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馬屁功夫

  胤G走了，葛極倉樂了。

  等確定欽差離開了江蘇境內，葛極倉高興得連叫了三場堂會，一連鬧了十幾天，慶祝自己萬事大吉。

  葛府台樂了，張小帥也樂了。一切都那麼順利，眼看著葛大人的好日子過到了頭，自己挨的那十鞭子很快就能找回來了。

  廖師爺是真聽話，小命捏在張小帥手裡，基本上是讓他往東不敢往西，挨了張小帥的罵還得陪笑臉。

  此刻，張小帥正和高成，張標等人一邊吃喝，一邊訓狗似的訓著廖師爺。

  「老廖，你他媽的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怎麼到了現在還沒能說服知府大人開始做買賣啊？是不是成心不給我們哥幾個發財啊？嗯？！」張小帥乜著眼，看著縮著腦袋站在一旁的廖師爺開罵。

  

  「哎喲，您老可冤枉小的了。小的每天都在動員知府大人呢，可，知府大人他老說：再等等。這我也沒辦法呀，他是知府，他說了算，我一個小小的師爺，這個，這個我決定不了呀。」

  高成在一旁，使了半天勁，終於將牙縫裡的碎肉挑了出來，使勁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接口罵道「呸！你個狗娘養的廢物，你是不是覺得爺很無聊，天天陪你在這兒耗著挺過癮是吧？告訴你，爺忙著呢，要不是看這蘇州城還有點油水，我他媽才懶得呆呢！」

  「是，是，是。」廖師爺陪笑著點頭道「小人一定盡力，一定盡力。」

  張小帥扔掉了手上的雞骨頭，拿起桌子上的手絹，一邊擦著，一邊笑著說：「你怎麼這麼笨啊？你不會去找那買貨的人，讓他催催？」

  「對啊！」廖師爺恍然大悟的一拍額頭「瞧瞧，還是爺腦子好使！以後，小的跟著爺混，那是錯不了的了！爺英明！」

  「滾吧，快點把事情辦好了，什麼都好說。別惹爺們不高興！」高成大咧咧的揮手，將廖師爺轟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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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記米行的何大老闆，此刻正在自己的大宅子裡舒舒服服的坐著，身旁四個丫鬟輪流給他打著扇子。而在他的四周，擺放了六盆滿滿的冰塊。這份愜意，王公貴族怕也不外如是吧。

  何大老闆的小妾則挨著這個肥頭大耳，一肚子肥膘板油的豬坐著，一邊剝著冰鎮的葡萄往自己嘴裡送，一邊扭動著水蛇般的腰，嗲聲嗲氣的撒嬌：「老爺，你說給我買的宅子，怎麼到現在還沒見動靜啊？人家不依啦。」

  看著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小妾，媚眼如絲，小嘴微翹，水蛇般的腰身使勁這麼一擰，兩個碩大的奶子上下搖晃著。何大老闆剛剛疲軟的雄風又被挑起，淫笑著將小妾拉進懷裡，手腳並用的到處亂摸。

  「哎喲，我的小乖乖，可勾死人了呢。來，親一個…….」何大老闆肥豬嘴一拱，就把懷裡的小美人的櫻桃小嘴給包了個嚴嚴實實的。

  等何大老闆過足了癮，才鬆開自己的豬嘴，然後將嘴湊到小妾的耳邊，一邊吹著氣，一邊說：「小乖乖，等老爺我再出兩批貨，銀子周轉開了，立馬就給你買宅子！行了吧？」

  「嗯。不要嘛，我現在就想要……」

  那小妾還要撒嬌，就見一名家丁跑了進來稟報「老爺，知府衙門的廖師爺求見。」

  何大老闆聽到這個消息，滿身的肥肉便隨著笑聲拼命的抖動了起來，讓人不得不擔心，這板油會否因劇烈的甩動而濺出來。

  「好！快請，哈哈，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好，請！」

  夥計飛跑出去，將廖師爺引到了客廳里等候。

  「哎呀，廖師爺，好久不見啦。快坐！」何大老闆抖動著全身的肥肉，晃到了廖師爺的跟前，請手示意廖師爺坐下。

  「呵呵，何老闆最近生意可好？」廖師爺隨著何大老闆的手勢坐下。

  「哎呀，我正為這個事情發愁呢！我這庫里的存貨都見底了，可知府大人還沒發話，我，我這都揭不開鍋了呀！」何大老闆將臉上的肥肉堆積到一起，拼命的想作出一副苦相。

  廖師爺搖頭嘆息道「小人正是為此事而來的。知府大人對欽差大人的事情還心有餘悸，不敢輕動啊！」

  何大老闆不以為然的搖頭回應：「杯弓蛇影的沒必要嘛！你看，這欽差大人不都已經走了嗎？現在估計都到了河南地界了。還怕什麼？」

  「這事我也勸過知府大人好多回了，可他總說再等等。這小人也沒辦法呀。」

  「這再不出貨，我可就要歇業了呀！這可不行！我親自去找知府大人商議！麻煩廖師爺給安排一下。」

  「好，小人這就去安排。打擾了，小人告辭！」廖師爺拱手告辭離去。

  聚福樓，蘇州最地道的山東菜館。生意火爆得不得了，一到飯點，那些到蘇州跑買賣的山東商賈們就雲集這裡，一邊吃喝，一邊聽著蘇州評彈，別有一番風味。

  中國人講究吃喝，不吃不喝就不算交情。往往是談判桌上談不攏的，飯桌上幾杯老酒下肚，幾句牛皮開吹，這生意就成了。這就是中國國情，基本上這種風氣自漢唐以來就存在了的。

  何大老闆是個大老闆，當然會做生意，而且很懂得如何去做別人做不成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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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已經等候多時的何大老闆，一看見邁著八字步，搖著把據說是某某超級大畫家留下了墨寶的扇子，一搖三擺的走進了何大老闆包下的雅間。這何老闆臉上的肥肉又開始辛勤的工作了起來。

  「大人賞臉，小人榮幸之至啊！快請！上菜！」

  等到葛府台坐好，酒菜流水般的上來了。各色山東美食擺了滿滿一大桌子，誘人的香氣頓時讓人饞蟲大動，口水在嘴裡直打轉轉。

  來飯館，當然要吃喝啦，那還有客氣的？何大老闆和廖師爺兩人作陪，陪著知府葛大人一通胡吃海喝的，好不痛快。

  吃飽喝足的三人，每人叼著一根牙籤，愜意的挑著牙，慢慢品嘗著香茗。

  何大老闆發話了：「葛大人，這個咱們的買賣，您看是否可以繼續了呢？我的倉庫里已經沒有存貨了，這萬一接不上，那損失可就大了呀！」

  「嗯，這個問題本官也考慮了許久，可是你們不知道這位欽差四王爺的脾氣！他這個人，最喜歡私訪，一個不小心，就得著了他的道！我已經派了人沿路跟蹤，確定他是否真的離開江蘇地界去了。只是還沒有回報，所以，我暫時還不能動啊！銀子雖然是好東西，可腦袋沒了，銀子誰花？還是謹慎些好啊！再等等吧。等我的人回報以後，咱們才好放心大膽的接著做買賣嘛！」葛極倉洋洋得意的搖頭晃腦，發表著自己的高論，聽得廖師爺和何大老闆點頭不已。

  「哎呀，大人就是大人！果然高明！學生佩服！佩服之至！學生就沒想到這一點，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謀定而後動，沉穩中帶著靈動！這份忍字的功夫，實在是……嘖嘖……實在是一般人所不及也！」廖師爺果然是師爺，見縫插針的馬屁功實在是讓一旁的何大老闆佩服不已。

  佩服歸佩服，沙發都讓人家坐去了，再不把板凳撈回來，這何大老闆就真是白吃了幾十年米飯了！趕緊接上廖師爺的話「那是自然！以大人的才學當可治世！你想啊，這麼多的兩榜進士，獨獨大人能脫穎而出，才短短六年，便高居知府之職，這份才幹，真是罕有人敵啊！他日位列三公，封候拜相，那是指日可待啊！草民以茶當酒，預祝大人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