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南蠻十絕

  張沖毅催騎上前，待至得風屏之前，身上閃出黃龍之氣。

  奔華光耀，金鱗荊棘，勾牙長鎩，呼之欲出。

  揮劍連斬三人，黃龍乃呼嘯而出。

  細觀之，不過五行所幻化。

  還是用風，氣，妖三行結成的把戲。

  

  不過所帶卻是『逆五行』。

  此舉有違武學常理，正猶如血液倒行般危險。

  正因如此，那『黃龍』宛似不住在其體內糾纏，翻出體外後，又即撲勢反旋。

  任張沖毅功夫多高，亦是熬不過一時三刻。

  俞燕平見了都是陡然一驚！殊不知，這正是十絕陣的破陣妙法。

  十絕陣本以五行加『風』『火』『雷』『電』『妖』而成。而五行本就相生相剋！

  水克火，土克水，金克木……

  因此，只要熟知對方五行構成的排列順序，再行倒轉，即是破陣的最快之法。

  若以五行倒施之法加之於身，在平常練功之際，的確是教人死命的不二毒法。

  因為違背客觀規律，武學常理，時間一長，任其如何強大，必然消亡。

  此萬物生存之道。

  然今張沖毅奔入風屏，正反相旋，根本不消片刻，正反五行已然抵消。

  由此即可窺出一理：只要自己本身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和承受能力，在短時間內，人是可以與自然規律相違拗的！而這短暫的違拗，雖給強者帶來些許妨害，卻仍舊少於其所得。這也正是歷史上不少人物，逆天道而行，最終卻可以炫赫一時，雄霸一方的原因。

  張沖毅深諳『武哲一體』之理，此舉也是他從人生哲諦中縮化衍生出來的。

  法師玄術立破，盡皆為之俘虜。

  張沖毅見此陣得破，五行立時正轉，經過剛才的倒逆折翻，此時一正，更增龍之威勢。

  全身內流不斷，宛若江河奔嘯，力量激盪，噴出霹靂爆火。

  劍勢連揮三下，便即閃出三道月牙，並隨黃龍而去。

  月牙履地疾奔，分勢截出三道裂痕，痕深入地一尺，左右相環，中間裂勢猶強未止，餘力直逼敵軍。

  敵軍陣腳不穩，已有為裂勢所脅者，忙即跌到二十餘名。

  黃龍的力道，更是已將雷火車與五十名弓弩手，一併掀翻。

  張沖毅收勢留力，喝道：「收繳雷火車！」

  眾皆湧上，大獲其輜重兵刃。張沖毅雖大獲全勝，俞燕平仍舊皺眉不語。

  張沖毅仿佛看穿了其心思，耳語撫慰道：「亡騎不過數百，何以至此？」

  俞燕平道：「因我疏忽，乃至於斯！先前言道可一騎不傷，真愚妄之徒所言也！」

  張沖毅笑道：「兩軍對陣，死傷在所難免，死了將士並不重要，關鍵要看所得是否大於所失，以及戰後如何提升自我，以避免下一次的傷亡。」

  俞燕平聞此，當即不語。

  張沖毅又道：「那麼依我所見，是所得大於所失，死去的將士也是死得其所。試想如果你不先率眾使出對方底細，而貿然發動全軍性攻擊，死傷豈不更多？」

  俞燕平點了點頭，似是許諾。

  張沖毅補充道：「有計劃的使用戰略兵法，以及保持主帥自身的沉著，堅毅，正是對將士們的生命負責的表現！做到了這幾點之後，主帥責任已盡，可以問心無愧。至於戰略上的犧牲，是為了舍小取大，不也正是『仁義』的體現麼？！」

  俞燕平感慨道：「燕平隨師尊征伐四方，每見戰士傷亡，便即心下難過，自苦久矣！今乃得聞教。」

  張沖毅聞此言，略感傷懷，隨即振奮道：「燕平啊，要把心練硬了才行！眼見朋友，親人的逝去，不悲傷的是畜牲！但一味悲傷，不懂得化悲傷為激憤的力量，亦是枉然！若要四海之內人人歡歌，須得神州大定，四海一統。為了將來的承平世道，眼下的小小犧牲，權當是對心志的歷練吧！」

  俞燕平道：「是的，師父也說過，沒經過心靈之劫的人不會有大出息。」

  張沖毅將手搭在俞燕平肩上，說道：「我當初撇下年幼的弟弟，將其送上崑崙山，自己卻投了天下會，非我愛慕榮華富貴，實是心靈之劫四個字，說起來極易，但未必人人皆能承受！有些人渡過過了心靈上的溝溝坎坎，終能將心緒導入正道。見了殺伐四起的局面，溘死流亡的朋友，發出了『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盡歡顏』『周公吐甫，天下歸心』的壯志豪情。有的卻情難自控，走入矛盾，無法自拔，終究唱出『但得權勢如泰皇，寧教天下盡流亡』『自古梟雄多不義，唯我獨霸我獨強』的悲歌。其心胸狹小至此，自我疏導能力又是如斯之差，其結局不言自明。」

  俞燕平醒悟道：「你怕你弟弟不能承受此劫，所以寧教他平凡一生？！」

  張沖毅笑道：「在平凡的生活中亦可創出奇蹟，我只想讓他憑自己的雙手，創造屬於他個人的奇蹟。而非歷史上的奇蹟！要知道，想在歷史上創造奇蹟的人必先得置身於大是大非之中，心理承受能力也須極強。」

  俞燕平釋然道：「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

  二人交談至此，已覺心境漸漸開闊，無比舒暢。

  豈料正在此時，仿佛有雷源涿在地下，轟隆隆響個不停。

  接著牆傾楫催，瓦礫飛卷。

  地面的波頻已驟然提升數倍！

  天下會眾亦早已身形急晃。

  真似地震了一般！

  隨著波頻的不斷加劇，終於傳來一片碎天崩地般的吼聲，那聲音竟似從九霄雲外傳來。

  然而卻是如此籠天蓋地，眾人亦不禁振聾發聵！

  瞟眼望去，竟瞥得遠處正移來幾座巨山。

  遂去勢極緩，仍是蹣跚向前。

  竟是眼花了麼，山怎會移動？

  難道此間又有高人？

  定眼一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竟赫然是___絕地血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