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出征

  馮青降臨這異世的第一場大雪，終於在大殷王朝年關之後，飄飄灑灑的到來了，鵝毛般的雪片，落在地上，積累起來足有小半尺高，整個世界宛如換上了銀裝。

  「青兒，下雪浪漫嗎？」面容慈祥的文秀夫人，抱著自己的兒子「馮青」站在一個紅漆大門前，緩緩的開口。

  劉文秀，馮青在這個世界上的母親，乃是玉鳳郡第一富商劉氏家族的千金大小姐，長的那是：瘦削修長，三千青絲，分出兩縷順在胸前，精緻的臉孔，靈動的大眼睛，就好似白水銀里的兩點黑寶石，說不出的靈動。

  「恩！」馮青小臉在白雪的映襯下通紅紅的。

  剛出生不滿一年的馮青，還沒有發育完全，嗓音一股幼稚之聲，也只能咿咿呀呀的「恩」「啊」兩聲，卻是經常一副小大人模樣的點頭，搖頭，發表著自

  己的觀點。而且馮青從來不用看管的僕人操心，該睡覺的時候就睡，平常根本不哭不鬧，只有在餓的時候和要尿急的時候才號上兩嗓子，吃飽喝足了就蹬的大眼四處張望，讓人嘖嘖稱奇。

  「青兒，快中午了，一會娘能不能進到軍帳里就看你的表現了，你爺爺平時最疼你了，把你當個寶貝似的，到時候你可得好好表現啊！」文秀夫人颳了刮馮青的小鼻子，一臉緊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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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馮青小大人似的點了點頭，看的文秀夫人頓時歡喜不已。

  馮青畢竟擁有一個成年人的智慧，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他已經對這個家庭有了充足的了解。爺爺，馮武，典型的火爆脾氣，直心腸人一個，卻是最疼他的了；母親，劉文秀，在家裡最為心地善良，就連吩咐下人也是和和藹藹得；父親，馮孝文，是個大官，至於多大，足未出戶的馮青就有點搞不清楚了。

  但他知道，今天是父親離家的日子，要到很遠的地方去，看母親的不安，好像還很危險。

  「可憐的我啊…好不容易穿越轉世，卻遇到這樣一個老子。親情，這種對離別的不舍，就是親情嗎…」

  忽然——

  就在馮青愣愣出神之際——

  大地震顫，仿佛地震了一般！

  「青兒，你兩個爺爺來了，你一定好好表現，幫幫娘啊！」文秀夫人臉色一變，立刻將馮青緊緊樓在懷裡，跪在地上。

  馮青知道，母親口中的另一個爺爺是他的皇爺爺，當今的皇上。

  「歟~~」

  塵土飛揚，一群人騎著高頭大馬眨眼間就到了紅漆大門之前，見路上跪著一身著華麗的夫人，為首之人連連將馬喝停。

  「四子，前面怎麼了？」一人朗聲說道。

  馮青看過去，一眼就認出說話之人正是自己的爺爺，馮武王爺。在這寒冬冷風的天氣，自己的那爺爺

  僅僅披著毛坎肩，那粗壯的手臂居然坦露在外，連胸口的肌肉都隱約可見，顯然是個練家子。

  「王爺，好像是文秀夫人！」被喚做四子的人隱約的看到馮青母親的臉蛋，不確定的說道。

  「哦？」馮武王爺一聽，臉上露出不快之色，「那我的去看看！」，說著，馮武王爺一撩腿，竟然從高頭大馬上直直跳了下來。

  「昌兒！你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回家去？」走近的馮武王爺赫然發現跪在地上的正是自己的兒媳，連忙將文秀夫人從地上扶起，卻是大聲叱喝。

  「爹，求您就叫我見見孝文吧！」方才還逗馮青逗的一臉歡喜的文秀夫人，頓時淚珠落下。

  「哎，父親也真是的，不就是外出嘛，居然三個月的待在軍營，也不回家看看母親，大了我一定的教育教育他這個榆木頭！」馮青暗自想道。

  「胡鬧！」馮武王爺眉毛一瞪，「孝文那是要出去做大事，豈能被兒女私情困擾，你切莫多言，速速回家去，多說無意！」

  「哇~~」馮青知道該到自己表演了，還為等母親再次開口，哇的一聲就嚎嚎大哭起來，被滿眼淚花的母親抱在懷裡，母子倆叫人看起來好不心疼。

  「喲！，青兒乖啊，不哭，不哭！」馮武王爺抱起馮青，雙臂不斷的晃著，寵溺的對馮青說道。

  不說還好，這一說，馮青頓時哭的更凶了，小眼睛更是紅紅的，心中卻是頑皮的想：「急死你個小老頭，叫你們合起伙來『欺負』母親！」

  「文秀，你看看把青兒都凍哭了，你就抱他回去吧！」眼見馮青哭得愈加不可收拾，馮武王爺心中一軟，好言對文秀夫人勸道。

  「爸~~爸，爸爸~~」

  突然，馮青居然第一次開口叫出了「爸爸」兩字，雖然奶聲奶氣，可馮武王爺卻是聽的異常清楚。

  「青兒，你叫什麼？」馮武王爺頓時激動萬分，抱著馮青的大手都有些微微顫抖，雙眼中卻還含著不信的神色，連忙對著手中的馮青問道。

  大眼瞪小眼，馮青那烏溜溜的眼睛是眨啊眨啊，

  可就是再也一字不說，連眼淚都沒有了。

  「哎，算了！也是孝文對不住你們母子倆，今日既然大軍出征，你就見他一面吧，但僅次一會，下不為例！」馮武王爺終於敗了下來。

  「謝謝爹！」文秀夫人高興的抱起馮青，甚至在馮青的耳邊悄聲說道：「兒子，你太聰明了！」聰慧的文秀夫人大見到馮青第一眼開始，直覺就告訴他，馮青絕對與眾不同。

  「開門。」回到馬上的馮武王爺喊道。

  「嘎嘎~~~」那紅漆大門渾然開啟，數百壯漢騎著駿馬，呼嘯而去。

  「喝！」

  「哈！」

  一進入紅漆大門內，一聲聲有力的喝哈聲，宛如雲霄之上的滾滾奔雷，強烈而沉穩的從前方傳來。

  這片軍營，長寬足足有八百米，整整齊齊的站著數萬的人馬，人人裸著上身，在這寒冬臘月，卻是熱汗直流，端著長矛，喊著整齊劃一的號子，一次次向

  前刺去，想找片空地都難。

  「挺肩、含胸、圓背、平矛！」一道大喝聲在軍營空地上響起。一體型消瘦，目光凌厲的男子正行走在人群中間，陡然，此人一起腳，蓬的一聲提到一旁一人腿上，直將對方踢的踉踉蹌蹌，站立不穩。

  「奶奶的，把力氣都花在窯姐身上了啊，晃晃悠悠的做什麼那，腿上的力氣那？」這消瘦男子呵斥道。

  「這…這些士兵，竟然如此強悍？我，我到底來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隨便拉出一個，都比得上身經百戰的特種兵了！雖然沒有現代化的裝備，但十幾人組成矛陣，那威力…」

  一時之間，馮青就感覺出，這數萬人馬，全身都透露著股股彪悍之氣，凝聚一處，在虛空當中簡直是滾滾蕩蕩，鋪天蓋地，壯人心膽。

  剛強之氣直入雲霄！

  「孝文！」這時，文秀夫人一臉的急色，就要向這消瘦男子跑去，此人，正是馮青的父親——馮孝文

  。

  「昌兒」，一旁的馮武王爺忙將馮青母親拉住。

  「呵呵，皇兄，就讓文秀去閡那侄兒聚聚吧，我今天就帶孝文點兵了！」這是，一人忽然來到馮武王爺身邊，開口道。

  「那，就按陛下的意思辦吧！昌兒，還不快去！」馮武王爺一看是自己的弟弟，當今皇上，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軍營大帳內。

  「孝文，你可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從那雲夢沼澤回來啊，青兒閡還等的你啊！」抱著馮青的文秀夫人依偎在馮青父親的懷裡，眼中泛著淚花。

  「放心吧，文秀，我一定安安全全的回來，不要擔心了，我這次就是去當監軍的，去去就會！」馮孝文輕拍著文秀的肩膀，看著閉眼睡覺的馮青，認真的說道。

  其實，馮青此時根本沒有睡著，而是在想著自己的東西。

  「這軍營之上的軍士個個身強體壯，雖然訓練的簡單，卻是一股陽剛般的血氣！」

  馮青看得出來，軍營上的好漢，隨便拉出來幾個，就比的上自己那個時代的特種兵，內心簡直震驚的宛若驚天駭浪。

  「還有，我那皇帝爺爺，看我之時，眼眸閃現出來的光芒，就，就像…就像盯著獵物一般！我的感覺，絕對不會錯的！為何？為何？」

  這種直覺，不是空穴來風，而是馮青從槍林彈雨，殘肢碎肉中培養起來的，來不得半點虛假。就是這種玄之又玄的直覺，曾無數此挽救過自己的性命！

  馮青對這種直覺，深信不疑！

  「我這白來的父親，按道理只是一個監軍，去去就回，但為何，我竟然有惶惶不安！」

  此刻的馮青，也為自己再世為人的父親擔心不已。馮孝文要出征，這可是馮武王府上的一件大事，馮青早從下人的談話中知道父親要去的地方叫做——雲夢沼澤。

  「君不見，沼澤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這是馮青從下人口中聽來的對雲夢沼澤的評價。

  但馮青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這白來的父親一走，竟然是天人兩隔。

  「好了，文秀，我的走了，你多保重，照顧好我們的寶貝兒子！」馮孝文溺愛的摸了一下馮青嫩臉，頭也不會的快步離去。

  「孝文…」

  …………………………………………………

  轉眼，馮青六歲。

  「小少爺，要去後山玩啊！」路上，偶爾碰到一些下人，恭敬的對馮青說話。

  後山，是馮武王爺府邸後院的一座人工假山，可那雄偉壯觀，和一座真正的小山丘無二。

  「我這身體…哎！」

  後山那鬱鬱蒼蒼的常青樹林中，馮青雙腿站在土地之上，看著自己瘦骨嶙嶙的身子，嘴角不由抹起一

  絲自嘲，面無表情的緊握雙拳，因用力之大，尖銳卻略顯蒼白的利甲深深刺進肉掌，帶來陣陣鑽心的針刺疼痛。還有，弱不可見的淡淡黑霧…

  「喝！」

  陡然間，馮青輕吐一聲，開始一招一式的比劃著名拳腳，動搖四肢，雙腿一前一後站立，上身腕的宛如曲弓。

  「肉堅且韌！」

  猛然用小手抓住大腿的側肉，用力一抖，馮青大腿兩側陡然之間發出一聲輕響。

  隨後，他又迅速舉手上抓小腿內肉，猛烈動搖，鬆手，側擊…

  然後是小肚，肋骨肉，雙手陡然後背，居然達到了脖子下側，低頭，猛的向前一跨。

  整個人就宛如黃牛耕地，神似形具！

  馮青一練做了幾個動作，感覺身體上四肢，腹，胸腔，後背明顯發熱，充滿了力量。於是閉住紅口，舌頭上含，置頂上顎，深呼一口氣，閉住氣息，口含

  聲音，胸腔發悶聲，「嗡~~~」

  頓時，全身上下所有筋骨，嫩肉，猛烈的絞成一團，如一團亂麻，生硬硬的鼓了起來，馮青頓感全身上下有種說不住的疼痛。

  這中疼痛好比全身膨脹，要把自己的皮層撐裂開來。

  筋肉鼓起，皮膜撐直，那撕裂皮層的感覺刺痛到人的心裡。

  「蓬！」

  身上止不住哆嗦疼痛，馮青蹬蹬蹬蹬瞪，連退了五步，轟然跌倒在地，全身疼痛欲裂，好像骨頭被人打爆了一般，連忙開口出氣，良久，身上那入骨的疼痛感才消散一空。

  「經脈鬱結，肌肉鬆弛，關節僵硬…」

  喃喃低語，充滿無盡苦澀，良久，馮青才再次抬起頭來，竟然是一臉的頹廢，仿佛自嘲的一笑，無助的坐在一塊冰冷大石之上，那身影，孤獨，仿佛與世隔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