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兩難長久

  天降厥口，周遭之勢大異，斷浪聲斷三江，將『地虛』，『天劫』，『中空』三大妖門吼破。

  乃降一耆者，鶴髮斑白，道骨仙風，惟印堂處添了幾抹陰鬱。

  後隨三獸，一者通身風鱗（以風為鱗甲），長三丈，外角尖惡，內齒如鋸，爪似金龍，喚曰：餮祖。

  乃是天地初開之際饕餮與孔雀雜交的變種。

  一者彩光耀躍，連帶三重幻體，絕似疊影，其爪為風，其齒為電，其形茫茫乎與空氣相若，宛若透明，略顯血紫。

  （又稱『血紫暗意』）喚曰：精饕。

  乃是青蛇巨蟒與麒麟生下的三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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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個是集天地惡念融生的魔火藍帝，因此帶有極大的暗怨，與其交戰者必受仇恨，壓抑，恐懼之苦。

  其形狀，獸態皆不固定，隨敵人的憤怒程度巧加變化，通常有八種形態：火鳳，巨猿，青龍，靈龜，狻猊，貔貅，睚眥，蒲牢。（平時視之，實若一團散氣，飄渺游離。）

  玉龍喝問道：「在下天下會玉龍，敢問閣下是哪位高賢？敢在此獨據一方，稱王稱霸？！跟這萬惡的『蝕殤城堡』，又有何關係？」

  老者陰沉著臉道：「呵！在下倉炬，是此間神靈，至於這『蝕殤城堡』，確由老夫所創，也是老夫的心元所在。」

  小蘭問道：「我派的萬餘神風武士，可是盡數被前輩虜了去麼？」

  倉炬不屑的笑道：「正是！現正困於我『風吼陣』中。」

  趙明貞不解道：「天下會與你素無冤讎，何故設法相害？」

  老者聞言大笑：「哈哈哈……好一個與老夫無仇……對，沒錯！這天下會是與老夫無仇，可與天下百姓，也曾無怨麼？」

  張明智笑道：「自雄幫主登基以來，福澤四方，開明治世，天下太平，智能之士，多為其所用，何談與天下百姓有怨？」

  倉炬反唇相譏道：「自家高掛正義大旗，高喝『據正道而臨有罪』！東征西討，實為一己私利！老夫倒是要問一問，這『弗古』乃是邊陲小國，多年來克盡臣節，如天下會之一縣一郡，更未與諸侯各國有犯，雄幫主為何要派神風武士予以攻打？！」

  李劍龍平聲答道：「罪同鄭國。（引自《燭之武退秦師》）以其無禮於晉且貳於楚也！『弗古』先已向天下會稱臣，而後又與無雙城結親，是為『從屬二主』。此其不忠，故而派重兵圍剿。政治上容不得兩面派！」

  倉炬聲色俱厲道：「彈丸小國，為保生存，難免權時苟從，為的不過是一己存亡！試想如果它不依從於無雙城許下的那門親事，那麼又會是什麼局面？是否無雙城也會派兵圍剿？！到時雄幫主怕不會因為一個彈丸小國而與無雙開戰吧？那麼這弗古國也就必亡無疑了？！如此說來，它豈非進退兩難？雄幫主知其兩難而伐之，不仁！失其所與，不智！此舉不過是為謀得私利，想將這弗古聖地據為己有。就連罪名都羅織的這麼差勁！」

  李劍龍等無語，眾皆緘默。

  良久，斷浪乃言：「弗古其罪，罪不在行。但這並非意味著它巨罪！」

  倉炬反詰道：「那麼我倒要問問，既然其『罪不在行』，那麼罪在何處？」

  斷浪笑道：「弗古其罪，罪在其弱！」

  倉炬大怒：「這是什麼狗屁邏輯？弱就該死麼？」

  國，乃是階級專政的工具，更乃人類憩息生存的基本單位，它的罪，若用『弱』來作為理由，未免牽強。

  一個國弱，充其量只不過沒資格更好的享受物質與精神資源而已。

  但若要以此理由公開要其滅亡，實在說不過去。

  斷浪顯是修煉得已到火候，波瀾不驚的答道：「您老人家有高於常人百倍的壽命，也應讀過春秋戰國，應該知道弱者該不該死。」

  倉炬大笑道：「你的意思是凡事不用講理，只憑『成王敗寇，弱肉強食』這八個字嘍？」

  「信然！」斷浪不屑道。

  倉炬聽得此言，心下已有三分驚嘆，數百年來，他還從未遇此天性率直之人，竟是有一說一，對心中所想絲毫不加掩蓋，勝過千萬偽詐君子，實覺其有可愛之處。

  他可不知，這斷浪說話，從來不講忌諱。

  「那麼好吧，既然是成王敗寇，弱肉強食，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我這兒有三大神獸，它們體內各自暗藏著一套『玄功陣法』，你們若能破得，我立刻放人！」倉炬冷冷道。

  斷浪：「我們應下了，你儘管放馬過來。」

  倉炬：「三獸腳下各有玄關，汝六人可自行選擇，選定之後，只需在所選奇獸面前繞上三圈，使用『陰陽入合大法』，即可進入陣中！」

  斷浪思忖道：「這三獸之中，魔火蘭帝最為強大，我當為先，以解眾人之圍！」

  乃下令道：「小蘭，劍龍，你二人合破『精饕』。玉龍，明智，明貞，你三人合破『餮祖』！至於蘭帝，我當自為！」

  五人齊聲應喝。

  斷浪凝神定目，徐徐走向魔火蘭帝，在其周遭繞了三圈，皆按陰陽五行路數。

  眼前乍時灰醚波動，如墜密林，氣浪疊涌。

  忽而雲消雨霽，彩徹區明，中立一門。

  （卻是光化氣門）入得門來，全然另一個世界，日月同輝，山河絕陷，群峰峭拔橫斜，縱綿萬里。

  宛若龐然異獸，抓天握地，九天玄仙，縱吞寰宇。

  好一套『天枯地絕陣』！真箇是：「

  陰風裂澗向天昏，朔漠無意苦爭春。

  鏖神浴血披肝膽，流蘇寶鎧籠幽魂。

  疊壑橫丘蛀天下，狂龍走沙日月吞。

  折戟陳骸騁煉獄，殘魔戮世助妖軍！」

  斷浪見此，亦不由心中發抖。

  究竟此端怎得厲害，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