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害人之心

  張小帥看三人的神色都不對勁，知道是自己的話讓他們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咳嗽一聲道：「大家都不用緊張，改朝換代的事情總是會有的。只要是能讓一個不把百姓當螻蟻看待的君王上台，其實應該是好事才對。」

  林曉曉緊緊拉住張小帥的手說：「可是，可是這也太危險了呀。太子造反，鬧不好就會打仗的，你又不會功夫，萬一，萬一……」

  張小帥心疼的安慰道：「沒事的，放心吧，有吳老將軍，還有四爺，我肯定沒事的。再說了，如今皇上都安排好了，太子翻不了什麼大浪的。不要太過擔心了。」

  梁德林起身離開了床沿，來到張小帥的身邊說道：「小帥，田文鏡讓我好好勸你，別去摻和皇子們的爭鬥。我覺得他說的對啊！咱們做臣子的，能不摻和就不摻和，鬧不好粉身碎骨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張小帥苦笑一聲回答：「謝謝你們的好意。其實我也知道，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了，搞不好，死了都找不到骨頭。宮廷的鬥爭誰都知道有多危險，可咱們仔細想想，如果說讓太子或者八爺那樣的人當了皇上，這天下成什麼樣了？咱們獨善其身的後果就是百姓的無盡的疾苦！這樣的獨善還不如死無全屍呢！老實說，誰不怕死？可不能因為怕死就眼睜睜的看著百姓受苦，那咱們成什麼了呀？大不了咱們等幫助四爺登基了就開溜，讓他來不及殺我們，這不就可以了嗎？」

  梁德林拍了拍張小帥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說道：「好！說得好！教訓得好！德林受教了，放心吧，只要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吭一聲，我梁德林也不是慫包軟蛋！若真能為國為民做點實事，死也值得了！」

  張小帥望著一臉堅毅的梁德林，心下感動的說道：「只要你能把戶部的差事干好了，就是對四爺和百姓最大的報答了！剩下的追欠一定要堅持住，儘快的讓國庫充盈起來，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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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我一定辦好差事的！」梁德林毫不猶豫的回答。

  張小帥轉頭看了一眼眼淚汪汪的林曉曉，看著她心疼的樣子，鼻子一酸，將她摟入懷裡「放心吧，沒事的。我去做事了，等將來事情都辦好了，咱們就遠走高飛，什麼狗屁功名利祿哪裡比得上我的曉曉重要？是吧？嘿嘿……」

  林曉曉強忍著哭泣的衝動，推開張小帥，抬頭看著張小帥挺拔的鼻樑和滿眼愛憐的眼睛說道：「嗯，相公，曉曉不會拖你後腿的！你要辦大事，我幫不上忙，以後，我會努力學著做菜的，你一下值就可以吃了。」

  張小帥強忍心裡的酸楚，臉上笑嘻嘻的說道：「那以後我一下值就要吃飯了哦！要是做得不好吃，打屁股的！」

  「討厭！」林曉曉又羞又惱的抬手就打，惹得眾人一陣歡笑，傷感的氣氛被沖淡了許多。

  梁德林笑著打量了一番張小帥的戎裝說道：「你這一身的武將打扮，總不能再坐轎子了吧？還是得騎馬才像樣子。」

  「呀！是哦，我都沒想起來這事。嗯，那我下回得從軍營里牽匹馬出來騎才行了，今天先將就吧。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當值吧。」

  「好，走吧。」梁德林一邊答應著，一邊跟在張小帥的身後離開了家，匆匆趕回各自的衙門去了。

  回到了步軍衙門，張小帥在吳丹老將軍的書房裡找到了他，將自己想要匹戰馬來騎的事情說了。

  吳丹二話沒說的朝門外的兵丁吩咐道：「來人，帶張將軍去馬廄選馬！」

  「扎！」一名軍士應諾後，領著張小帥出了步軍衙門，往城西角而去，來到了步軍衙門的校場。

  第一次來到軍營，張小帥可開了眼界了。

  兩萬多軍士排成了十個方陣，在各自的將官的指揮下操演，此起彼伏的口令聲，喊殺聲讓人心悸神搖。

  一邊走著，一邊看著，張小帥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東瞧瞧，西望望，這裡摸摸，那裡動動，一切都那麼的令他好奇。

  在軍士的帶領下，繞過了操演的方陣，來到了校場的邊上，一溜的馬廄整齊的排成一字形，數百匹顏色不一的戰馬正在馬廄里悠閒自得的吃著草料。一股濃重的騷味迎面撲來，熏得張小帥直皺眉。

  那軍士領著張小帥來到最邊上的一間馬廄前，指著馬廄里的幾匹戰馬說道：「大人，這些戰馬都是新近補上的，全是蒙古進貢的好馬，您挑挑吧。」

  張小帥聽得軍士介紹這些都是蒙古馬，精神一振，仔細的打量起這幾匹馬來。

  一定神，張小帥就被這幾屁雄赳赳的戰馬給吸引住了，就覺得匹匹都好，匹匹都想要，這個高大威猛，那個顏色鮮艷，這個肌肉結實，那個四蹄健壯……挑花了眼了。

  「呃，這個，這個，哎，就這匹了！」張小帥指著其中一匹渾身火紅的戰馬說道。

  那軍士麻利的牽出戰馬，仔細的幫張小帥將馬鞍韁繩套好，然後將韁繩交到張小帥的手裡，然後告辭，轉身就要離開。

  張小帥一下叫住了這名軍士：「等會！」

  「大人還有事？您吩咐。」

  張小帥老臉一紅的說道：「我，我，那個，我不會騎馬。要不，你教我吧。」

  「啊？」那軍士驚訝得兩隻眼睛都快突出來了，半天沒反應過來。他實在無法想到，一個三品的武將居然連馬都不會騎。

  張小帥也知道自己的搞笑情節讓這個軍士感覺到無法置信，但不會就是不會，這事情裝也裝不來的，謙虛點，讓這個軍士教教自己，省的被更多的人笑話。

  想到這裡，張小帥從懷裡掏出半錠銀子塞到那發愣的軍士手裡，笑眯眯的說道：「拿著，算是一點小小意思，還要多多麻煩老哥啦。」

  銀子到手，什麼都好說了。那軍士心想，搞不好這位大人是哪個王公貴族的大公子，吃飽了撐得來軍營玩耍，自己大驚小怪的，純粹多餘。只要給銀子，別說騎馬，騎自己也行啊。

  「嘿嘿，大人抬愛，小的能教大人學騎馬，那是小的福氣啊！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呵呵，你這邊請。」說著，這軍士引著張小帥繞過馬廄，來到一個遠離了校場的空地上，手把手的教起張小帥來了。

  張小帥心裡暗贊這軍士的精明，知道不讓自己出醜，特意帶自己來到這麼個沒人的地方學騎馬，拍馬溜須的功夫實在是很有前途。

  騎在馬上的張小帥笑眯眯的一邊輕輕抖動韁繩，在軍士的指導下指揮馬兒緩緩前行，一邊朝那軍士問道：「這位老哥怎麼稱呼？」

  那軍士一臉媚笑的回答：「大人，小的叫梁玉，是統領大人的衛兵。」

  「哦！」張小帥點頭繼續說道：「那你是什麼時候當的兵？」

  「回大人話，小的當了八年的兵，一直在前任統領阿爾泰大人身邊伺候。」這名叫梁玉的軍士邊走邊回答。

  張小帥喃喃的重複著自言自語「八年了，嗯，老兵了呢。八年，八年……」猛的，張小帥心裡閃過一絲念頭，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對那軍士梁玉說道：「梁玉，你伺候了這麼久統領大人，應該對統領大人的親朋好友很熟悉了吧？」

  軍士梁玉一楞，抬頭望了一眼笑眯眯的張小帥茫然的點頭道：「是的，大人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張小帥故作玄虛的笑道：「沒什麼，隨便問問而已。」

  軍士梁玉一腦袋漿糊的搖了搖頭，繼續教張小帥騎馬。

  經過了將近一天的聯繫，張小帥已經基本上能正常的控制馬匹了，雖然說不是很嫻熟，但小跑一下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臨走的時候，張小帥又賞了那軍士梁玉一小錠銀子，樂得他眼睛都快眯成縫了，一個勁的拍著張小帥的馬屁。

  張小帥笑嘻嘻的拍著軍士梁玉的肩膀說道：「客氣什麼？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這點銀子拿著就是了，不用謝了。趕明兒，我請你喝酒。」

  「哎呦喂，大人可真是太抬舉小的了，但有差遣，言語一聲，小的一定盡力！大人慢走。」梁玉滿嘴馬匹的送走了張小帥，高興的摸著懷裡的銀子，樂顛顛的回去了。

  離開了校場，騎著戰馬悠閒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張小帥不停的琢磨著心事。

  雖然說，康熙傳位胤禛是不爭的事實，可到底是怎麼個傳法？天知道！電視電影裡不是說什麼康熙遺書上寫的是「傳位十四皇子」，然後被雍正改了，改成「傳位於四皇子」。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不就是靠搶的？

  老天爺，如果真是搶的皇位，那麼必定要造反，造反就肯定要有兵馬。萬一真的打起來，這步軍衙門可是一招不可忽視的棋啊。在這種情形下，不管害人之心還是防人之心都得有！勝者才能稱王，其他的都是白搭！

  步軍衙門的統領是吳丹，這是個老頑固，對康熙死忠心，要是真的動起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必須要想辦法控制住他，有機會就架空他，把實權拿到手，這樣的話，一個步軍衙門，一個九門提督府，再加上豐臺大營，別說皇位，就是剷平北京城也輕而易舉了！

  想到這裡，張小帥一揚鞭，調轉馬頭，朝四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