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三駁怨獨孤

  斷浪氣得大呼道：「這算什麼嘛，架還沒打完就要跑！不算英雄。」

  獨孤夢譏笑道：「打不過當然要跑，有什麼丟人的？！三國時候的劉備、曹操都沒少跑，他們難道不是英雄嗎？」

  「額！……也貌似很有道理的樣子哎！……你叫我很為難，怎麼辦才好呢？」斷浪為難道。

  獨孤夢坦言道：「其實你說對了，我是獨孤一方的女兒！但我這次來的目的並非是幹什麼特務！」

  斷浪好奇道：「倒也是，天下會龍蛇混雜，高手眾多，獨孤老賊犯不著拿自己女兒的性命開玩笑！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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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夢略作遲疑，神情戒備的探問道：「你是聶風的好朋友嗎？」

  「小風啊，那是過命的弟兄啦！問這個幹什麼？」斷浪道。

  獨孤夢如釋重負道：「那我就放心啦！……其實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聶風！」

  「找『風』？！為何？」斷浪大惑不解道。

  獨孤夢略帶悵然道：「開化『天池十二煞』一役中，聶風的俠肝義膽令我感動，像他這種『外熱內熱』的漢子，放眼天下也是難尋……。」言道此處，臉上竟多了幾分少女的羞澀，倍顯嬌媚。

  獨孤夢竟以『外熱內熱』四字形容聶風，傾慕何其！人之於世，無非有四種，外冷內冷，外熱內冷，外冷內熱，外熱內熱。

  外冷內冷之人大都麻木不仁、冷漠無情，或因世事無常的洶湧、是非海波的淘洗而心力交瘁，早已老神哉哉；或因性格乖戾、家境貧寒而遭人白眼，功名不就，既已遭世間唾棄，又因何要憐惜世間之人？！

  故此一類，早已不配存在於世間，亦絕不配當一個『人』字！子曰：『德寡者，親戚畔之；德盛者，懷敵遠附。』德盛自需宅心仁厚，外冷內冷，何以樹德？不樹德者，自為小人。小人者，或為奸佞所用，得逞一時，或精研權術，有所小成。卻終將溺死於歷史大潮之中。

  近有『小人物決定歷史』之說，笑談而已！

  外熱內冷之人多為詭詐奸雄，因為最醉心於名利的緣故，不得不裝出一副偽善的面孔。詩曰：『富貴一場夢，功名紙半張，是非海波千丈。』故仁人智者功成之後，皆遠離名利富貴，以免徒效『韓彭未央』之禍。

  但外熱內冷之人偏喜置身於是非海波中，且外界環境愈兇險、愈複雜，便越興奮。

  因為動亂的時局更能掩蓋他狂野、陰暗的內心！以便達到其不可告人的圖謀。

  外冷內熱之士不乏其人，這類人大可以用八個子概括：『雖經煉獄，志氣猶存。』此類人的堅韌不拔超乎一般人的想像，表面的冰冷恨情是對社會黑暗的無奈與痛恨，更是保護自己的需要。

  他們時常低頭苦思、沉默不語，像是麻木冷漠、不諳世故，實則是對人生大道的思考與參悟。這種人主張活出自我，決不隨波逐流。他們信奉的格言是：『照自己的意思活一輩子，便是成功。』

  他們嫉惡如仇，但向來只除大惡，不殺小奸！對小奸的寬恕表現了他們的高傲與憐憫之心。

  外表的冷漠掩蓋不了他們激盪、真誠的內心！故而一旦與此類人成為朋友，友情便堅如管鮑、固若金湯。

  外熱內熱之人可謂亘古少有，先說他們的表里如一已是萬眾無一。俠骨柔腸、熱情善良更是令人難以望其項背。他們的熱情不代表殷勤，他們的善良不代表軟弱，他們的俠骨柔腸更不是對世事的盲目樂觀、一無所知。而是明曉了一切之後的包容、體諒。間或因為他們的心胸過於寬廣，反會遭小人猜忌、揣測、算計，但他們笑傲江湖的本色依然故我。世間更沒有什麼『人』能令他們一怒。

  如果非要說出一種能令他們一怒的生靈，那便只有——『魔』。

  外熱內熱之人是四類人中最善良正義的，且具有奸雄等輩極難具有的大智慧。獨孤夢把聶風推崇至此，傾慕之心溢於言表。

  「喂，那個叫獨孤什麼的，你該不是看上小風了吧？」斷浪

  機警道。

  獨孤夢正色言道：「我喜歡他又如何？」

  斷浪嗤笑一聲，不屑的說道：「你別白日做夢了，你要敢再粘著他，不要怪我廢了你！」

  獨孤夢嬌叱道：「臭小鬼，你姐姐我從小到大還沒害怕過別人嚇唬！你憑什麼不讓我接近聶風！」

  「你要是想跟他做朋友嘛，我不反對！可你要是想追他，打我這兒通不過！」斷浪斬釘截鐵道。

  「為什麼？」獨孤夢大為疑惑。

  斷浪冷笑道：「你姿色雖佳，可惜晚來了一步，聶風已經有心上人了！」

  獨孤夢驚愣道：「心上人？誰？……我為他已然……不可能的，他不會有心上人的！」

  「他已經有了心上人，而且這對情侶被整個天下會公認！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斷浪不耐煩的喝斥道。

  獨孤夢問道：「她是誰？」

  「你在比武台見過她的！她就是明月！」斷浪道。

  獨孤夢聽罷，略微失色，嘆道：「就是那個頭飾紫色朱花、身著銀縷妮紗裙的艷麗女子吧？她的確很美……聶風喜歡她？！」

  「你說的那個是芸苓！不是明月了啦！！」斷浪憤恨道。

  獨孤夢繼續臆測道：「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個身著幽藍色外衣、手持『湛藍精古劍』的典雅女子吧？她很美，就是看起來太古典、太傳統了！」

  「你是找步驚雲K你吧？！那個是孔慈！」斷浪罵道。

  獨孤夢狐疑道：「到底哪個是明月嘛？」

  斷浪道：「當然是看上去最文靜、最有城府的那一個嘛！」

  「沒印象了……。」獨孤夢茫然道。

  斷浪道：「不管你有沒有印象，我都勸你放棄！」

  「不可能！除非聶風親口拒絕我！」獨孤夢執拗道。

  斷浪剛想再說些什麼，一股猛浪般的勁風已然攜卷三秋之寒、刀鋒之利電射而至。

  勁風所止之處，赫然化作聶風的身形。

  「風？！」斷浪、獨孤夢二人異口同聲的叫道。

  聶風忙即回應道：「浪兒、獨孤姑娘，都怪我慮事不周，沒有事先為你們兩個作介紹，以致你們倆產生誤會，不好意思！我剛才在遠空遙望此處，但見藍、紫二氣盈閃如雷，想必你二人已然交過手了！」

  斷浪尚未答話，聶風又向獨孤夢拱手一禮，滿懷歉意道：「剛才我見『烈火紫氣』罩了大半個天空，想必是斷浪欺你太甚，我代他向你致歉了。」

  獨孤夢見聶風如此客道，竟不禁覺得多了些許生分，當下不喜。

  聶風問道：「哦，對了，獨孤姑娘你遠來天下會，該不是只為參加一個武道會吧？」

  獨孤夢含羞不語，略帶嗔怒。

  「人家是為了你！笨蛋！居然連女孩子喜歡自己都不知道。」斷浪道。

  聶風得意道：「那是當然了，我跟獨孤姑娘意氣相交，當然彼此互相欣賞！」

  「呆子！誰拿你當知己呀？！人家是看上你了。」斷浪哭笑不得道。

  聶風聞此大為驚愕，一時無語。

  獨孤夢見狀，率先打破沉默道：「風，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喜不喜歡我？」

  聶風克服怯意，從容說道：「要說我不喜歡你，好像不大現實！我的確挺喜歡你的！」

  「那如果要我做你妻子，你覺得如何？」獨孤夢問道。

  聶風笑道：「能得姑娘如此垂青，自是三生有幸！」

  獨孤夢略驚喜，低頭不語。斷浪驚奇道：「你居然答應了？！」

  聶風沉著回應道：「獨孤姑娘心地仁善、美麗多才，能嫁於我聶風為妻，自是我聶某的福氣。……可我並沒答應！」

  「為什麼？……。」

  聶風坦然道：「一直以來，我只不過拿你當妹妹，又叫我如何娶你？」

  獨孤夢失色道：「妹妹……？！……是因為我的心智不成熟麼？我哪裡像小孩兒？」

  「你不像小孩兒，只不過我心裡已經有了一把衡量『妻子』的尺子，我所想要找的人不是你這個樣子！」聶風道。

  獨孤姑娘厲聲道：「如果我非要你娶我呢？！如果我以性命相脅，你又會如何？」

  聶風臉上掛起幾絲愁意和傷感，思忖須臾，即時答道：「姑娘若以性命相脅，聶風只好相從！不過要約法三章！」

  獨孤夢略顯得意道：「你說吧！」

  「其一，婚後你我相敬如賓，廢馳周公之禮。其二，你我各居一地，自己的私事對方均不得干涉。其三，雙方均有不向對方請示而自由行動的自由。」聶風極其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