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還念舊情漢

  此時的裁判用犀利的哨聲息止眾人，面色陰冷的喝道：「比武講的是以邯貴，為的是切磋技藝、強身健體、精進不休；芳顏小姐致人死命，妄動戾氣，據大賽的精神來看，應該取消比賽資格！」

  此言一出，立時引起全場軒然大波，吵鬧嘈雜聲混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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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他媽的大賽『精神』，我看是『神經』！還不許人家正當防衛嗎？」

  「我看是天下會膽小怕事！死的是無雙城的人，你們是怕向無雙城不好交待吧！……。」

  「真是的，可惡透頂，是黑哨吧！」…………

  裁判朝台下作了個息止的手勢，待眾人稍稍沉默之際，方才從容語道：「比武是一種體育競技，其目的是為了讓各地選手交流文化、促進融合、各展所長，而非殺生害命也！芳顏女士雖屬自衛，然其功力遠在無雙一號以上，略施小懲便可將其制服，根本無須殺人！有此一節，便屬防衛過當！沒有追究其刑事責任已算格外開恩，若留其繼續比賽，豈不有更多的武林義士枉死他手？」

  此言一出，台下登時無語。

  聶風見此，忙拱手一禮，上前辯駁道：「裁判先生，你所言差矣！芳顏小姐在初賽、複賽中的表現人所共見，她處處留情，以極其陰柔的內力制人，且點到即止，何來殺生害命？比武拆招繫於毫髮，詭詐多變，根本無法事先預見。對方的暗器如斯猛惡，芳顏小姐情急之下出於人之本性方才回手反擊，何錯之有？至於無雙一號沒能力抵擋反射回來的暗器，也是不可預見的！」

  裁判見聶風為芳顏辯駁，心中忐忑不安，誠惶誠恐，忙即話鋒一轉，說道：「聶爵爺所言極是，比武拆招瞬息萬變，在這其中發生的事情和結果本就不可預測！試問芳顏小姐又如何預測無雙一號身藏暗器呢？」

  聶風溫和的笑道：「裁判既如此明理，那麼從此事如何料理，還請裁判熟思之。切莫使天下武者對『天下第一武道會』望而卻步啊！」

  裁判撓了撓頭，略微尷尬的說道：「比武者如果連自己保衛自己的權利都沒有的話，那麼武道會恐怕要關門大吉了！」

  斷浪笑道：「如此說來，芳顏小姐就是無罪的嘍？」

  裁判忙即唯唯諾諾的應承道：「那當然……那當然！」

  斷浪催促道：「那還不趕快宣布芳顏小姐是正當防衛！」

  裁判點頭如搗蒜，沖斷浪言道：「衛將軍所言極是！」而後朝數十萬觀眾朗聲正色宣布道：「此事系無雙一號失德在先，芳顏小姐之行為屬正當防衛，可以繼續比賽！」

  此言一出，眾怨方才止息大半。

  芳顏朝聶風、斷浪二人露出感激的神色，並微微頷首。

  聶風、斷浪二人同時向其拱手讓禮，示意不必多謝。

  芳顏步伐輕盈的朝聶風身畔走去，低聲耳語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正派，一點都沒變！……上次你救了我，這次又承你仗義直言，我欠你的實在不少，……該怎麼還你才好呢？」言畢，嬌笑數聲，目中柔波婉轉，身形停滯於聶風身前片刻，便即歡快的奔跑而去。

  聶風站在原地呆愣良久，思道：「以前……我以前是什麼樣她怎麼知道？！……我還救過她？」忽然，聶風失聲叫道：「是她？！一定是她！」

  言罷，朝著芳顏的背影奔跑而去。

  斷浪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不知所措。須臾，對裁判笑道：「你這傢伙變得還真快！」

  裁判躡手躡腳地走到斷浪身旁，悄聲說道：「不快不行呀，我得罪不起你們倆！不過我拜託一下，下次有這種事的時候能不能事先打個招呼，通知一聲啊？！剛出口的話又讓我往回咽，讓我很沒面子！」

  斷浪譏笑道：「沒關係，反正你很善於見風使舵的！剛才應變的還挺靈活！」

  「得了，衛將軍！我算看出來了，你們都是爺，說什麼就是什麼！疽是他媽的孫子！」裁判略帶不滿道。

  斷浪見此，安慰道：「得啦！得啦！你這個裁判也幹不了多長時間了！跟我去『夜襲隊』干吧，讓你拿雙份糧餉！」

  （斷浪挑選武林精英所建護衛隊，屬旅級建制，專責護衛斷浪安全）

  裁判忙即鞠躬稱謝道：「謝斷爺提拔！」

  裁判擔憂道：「無雙一號死在天下會的比武擂台上，對無雙城那兒我們怎麼交待？」

  斷浪不假索，立即答道：「這個易辦，我修書一封至無雙城內給獨孤鳴，言：『無雙一號恃強凶戾，有違武德教化，為人不齒；幸有女俠芳顏秉持周正，肅清奸黨，為天下先。此等人才正無雙城所缺，望摒棄舊怨，予以提拔，收為己用』。」

  裁判拍手稱妙道：「不愧是鬼精靈！……這樣好，把芳顏推薦給無雙城，獨孤家族雖失小才，卻得大賢，必不計較！」

  斷浪點了點頭，即欲回身前往觀眾席。

  裁判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忙即問道：「如果要是那位女俠不肯去，豈不糟了？」

  斷浪不耐煩的答道：「那樣的話，責任就不在天下會了！那個女的八成是個遊俠，行蹤飄忽不定，無雙城也找不到她！咱們兩頭乾淨！」

  裁判聞之，伸出大拇指，微微點頭。

  （月朗星稀，燈紅酒綠，商旅絡繹不絕，行人熙熙攘攘，穿梭於武道會周邊的『泰富』大街）

  芳顏百無聊賴的走在『泰富街』上，偶然在街上瞥見一處酒吧，便即不經意的邁了進去。

  酒吧內零零散散的聚著幾堆閒人，喝酒唱歌，罵街賭牌。

  前店主管見到面帶輕紗的芳顏，大驚道：「你是芳顏小姐吧？」

  芳顏乍聽此言，一陣驚愕，自己並不認識此人，不知其又何以會知己名姓。

  酒店內其他客人也都朝芳顏看去，驚訝的目光中略帶崇拜，紛紛呼喝道：「你就是芳顏小姐吧，女俠客呀！」

  芳顏顯得微微驚訝，探問道：「怎麼？你們認得我？」

  前台主管笑道：「嗯！我們都在看武道會的電視轉播，你打得很漂亮，我們都很佩服！」

  一位中年婦女興奮的向芳顏緊走幾步，掏出一個精緻的通訊錄，很有禮貌地說道：「您應該不會在乎給我簽個名吧？」

  芳顏撓了撓頭，略帶羞怯的說道：「真難為情呀！……居然在天下會境內也成了公眾人物！」於是輕輕的接過本子，用心的寫下『芳顏』二字。

  中年婦女小心翼翼的接過本子，讚賞的說道：「還是『華文行楷』呢，好有才啊！」

  眾人也紛紛一擁而上，將芳顏圍住，熱情地索要簽名。

  芳顏正陷入窘境之時，前台主管凜然站出，威聲宣喝道：「爾等退下，排隊等候簽名！！不是早就提倡要對明星理性崇拜麼？你們好猥瑣啊！有點素質行麼？！」

  眾人聞此，喧鬧聲漸漸息止。

  前台主管見眾人竟受自己制肘，不由得意起來，刻意清了清嗓子，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其實，名人也是人，只不過比普通人多了一份執著、多了一份對理想的追求罷了！」

  眾人聞罷，皆面帶愧色，紛紛退後，將隊形排好。

  芳顏對前台主管露出些許讚賞之色。

  「芳顏小姐！請你先給我簽個名吧，我崇拜你好久了，求求你！還有，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想做你的經紀人！」前台主管見眾人退下，忙即搶上頭位，曲膝半跪，不住地哀求道。

  「嫌棄！」芳顏毫不留情的說道。

  前台主管啞然失笑道：「為什麼？！」

  「你最猥瑣！！」芳顏無可奈何的笑罵道。

  眾人見此，也都嗤之以鼻。

  前台主管茫然失措，心緒好一陣低落。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啦！一個一個來吧。」芳顏友善的笑道。

  前台主管恍如枯木逢生般的欣喜道：「太好了！謝謝你！」

  「不過為了懲罰你，你排在第二個吧！讓後邊那位大姐先來，女士優先嘛！」芳顏俏皮的笑著說，並以迅捷飄逸的手法幫眾人完成了簽名。

  而後，臉上竟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

  芳顏此來，本為尋找一個曾經救她險些喪命卻不奢求任何回報的血性男兒，在自己心中，他重若泰山。但為何，他在自己多次的暗示下，仍對自己毫無印象？或許，是他救過的人太多太多，自己根本無足輕重吧。

  一個人，在苦心思念他人卻得不到回報時，可以選擇停止付出，也就是所謂的回頭是岸。可她為他付出的已然太多，根本無路可回！！

  正在她茫然悵恨之際，眼前悠然閃現出一位身高六尺，眉清目秀，四十歲上下，身著西服革履，頭戴墨鏡，口叼菸斗的老闆，隨之而來的還有九名虎背熊腰、打手模樣的藍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