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的士

  x市的夜景特別美。美在寬闊的馬路，美在整潔的街道，美在奼紫嫣紅的霓虹燈和滿街林立的路燈。無數綺麗的燈光編製成一幅美麗的圖畫，讓眼前這座城變得更加現代化、更加美麗。

  尤潛再次開著他那輛有點像的士車但又不是的士車的車在街上遊蕩著。

  他雖然不是的士車司機，但他認識不少開的士的朋友。

  那些朋友經常在午夜時分，把計程車停在某些賓館飯店門前，一邊等待著客人，一邊和旁邊同樣停著的同行們聊天。因為認識這些朋友，尤潛長了不少見識，也聽到數不清的奇聞趣事，那些有時會讓他笑得前仰後翻。

  其中一個的士朋友曾對他說：「尤潛，你別小看了計程車行業，我們也有福利的。」

  這位朋友所說的福利，主要指兩點，一個是指撿手機；一個就是指「小姐」。

  據說，一個計程車司機一年能撿到很多部手機，少則十幾部，多則幾十部，所以撿手機對於計程車司機來說，屬於家常便飯。至於小姐，那位朋友還笑著說：「計程車司機永遠不會犯那種罪。」

  那位朋友進一步解釋說：「尤其是夜班司機，拉著各個娛樂場所的小姐。這些小姐為了方便和省錢，經常和計程車司機討價還價，有的小姐乾脆提出用身體抵車費，她們的身體就是本錢。小姐之所以坐檯出台，不就是為了掙錢嗎？陪一個也是陪，陪兩個也是陪，多陪一個又何妨？這樣既方便又省了車錢，和計程車司機屬於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沒過幾天，不是的士司機的尤潛也撿到了一部手機，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把手機給了那位朋友，讓那位朋友還給失主。

  那位朋友笑笑說：「你就別管了，交給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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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朋友迄今為止也遇到兩次「艷遇」，都是小姐，她們想跟他做身體換車費的交易。但是他沒答應，這一是他還接受不了這種事情，二是覺得這些小姐檔次太低了，他沒有興趣。

  但有句俗語，叫做「常在河邊走，那能不濕鞋？」更何況他是個生理和心理都健康的成年男子。

  年輕女人對於男人來說，永遠都具有誘惑力和殺傷力。不過對他來說，畢竟是一件新鮮事，他也充滿了好奇。現在沒找過不等於他沒想過，也不等於他永遠不會找。如果真遇到動心的，誰敢保證他不會答應？

  那位朋友還真遇到過一個讓他動心的。那是在一個周末，在某酒店門前，一個個子很高、腿很長、很漂亮的女孩上了他的車。女孩一上車，他九到一股酒氣，原來女孩喝了酒。看到他，女孩愣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可能是沒想到這個的哥會這麼年輕，而且很帥，很陽光，全身還充滿了一股書生氣，跟別的計程車司機不太一樣。

  女孩的表情很生硬，一絲笑容都沒有，好像在跟誰生氣。但她很年輕，相貌也很標緻漂亮。她不到二十歲，穿著很時髦，身材苗條，凹凸有致，很。那位朋友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沒想到她卻沖他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呀？老實開你的車。」

  他開計程車雖然時間不長，但也接觸過不少人，幾乎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什麼德行的人都遇到過，所以他也不生氣，反而微笑著說：「女人我見過不少，但是你這樣的我卻是頭一回見，所以就多看了幾眼。」女孩怔了一下，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他大膽地說：「因為你漂亮，比漂亮還漂亮。」

  女孩沒說話，臉色卻緩和了很多。聽到別人讚美自己漂亮，畢竟是一件高興的事。突然，女孩的手機響了，透過車內後視鏡，他看到女孩的手裡拿著一部嶄新的諾基亞正在接電話。他知道，這是一部很貴的手機，快趕上一台電腦的錢了。

  女孩在電話里好像是跟什麼人吵架，而且吵得很兇，但她的聲音很好聽。最後女孩罵了句：「你去死吧，沒錢找什么小姐！」然後氣呼呼地把手機往座位上一摔，坐在那裡生著悶氣。

  那位朋友靜靜地一邊開著車，一邊觀察著女孩。只見女孩用手抓著自己的秀髮，一副很煩躁的樣子。

  他於是放了點音樂，而那音樂恰恰是她喜歡的，她就和他搭了下訕。

  他笑道：「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曲子，我天天都要聽。」女孩點點頭，她的手指打著響，手臂還優雅地舞著，上半身跟著節拍搖晃著，雖然只是上半身，但是可以看出她的舞姿特別美。過了一會兒，女孩說：「謝謝你，我的心情好多了。」

  那位朋友回頭笑笑，露著很陽光的笑容。女孩又說：「我怎麼看你也不像是開計程車的。你幹了多長時間了？」他說：「沒幹多久，半年了吧。」女孩點點頭說：「我說呢。」

  計程車繼續行駛著，漸漸進入了x海路，道路兩邊的路燈耀眼明亮，整條馬路都亮如白晝。女孩說：「你能講個故事給我聽嗎？我今晚特別鬱悶。」

  他猶豫一下說道：「周末，快下班的時候，老婆給老公打電話，問今晚想吃點什麼？老公說我想吃你！老婆說了聲討厭！下班老公回到家，看到老婆正在浴室洗澡。臼老婆在做什麼？老婆嬌羞地說我正在給你洗菜呢！"女孩又咯咯笑的不行了，連聲說太有趣了。就這樣他一邊講著笑話，一邊開著車，一直把女孩送到了目的地。女孩付了車錢，然後說道：」謝謝你，司機大哥，我今晚很高興，希望下次還能坐你的車。」

  那位朋友微笑著點點頭，心裡卻說，下次？我還不知道能開到哪天呢。望著女孩漸漸遠去的背影，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回身一看，只見那部諾基亞8800正安靜地躺在后座上。怎麼辦？要不要還給她？他想了一下，伸手抓起手機，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然後開車追了上去。

  看著女孩背影，她一頭飄飄的長髮，柔軟細巧的腰肢、筆直修長的雙腿，在路燈的照射下更是誘人。他從車裡探出個腦袋，在女孩的身後打著喇叭。女孩站住了，她回過頭說：「怎麼？車錢不夠嗎？」

  他笑笑說：「不是不夠，而是你付的太多了。」女孩不解地看著他，他從車窗里把手機遞了過去，笑著說：「就算你對我一見鍾情，也不用送這麼貴的定情物吧？」

  「啊？我的天吶，手機居然忘了，謝謝，謝謝你！」女孩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最喜歡的手機居然丟在車上了，那可是好幾千塊錢呀，而且手機裡面還有很多重要的電話號碼；喜的是沒想到會失而復得，這麼好心的人現在太少了。她笑了，宛若花開，看上去更美了。

  就在女孩一面感謝著，一面接手機的時候，那位朋友發現女孩的手腕上有一個用菸頭燙傷的疤痕，白細的皮膚上留下這麼個刺眼的疤痕，真令人惋惜。他心裡感嘆著，這麼靚麗的女孩，如果不是小姐該多好呀？

  女孩想了一下說：「大哥，請說一下你的手機號，等有時間我去找你，我要當面再向你致謝！」他當然求之不得，趕緊說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女孩立刻記在了她的手機里。然後兩人再次互道晚安，分頭而去。

  一路上，他的腦子裡不斷湧現女孩美麗的容貌身影，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讓他心動，也是唯一一個能讓他過眼不忘的小姐。

  過了兩天，那個女孩果然來了電話。她問道：「你在哪裡？現在有空嗎？」他說：「我在路上，現在沒客，有事嗎？」

  女孩說：「我也沒事，我想去海邊轉轉，你能來接我嗎？」

  「你現在在什麼位置？」

  女孩顯然也是剛洗過澡，她頭髮還沒全乾呢，黑亮潮濕，透著光澤。她一上車，那位朋友九到她身上一股香味，清香入鼻，特別好聞。他深吸了一口氣，笑道：「真香。」女孩微微一笑，很甜的樣子，說道：「好聞嗎？」他點點頭。女孩說：「走吧，去海邊。」

  那位朋友發動了汽車，向星海廣場的方向開去。女孩看到了肯德基袋子，臼道：「你買什麼吃的了？是為我買的嗎？」他沒說話，只是把肯德基遞了過去，女孩低頭看著塑膠袋裡的東西，愉快地說：「太好了，都是我喜歡吃的。」他笑笑說：「那你就吃吧。」

  女孩也不客氣，把吸管插進可樂罐里，吸了一口，然後抓起一塊雞翅，美美地吃了起來。他說：「袋子裡面有紙巾，還有濕巾。」女孩看了他一眼說：「呵呵，你還挺細心的。」

  計程車一直駛向了x海廣場的海邊。女孩看來真是餓了，她吃了兩塊雞翅、一塊魚和一個香辣漢堡，還喝了一罐可樂和一罐啤酒。然後她把手和嘴唇擦乾淨，愉悅地說：「飽了，真舒服。」

  那位朋友把車停在了海邊，雖然是夏天，但由於是深夜了，海邊的人也不多。不遠處也停著幾輛私家車，夜色又深又濃，天際不時有一道流光閃過，不知道是流星還是什麼，可能是預示著這是個浪漫的夏夜。在車裡，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窗外的夜景，看著遠處黑乎乎的海，看著滿天的星星。

  過了一會兒，女孩輕輕地問他：「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吧？」他點了點頭。女孩就沒再說什麼，她轉過身來，把臉靠近他，香唇輕柔地吻住了他的嘴。他感到女孩的嘴唇軟軟的、濕濕的、香香的、甜甜的，他美美地享受著女孩的親吻。

  女孩的吻到底是比較「專業」的，她接吻技術相當高明，很懂得怎樣挑逗男人。

  他全身仿佛燃燒了起來，女孩的呼吸也漸漸急促了起來。

  激烈後，女孩開口說話了：「結束了，現在也該走吧，你艘回去。」他無奈，只好回到駕駛坐上。車走出不遠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冷冷地說：「我們的約定還有效，你不能問我的名字。」

  「我們能交個朋友嗎？」他戀戀不捨，想和她繼續來往。

  「不能！」女孩回答得很乾脆，她接著說：「我沒有朋友，也不想交什麼朋友。」

  他只好閉上了嘴巴，專心開車。下車前，女孩說：「你把我忘了吧，就當從來沒見過我。還有，以後也不許來找我。今天晚上的事，是對那天你還我手機的報答。除了身體，我也沒什麼東西可以給你，我從來不欠別人的情，我之所以讓你去海邊，是不想帶你去酒店，如果去了酒店，我是必須要收錢的，這是我的規矩。」

  那位朋友聽了心裡覺得發冷，女孩下了車說：「你這人不錯，如果換了以前，說不定我們……算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再見吧。」說完她頭也不回就走了。望著女孩漸漸消失的身影，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夢，一個朦朧而又真實的夢。

  從此以後，女孩也再沒有打電話過來，他也遵守約定，不再去想她。不過那晚在海邊的浪漫和刺激，讓他一直記憶猶新。

  聽外這位朋友的故事，尤潛的第一感覺就是那位女孩很有個性，同時他很荒誕地想起了一些有關職業殺手的電影，腦海里浮現出這樣一句話：因為他是職業殺手，所以他必須一副很冷血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