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初見惜花姑娘
2024-08-03 11:47:30
作者: 志在舞心
待那白衣男子走到台上時,冷冰蘭仔細打量他,讚嘆不已:墨黑長髮由一根玉簪束起,臉龐光潔白皙,透著稜角分明的俊美,兩道濃眉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鼻子高挺,殷紅的嘴唇此刻正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冷冰蘭看向柳兒,只見她愣愣地盯著他,完全沉浸在他的絕美容貌中。冷冰蘭微嘆口氣:看來,柳兒是栽在他手裡了。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那種登徒子吧?
這時,一人說道:「這不是離憂公子嗎?」另一人叫道:「離憂公子,這『絕艷樓』里三個頭牌都願意接待你,你還不滿足嗎?好歹留一個給我們啊?」「是啊,這個就讓給我們吧!」離憂笑了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說,就算本公子不出手,你們也未必能被柳兒姑娘看上。對吧,柳兒姑娘?」離憂看著柳兒說道。
柳兒反應過來,見離憂靜靜地看著自己,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冷冰蘭一挑眉:原來是個花花公子。起身,冷冰蘭來到柳兒身邊,柳兒看向冷冰蘭,臉上有些無奈。冷冰蘭心下瞭然,拉著柳兒走到許娘身邊:「柳兒今天身體不適,不能接客。」許娘微皺眉,問道:「怎麼了?」冷冰蘭小聲說道:「沒事,只是不方便接客,柳兒的意思是過兩天再接待這位公子。」
許娘一副明白的樣子,只見她走到離憂面前,笑道:「柳兒姑娘有些不舒服,她說改日再約公子,如何?」離憂看了看柳兒,又看了看許娘,點頭道:「那好吧,也就是說柳兒姑娘同意接待我這個客人嘍?」「嗯。」許娘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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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許娘向大家宣布,柳兒已經答應接待離憂公子,請大家見諒。離憂堅持送柳兒回去。冷冰蘭抱著琴,跟在他們身後,卻在樓道口遇到雅兒和蓉兒。雅兒看了看柳兒,問道:「剛才那首歌是你唱的嗎?」離憂微蹙眉:「姑娘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雅兒看向蓉兒,蓉兒開口道:「你怎麼不說話?只要你出一下聲,我們就不再問你了。」
冷冰蘭微眯雙眼,這兩個女人……柳兒緊皺雙眉,目光瞟向冷冰蘭。冷冰蘭將柳兒拉到身後,緊緊地盯著蓉兒:「那杯茶有問題,是誰動的手腳……要我說出來嗎?」蓉兒眼神一閃。雅兒上前,開口道:「你不要嚇唬我們,我們可不怕!總之,今天柳兒不開口說清楚,我們就不走了。」
冷冰蘭冷笑一聲:「你確定柳兒喝了那杯茶嗎?就算喝了,你確定她就不能開口了嗎?好!你要柳兒說清楚是嗎?那我就讓她把剛才的歌再唱一遍,怎樣?」兩人一愣,冷冰蘭繼續說道:「不過,我事先說明,若柳兒唱了,你們兩個就把衣服脫光,站到台上向柳兒道歉!」冷冰蘭指了指離憂:「公子就做見證人。柳兒,唱給她們聽!」
「慢著!」蓉兒開口叫道,「雅兒,我們走。」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冷冰蘭鬆了口氣,額上滲出絲絲汗水。冷冰蘭說道:「好了,公子,就送到這吧,我們回去了。」離憂一臉疑惑:「剛才的歌,到底是誰唱的?」冷冰蘭淡淡一笑:「公子不是看明白了嗎?柳兒姑娘累了,還請公子……」「哦,好,那下次見了。」離憂笑道,隨即看向柳兒:「好好休息,我走了。」柳兒微笑著點點頭。
柳兒伸手握著冷冰蘭的手,感覺到她手上全是汗水,冷冰蘭拉著她進院子:「剛才你是不是嚇到了?」柳兒點點頭,望著她心有餘悸的樣子,冷冰蘭笑道:「其實我自己也很擔心,怕她們堅持要你開口,還好……」
沉默片刻,冷冰蘭問道:「你真的對那個離憂公子有好感?」柳兒臉上一紅,低頭不語。冷冰蘭微嘆口氣:「你剛才沒聽到那些人說嗎?惜花姑娘,詩韻姑娘,媚兒姑娘都是跟他有來往的,他是個花花公子,柳兒,你要想清楚啊。」聞此,柳兒眼眸暗淡下來,她抿了抿唇,在冷冰蘭手上寫到:「姐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冷冰蘭笑了笑,道:「那就好。」
晚上,躺在床上,冷冰蘭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有些困惑:這個離憂公子是什麼人?看他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樣子,怎麼自己總感覺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竟然三個頭牌都願意接待他。還有,要說那個蓉兒和雅兒也奇怪,自己都挑明了她們再逼下去,自己就把蓉兒下藥的事說出來,可是好像她們並不怕自己的威脅,怎麼會這樣?
過了兩天,柳兒便和離憂一起出去遊玩了。冷冰蘭呆在房中,不免有些無聊。出門四處走走,不禁來到惜花姑娘院子外。冷冰蘭暗道:這三大頭牌,詩韻姑娘和媚兒姑娘自己都見過了,不知這位惜花姑娘如何?
正想著,突然隱約聽到一陣琴聲從院子裡傳出來。仔細一聽,這琴聲柔情萬千,透著一絲哀愁,如泣如訴,似乎正在低聲述說著什麼哀怨。冷冰蘭想了想,推門進去。
冷冰蘭四處看了看,沒有一個人影。院子不大,但是很整潔,琴聲是從前面的房間裡傳出來的。冷冰蘭緩緩走過去,敲了敲門,沒有人應,冷冰蘭心下疑惑,輕輕把門推開:「有沒有人在?」可是沒人回答。
冷冰蘭走進去,四處看了看,房間布置典雅,倒有些像大家閨秀的房間。這時,琴聲更加清晰了,冷冰蘭聞聲走進裡面那個房間,才發現這個房間還有一道門,冷冰蘭打開門,不禁眼前一亮。只見魚池水榭,亭台假山,應有盡有。而琴聲,便是從亭子裡傳出的。
亭子裡坐著一位白衣女子,正在專注的彈琴,她旁邊靜靜的站著兩個丫頭。冷冰蘭抬腳剛走幾步,琴聲戛然而止,女子抬起頭來,冷冰蘭仔細一看,暗道:難怪是頭牌。臉龐瑩白細膩,五官柔美,一頭青絲隨意綰成一個髻,幾縷髮絲垂在耳邊,清麗脫俗,秀美淡雅。只是她目光淡然,眉宇間透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其中一個丫頭開口道:「你是誰?竟敢擅自進來。」冷冰蘭笑道:「我是新頭牌柳兒的姐姐,我不是故意闖進來打擾姑娘的,只是聽到這琴聲,感受到姑娘心裡的愁悶,這才進來看看。」惜花開口道:「你聽得出我心裡不快?」冷冰蘭點點頭,道:「琴聲如心聲,用心傾聽,就能體會到彈琴者的心情。」
惜花柔柔一笑:「那你能猜出我為什麼心情愁悶嗎?」冷冰蘭微蹙眉,暗道:這我怎麼知道?表面上卻說道:「姑娘身為『絕艷樓』的頭牌,卻喜歡清靜,很少接見別人,想來,姑娘定是不願意做這頭牌,莫非姑娘是被逼的?」
惜花一愣,隨即看向冷冰蘭,笑道:「這『絕艷樓』可是京城最好的青樓,能做這裡的頭牌,那是很難得的,我……不是被逼的。」雖然她這樣說,可是從她的語氣中,冷冰蘭體會到了她的無奈。冷冰蘭微蹙眉,猜道:「既然是自願的,姑娘又這般情緒……難道是因為姑娘心有所屬?」冷冰蘭想到了離憂公子,他現在可是跟柳兒在一起。
惜花沉默片刻,臉上悵然不已。冷冰蘭心想:難道我猜對了?惜花緩緩開口道:「心有所屬又怎樣?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冷冰蘭微挑眉,暗道:他?如果是離憂公子,怎麼會再也見不到?
惜花看了看冷冰蘭,對兩邊的丫環說道:「你們退下吧。」「是。」隨即看向冷冰蘭:「你過來,我想和你說說話。」冷冰蘭便走到亭子裡,站在她身邊。惜花起身,轉身走到亭子一角,看著亭外的風景,說道:「這裡風景優美,繁華平靜,人們生活安逸,卻不知這是多少人用性命保住的,我的家鄉也是如此……」
惜花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為什麼要有戰爭呢?打來打去有什麼意思?苦的不過是百姓,死的不過是將士,呵呵,真是想不通,贏了又怎樣?不過是管的地方大了,管的人多了,可是,這又能代表什麼?死後一抔黃土,什麼都帶不走,帶不走……」
冷冰蘭挑了挑眉,暗道:難道她的心上人是死在戰場上?惜花轉過身,看著冷冰蘭,眼中充滿哀怨。冷冰蘭抿了抿唇,緩緩開口道:「姑娘的心上人……」「他死了,死在了戰場上。」惜花微閉眼,淚落。真是這樣啊……
冷冰蘭感慨不已:「金戈鐵馬靖國讎,攜手紅顏踏神州;一朝魂散紅塵盡,獨剩佳人淚空流。」聞此,惜花眸中閃過一道光彩。隨後,冷冰蘭坐下,抬手劃出一首傷感之曲:
戰亂紛飛人間冷暖
兒女情長富貴夢
有誰知苦海無邊
情竇初開千金女
一朝好夢卻難圓
淪落風塵淚灑千年
蒼天恨
道是紅顏多薄命
還憶當年再續情緣
願天下永太平
再愛意綿綿
……
此時也只有這首《情與淚》能道出她的心境了。冷冰蘭抬頭望著惜花,卻見她早已淚流滿面。起身,幫她擦乾眼淚,冷冰蘭安慰道:「人生在世,難免有些遺憾,有些無奈,雖說死者已矣,可是他們留給活著的人卻是無盡的思念與痛苦,姑娘應該堅強些。我想,他若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惜花靜靜地看著冷冰蘭,微微一笑:「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感受是另一回事,我不能忽略我心裡的感受,裝作什麼都不在乎。」冷冰蘭微嘆口氣,拉著她的手,說道:「那就不要忽略,讓它化為你生命的一部分,因為,這是你對他的思念。不要讓他走了都不安心,為他好好活著。」
惜花沉默不語,許久,她開口道:「我會的,我知道他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我會好好活著,讓他放心。」冷冰蘭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