。

  這些無上大派，還有正道中的門派高手，一定會聯合起來，在天下間尋找蘇陽等人的形跡。

  儘管躲避在荒無人煙的茫茫群山中，不會那麼輕易被人發現，但是如此一來，蘇陽他們就要過上那種暗無天日，每天疲於奔命的生活，被天下群雄共討，能夠保住命就算不錯，更不要說是將聖教發揚光大，重鑄昔日的輝煌。

  「此次在百花谷擊殺百花聖母，那些大派不日內肯定就會有所舉動。我們要提前做好一切防備。」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蘇陽看看四名長老，道：「這次因為我的私事，將聖教拖下了水，辛苦你們幾個了。」

  「教主，只不過擊殺了一個老太婆，有什麼大不了的。」白髮長老滿不在乎道：「過去咱們做的大事還少了？又有誰能奈何我們。」

  「現在畢竟是今非昔比了。」蘇陽嘆口氣道：「估計很長時間之內，咱們都要東奔西走，居無定所，以免被人找到。」

  「教主，無妨。

  」秦重道：「只要教主一切安穩，聖教的大旗就不會倒下。前次和教主已經說過，我們分頭聯絡了那些聖教過去遺留的舊部，雖然有些人已經長辭於世，但還有不少人，都隱姓埋名活了下來，他們當年都是在聖殿發過誓的，不會背叛聖教，背叛教主。」

  「對啊，那些老傢伙，都是發過誓的，只要教主一聲令下，叫他們暗中積蓄力量，咱們則牽制住那些大派的目光，不知不覺間，聖教的根基就能恢復一些。」

  龍神教在幾十年前遭遇滅頂之災時，除了幾名長老被封印之外，還有一些人，因為種種原因逃過了一劫，這些人雖然在當時還不算什麼大人物，但潛修了幾十年時間，這時候都已經有所成就。

  這些人都是火海刀山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物，在加上隱忍幾十年時間，個個都堪大用。雖然目前還聯絡不到所有失散的龍神教舊部，不過秦重等人，已經先後和十餘名龍神教過去的屬下取得了聯繫。

  這十餘人，都改頭換面，其中兩人，還收了一些弟子，剩餘的，則是經商或是歸隱，集合在一起，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這樣最好，他們現在還沒有暴露，沒人知道他們的底細，暗中發展力量，咱們則護衛教主的安全，到了一定時候，聚集到一起，誰也無法撼動！」

  蘇陽的心智不算是特別靈活，和幾個長老比起來差的多了，尤其是這種經營謀劃之道，更是天差地別。聽到他們這麼說起來，倒是讓蘇陽看到了一些希望。

  「這次回去之後，我要重整教規。」蘇陽慢慢說道：「聖教，不能和過去一樣，雖然我們供奉的還是龍神，但行事習慣，要更改一下。」

  「這個……」幾個長老都面有難色，龍神教的教規，是流傳了千年的規矩，由開教的幾個教祖制定，一直傳承了多少代，都沒有人更改過。

  因此蘇陽一說，幾個長老就有些為難。

  「我們聖教想要站穩腳跟，發揚光大，以前那種行事習慣，已經不行了。」蘇陽說道：「過去你們行事無所顧忌，和正道中人連年打打殺殺，都成了世仇，生死不容的仇敵，現在我們實力薄弱，這樣下去，能支撐多久？」

  「教主想要如何更改教規？」

  「別的教規，要好好商議之後再說，起碼有一點，不能濫殺無辜。」蘇陽看看四人，道：「不論你們過去如何，現在都要改改自己的習慣。」

  五人一邊趕路，一邊交談，蘇陽是全心要把聖教拉上正軌，不能一直扣著歪魔邪道的帽子，讓天下人共討，幾個長老仔細琢磨一下，覺得蘇陽的話也有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