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國之蛀蟲

  胤G、胤祥二人在總督府衙役的引領下，押著張小帥來到了總督衙門的大堂上。衙役們趕緊多拿了一張太師椅搬到胤祥的身後，伺候著坐在胤G的身旁。

  再看堂下，張小帥被兩名大內侍衛反剪雙手，按在地上，整個腦袋都貼到了地上，半點動彈不得。

  待得總督巡撫一干人等都到齊了，胤G開口對按著張小帥的兩名侍衛吩咐：「你們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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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兩名侍衛這才鬆開了張小帥。

  媽的！張小帥心裡暗罵，但此刻卻不敢放肆，乖乖的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胤祥率先發話了「小子！膽子不小嘛！敢擋爺的駕，好！有種！爺等會重重有賞！先把你的什麼狗屁冤枉說說，要是屁大的事情，爺扒了你的皮！」

  張小帥心想，呵呵，這怡貝勒挺會裝，有前途…好像還說欣賞我，重重有賞什麼的。聽這話，估計鞭子是不用挨了吧？

  趕緊回話：「回稟大老爺，小人是湖南襄樊人，叫李財旺，此次到蘇州想做點買賣，可這蘇州城已經封了，十幾萬災民被擋在了城外，不許進城，只在城外搭建了幾十個粥棚賑災。可您是沒看見，那蘇州府的大老爺是拿什麼餵這些災民的！那都是些霉變的糧食！別說是人，就連狗都不吃的東西，他們卻拿來餵這些五家可歸的災民！真是草菅人命啊！小人實在看不過去，就斗膽來告狀了，求青天大老爺為民伸冤啊…」說罷，學著電視上的那些演員猛的磕頭，不過張小帥可不笨，不會真的拿腦袋去撞地板，兩手交叉墊著，額頭淨是磕到自己的手背上了。

  胤G答話了「你有什麼證據？」

  張小帥掏出懷裡用紙包著的那把偷偷抓來的霉變大米，交給一旁的侍衛。侍衛接過這包東西，先打開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異樣，這才拿到堂上，遞給胤G。

  胤G將大米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勃然大怒，拿起公案上的驚堂木用力一拍，大喝道：「來人！傳本王命令，著噶木爾率江蘇臬司衙門兵丁火速前往查看，不得有誤！」

  噶木爾噼啪一個千紮了下去，飛也似的跑出衙門外，張羅了起來。

  聽得這麼快就派兵了，張小帥心裡樂壞了，眉開眼笑的想：這下好了，看這樣子，事情馬上就能解決…

  他還沒來得及笑出聲，只聽得驚堂木又是一聲響起，嚇得張小帥硬生生的把笑憋回了肚子裡，正納悶。

  堂上的胤祥笑聲傳來：「嘿…小子！爺問完了，現在得好好賞你了！來啊！將這個刁民拉下去，狠狠的抽他十鞭子！」

  「扎」眾侍衛如狼似虎的架起張小帥就往外拖。

  「救命啊…….」突變驟起，張小帥嚇得面色如土，聲嘶力竭的高呼著「冤枉啊…….」

  可惜，這欽差的話就是聖旨，還沒等張小帥回過神來，啪的一聲響，一名侍衛拿起蘸了鹽水的皮鞭狠狠的抽在了張小帥的背上。

  殺豬般的嚎叫聲從張小帥的嘴裡喊出「哎呀…媽呀…」

  此刻的張小帥腦子已經裝不下別的東西了，只有一個念頭——別打了！

  錐心刺骨的疼痛不斷的從鞭子抽打的部位傳遍全身。也虧得張小帥背上那張羊皮阻擋了不少抽打的力度，這才讓張小帥連續挨了九鞭子還依然中氣十足的嚎叫著。

  那名行刑的侍衛打得正過癮呢，冷不防一隻竹蜂迎面撲來，他本能的將頭一偏，正好高高揚起的鞭子在往下抽打，這一偏頭，把準頭也給偏掉了。

  啪

  這第十鞭很不幸的打在了張小帥的上。

  張小帥就沒想到挨鞭子會挨到上，所以這塊就沒墊羊皮。好嘛，這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鞭子的張小帥哪裡還能經受得住？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聲，就大張這嘴巴暈死過去了。

  唉…人算不如天算！該來的，躲也沒處躲。

  張小帥死狗般的被臬司衙門的兵丁，拖進了臬司衙門的大牢里。隨著咣當一聲響，牢房的大門被手臂粗的鐵鏈鎖住了。

  悠悠轉醒的張小帥，呲牙咧嘴的感受著背部傳來的陣陣劇痛，痛苦的著。

  冰冷潮濕的大牢里，散發著種種怪味。他正背朝天的趴在半干不乾的稻草堆上，尖尖的草穗扎在張小帥的臉上，令他很不舒服，艱難的偏過頭去，順了順那些突起的稻草，感覺舒服了些，腦子這才有空思考問題。

  委屈之極的張小帥流著眼淚，嘴裡嘟嘟囔囔的抱怨「我靠！這他媽什麼規矩啊？告狀先得挨鞭子…嗚嗚…老子還沒挨這麼打過…嗚嗚痛死了…嗚嗚…雍正，你個暴君…不得好死…嗚嗚，打我…嗚嗚…他媽的，反正能拉蘇州知府那狗日的墊背…嗚嗚夠本了…嗚嗚…有機會…嗚嗚…老子也要抽那狗日的十，不，一百鞭子…報仇….」

  總督衙門的大堂上，胤G在張小帥被拖走後，就陰沉著臉，不吭聲，眼睛裡的惡毒的眼神來回的盯著這群垂手肅立的官員們，良久良久，才開口道：「好啊！我在京城裡就聽說，江南的官員齷齪的很，我想吧，再齷齪，還不至於反了天吧？俗話說，清水池塘不養魚，只要能給朝廷用心辦事，便是有點小毛病，也是可以給你們機會改過的！哼哼…」

  冷笑了兩聲後，胤G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的話讓在場官員心膽俱寒「江南好久沒見血了！是得宰了幾個領頭的狗才，讓你們這些王八蛋瞧瞧！也好叫你們這幫子殺才不要忘記了，刀在爺的手裡！」

  說完這話，胤G閉口不語，看也不看這些發抖的官員們一眼。端坐在椅子上，如老僧入定一般。

  胤祥像看耍猴似的站起身來，從公堂上踱步下來，挨個的一個一個打量著眾位官員，嬉皮笑臉的幫這個整理整理朝珠，幫那個整理整理朝冠。

  胤祥來到江蘇藩台吳啟的跟前，用手托起吳啟胖嘟嘟的臉，仔細打量了一番，突然一變臉，啪的一個大耳光，將吳啟打翻在地。

  那吳啟挨了一個大耳光，疼倒在其次，欽差王爺的大耳光便是死亡訊號。嚇得他肥胖的身軀猛爬了幾步，跪在堂下，搗蒜般的磕頭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饒了你？怎麼饒？」胤G冷冰冰的說道「你勾結蘇州知府，將賑災糧食賣給奸商，中飽私囊，然後再將那些米商陳年的霉變糧食拿來賑濟災民，你當爺不知道？告訴你，爺什麼都調查清楚了！今天就是沒人來告狀，爺也饒不了你！你當爺這麼些天了才磨蹭到江寧，是遊山玩水呢？你們沒聽說，爺在河南斬了一個道台，兩個知府，一個知縣？狗膽包天的殺才，拿著朝廷的俸祿，幹著著毀壞我大清根基的事情，本王能饒了你？朝廷能饒了你？皇上能饒了你？做夢！！！」

  胤祥一步上前，將江蘇藩台踢翻在地，怒喝一聲「來人！請王命旗牌！」

  只聽得門外三聲炮響，十名衣甲鮮亮的黃馬褂侍衛護著一面藍色的小旗，來到了堂前。

  那一面小小的藍色小旗上一面繡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張牙舞爪。一面繡著「如朕親臨」四個金字。眾官員一見這面旗子，慌不迭的趕緊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胤G聽得胤祥說了這麼多話，心裡暗自責怪胤祥太多嘴了，但又不好駁斥，遂站起身來，朝天一拱手道「這王命旗牌是皇阿媽在本王臨出京的時候，親手交到本王手上的！它，代表了吾皇萬歲！代表了朝廷的信任！本王實在不願意用它，可有人逼著本王用，本王當仁不讓！如果不是證據確鑿，本王又豈會濫殺無辜？！」

  說到這裡，胤G用手一指已經癱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吳啟道「將這個國之蛀蟲拉出去！斬！」

  早聽得不耐煩的侍衛們一聽得胤G的命令，猛撲上前，將吳啟反剪雙手拖出了衙門外。不多時，炮聲響起，吳啟便人頭落地了。

  這一雷霆手段施展出來，著實嚇得一眾官員們腿腳酸軟，人人自惶，誰也不知道這冷麵王爺逮著自己什麼把柄了。在這王命旗牌下，殺人就跟殺雞似的，先斬後奏的權利實在大得嚇人。再說了，若是其他欽差殺了吳藩台，一干人等還可以拜摺子參奏，沒準還能整倒他。可如今是皇帝的兒子殺了吳藩台，這冤上哪喊去？誰敢告皇子？自己有幾個腦袋，敢去離間皇親？說白了，殺了白殺….

  兔死狐悲，一眾官員心裡又恨又怕，跪在地上誰也不敢吭聲。

  胤G揮手示意侍衛們將王命旗牌收了起來，然後換了副面孔，面色平和的說道：「都起來吧，該殺的人，本王絕對不手軟，可不該殺的人，本王也不會濫用權利的。畢竟江南的事務還得需要你們的打理嘛。」

  呼……

  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的官員們在總督穆瑪的帶頭下，道謝後站了起來，個個臉上擠出了自認為最燦爛的笑容，誇讚胤G鐵面無私，朝廷柱石，愛民如子….

  一場大禍終於過去了。

  胤G、胤祥推辭了眾官員的宴請，回到了自己的欽差大營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