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年味

  大年三十是我的春節假期開始的第一天，昨晚我把手機鬧鐘全都關掉，今天早上久違地睡到了自然醒。

  是宇毅爬到我的床上一屁股把我壓醒了，他嘴裡還含含糊糊地念叨著：「日上三『剛』，懶豬豬，日上三『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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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床上笑得打滾，陳叔又教他說成語了，「日上三竿」居然被念成了這樣。媽媽也戴著做飯的圍裙站在門口，催我趕快起床，太陽都曬到屁股了。

  這下宇毅又學會一句新鮮的話，開始搖頭晃腦地學外婆說：「太陽…屁股…」。我一把抱起這個臭小子狠狠親了一口，他還嫌棄地摸摸臉，說我不刷牙不是個好孩子。

  ……

  洗漱完畢之後我簡單吃了一點東西，才大中午的，巧姨和媽媽就已經在廚房裡面張羅著晚上的年夜飯了。

  陳叔笑著擺放著新買的富貴竹盆栽，對我和宇毅說：「你們沒事就出去玩玩吧。」

  我得令就把宇毅的新衣服給他套上，還圍上了他最喜歡的紅色小圍巾，孩子整個人被打扮成了一個胖乎乎的小圓球。媽媽揉揉他紅潤的小臉蛋，遞給我一份茶葉菸酒的禮品，叫我帶著宇毅順便去琳琳家看看。

  一路上宇毅跑跑跳跳很開心，看著路邊張燈結彩家家戶戶準備過年的樣子，他覺得新鮮極了。

  現在孩子走路已經穩穩噹噹的了，自從學會自己走路之後，宇毅也從來不纏著要大人抱，尤其是知道我抱不動他就只要我牽著他走，小小年紀就很懂事。

  我們去琳琳家裡拜訪了她們一家人，宇毅機靈可愛的樣子叫人一看就喜歡，琳琳的父母也不例外。

  靠著一張甜甜的小嘴，宇毅在琳琳家裡撒嬌得到了好幾塊零食，最後我看他實在吃得太多了，早就超過了我每天給他規定的量，才叫他趕快放下，我們要回家吃飯了。

  臨走前琳琳給孩子塞了一個大紅包，叔叔阿姨也抓了很多糖果瓜子塞滿了宇毅的兜。

  「琳琳，不用這麼破費，小孩都還不認識錢呢。」我急忙推辭。

  「宇毅就像我的兒子一樣，我當然要包個大紅包了，孩子認不得錢總該認得紅色吧。」琳琳還是堅持吧紅包塞到宇毅懷裡。

  「謝謝琳琳阿姨！」宇毅可不懂什麼錢不錢的，他得了一個紅彤彤的玩意兒就興奮地抓在手裡玩，這還真如琳琳所說。

  「那好吧，我也替宇毅謝謝你啦。」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可要把我乾兒子的紅包收好了，不准貪污啊。」琳琳笑嘻嘻地跟我開著玩笑送我們母子下樓。

  ……

  回到家裡，我們兩母子一進門就被誘人的年夜飯的香味吸引了。宇毅馬上跑進廚房裡面轉悠一圈，被巧姨餵了好幾口肉肉。

  我也進去跟著偷吃了幾口，媽媽嗔笑著打了我的手：

  「別在這偷吃了，趕快幫忙把飯桌擺好，準備開飯了。」

  擺上了滿滿當當一大桌的豐盛菜色，加上陳叔打開的一瓶上好的紅酒，年夜飯就準備好了，我招呼大家入座。

  宇毅現在都是坐著自己的兒童座椅吃飯，他早就饞得流口水眼巴巴地等著吃飯了。就差巧姨還沒有過來了，我看她進了自己房間裡面，打算過去叫她。

  「誒，我們等會就行了。今天是大年三十，阿巧有些話要對著天上的家人說說，我們別去打擾她。」媽媽攔住了我。

  還是我媽有眼色，我要是傻乎乎去打擾巧姨就太不合適了。每逢佳節倍思親，她今天一定很想念家人，這也是我媽堅持留巧姨跟我們一塊過年的原因，要是一個人回到村里對著空落落的家，心裡恐怕就更加不好受了。

  我和媽媽也感同身受，去年還是一家三口聚在一起，今年爸爸卻不在了。我和媽媽也在飯前到爸爸的照片前面緬懷，拉著宇毅教他認外公的臉。

  「外婆，外公去哪了？」宇毅仰著頭不解地問我媽媽。

  「外公他做了很多善事，現在住在天上的雲裡面呢。外公每天都在看著宇毅哦。」媽媽心裡對爸爸的離世早已經釋懷。

  我在心裡默默地想，爸爸，雖然生活中還是有些辛苦之處，但好在我們現在這麼幸福地團聚在一起，您看著也能放心了，我一定會照顧好這一家人。

  等到我們全都入座了，我們家的團圓年夜飯正式開場。

  伴著電視裡傳來的熱鬧的歌舞聲，我們開開心心用餐，我對兩位長輩的廚藝讚不絕口。宇毅現在除了需要大人幫忙夾菜到碗裡之外，其餘的都不用我們操心了，他自己拿著小勺子吃得滿嘴流油。

  「呵呵，你們喜歡吃就好。來，我們碰個杯慶祝一下啊。」媽媽春風滿面地邀請我們一起舉杯。

  我們幾個大人舉起酒杯慶祝新年，就連宇毅也拿著自己的盒裝牛奶湊熱鬧，學著我們大聲嚷嚷著：「乾杯！」

  「哈哈，宇毅真聰明，學什麼都是一點就通。上次我給他教了幾個成語，他聽了五六遍就會念了，長大了學習成績一定拔尖兒。」陳叔神采奕奕地給我們談他的「教育」心得。

  聊著這些家長里短的趣事，我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喜氣洋洋的過年氣氛中，我們吃過了年夜飯，聚在電視前看看春晚繼續聊聊天。

  大年三十有守歲的習俗，我們大人都要守到12點之後才去休息，大家在歡聲笑語也不會覺得累。

  但是小孩就不行了，宇毅早早地就抵擋不住困意，在沙發上打著哈欠東倒西歪，他最後直接靠在我身上睡著了。我輕輕把孩子抱回床上讓他好好休息。

  等到新年的鐘聲敲響，遠處也響起了喜慶的鞭炮禮花的聲音，我們才互相道一聲新年快樂，各自回房睡覺。

  「依依，媽這幾天一直在考慮一件事，」臨睡前媽媽來到我的房間，略帶正色跟我說：「這幾天過春節，童心和童磊難免要來看孩子，你想好怎麼應對他們了嗎？」

  「唉…」我深深嘆氣，新春佳節還要面對這種煩惱，我也很頭疼。我思考了一會猶豫著開口：

  「不然…我們帶著宇毅去國外度假吧…現在春節出門旅行也挺時髦的。」

  「這幾天應付過去了，以後呢？孩子一天天長大，你總要面對這個問題的。媽絕不是要你原諒童家的人，但是我們割不斷他們的血緣也躲不開他們童家，我這心裡總覺得很亂，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