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決戰狂魔

  風神堂內眾賓紛坐，談天說地，不時翹首而盼，似在等人。時值傍晚，眾人臉上均現焦急之色。

  斷浪率先不耐煩道：聶風是怎麼了嘛，說好了跟我們一起去網吧包夜的，已經快七點了，人還不來！

  芸苓不以為意道：包夜是從十點開始的嘛，著什麼急？就算是要去搶著定位子，九點去也足夠啦，還差整整兩個小時哎！

  臭三八，懂什麼？！有緣網吧向來是很火爆的，不提前三個小時去預約的話，哪裡會有位子？斷浪駁詰道。

  芸苓脾氣火爆，加之以能言善辯，又長得一副俏麗面孔，因此平常只有她罵人，絕沒人敢還嘴。今日卻沒來由的被斷浪辱罵，自是怒火中燒，回罵道：臭小鬼，你罵誰

  是三八？！我有說要去有緣嗎？附近又不止這一家網吧！

  楚楚、孔慈等人見此，忙圓場道：芸苓，不要動怒嘛，小浪就是這個習慣，沒什麼惡意的。你也是的，以後跟女孩子說話溫柔一點！

  哇塞！還有沒有天理，她這樣潑辣的怪物也算是女孩子，沒搞錯吧？依我看，她要不要算人類都要考慮！不去有緣，難道去北科嗎？網速慢的像蝸牛一樣！斷浪

  依舊故我。

  芸苓終於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將茶杯摔碎在地，罵道：姓斷的死小鬼，你姑奶奶杜芸苓招你惹你了？你處處對我這麼尖酸刻薄！姑奶奶可不是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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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浪似對對方的怒態渾然不覺，繼而轉首向明月問道：小月，要不要用靈力表呼叫一下聶風？

  芸苓口出惡言相拒，本擬跟斷浪掀起一場口舌大戰，誰知斷浪竟似對她此舉毫不理會，不由尷尬之極。

  明月支吾道：我去跟聶風說嗎？為什麼是我？

  就是你啦，快點！楚楚催促道。

  明月看了看腕上晶瑩剔透、顏色幽藍的似表古石，在古石上點了幾下。

  靈石在明月的玉指觸摸之下，竟隨著節拍時明時暗，忽然，一道毫光迸發而出，打在空氣之中，散出一片紫雲。紫雲之內，恍若有巨蛇臥盤，炬眼生輝，紅皮紫紋，牙如利刃

  ，口若巨盆。

  靈力表乃仙界奇物，可將人體內的上古元神激發，不僅能作為測量敵人戰鬥數值的儀器，亦可將人的感知能力擴大百倍，從而洞悉和聯繫千里之外的人物。

  但見那巨蛇連連急喘，吐氣如雲，周身光暈大盛，似在意念傳音。過了半晌，竟而逐漸變為透明，消失無蹤了。

  明月無奈道：暈！聶風沒開靈力表，呼叫不到！

  正當眾人不滿憤懣之時，聶風卻從堂外徐徐走來。

  就等你啦！楚楚與斷浪不約而同的大聲呼喝道。

  聶風面容微帶苦澀，低聲道：哎！對不起大家，今天可能要失約了，我不能和大家一起去網吧。因為雲師兄他今天要獨挑亂世狂魔！

  斷浪詫異道：亂世狂魔？！可是那個隨無道狂天修行了近一百年的紅眉妖王？

  楚楚疑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我都沒聽說過！

  斷浪解釋道：我幼時聽家父跟我提起過無道狂門，但凡妖族內狂字輩的高人，我都略知一二。這紅眉妖王世出名門，以掌力兇猛剛勁著稱，其祖裘天恆是

  宋朝名將韓世忠手下士官，內功法門頗得韓世忠的精髓。裘家秉承家訓，世代以興國安邦為己任，豈料傳至明末清初，也就是亂世狂魔的父親裘天豪那一代，他居然趁六雄爭霸之

  時擁兵自立，背反朝廷！

  明月不解道：我才疏學淺，請問這六雄是？

  李自成、張獻忠、多爾袞、豪格、吳三桂、還有崇禎帝。孔慈解釋道。

  楚楚故作事後諸葛亮道：對！看小慈知道的多確切，明月啊，不是我說你，有空真該看看《資治通鑑》。

  明月乍聽此言，仿佛觸電了似地沉默不語，雙頰通紅。斷浪、芸苓、孔慈三人均朝楚楚投以怪異的眼光。

  楚楚以為其自慚形穢，完全不注意周圍的氣氛，愈加得意道：好好讀讀史，司馬遷寫的《資治通鑑》可是名動四方哦！

  明月愈發臉紅，低聲支吾道：楚楚，別再說了，你丟人了啦！

  楚楚全然不覺，驀然道：丟人？！沒有啊！丟什麼人！

  一直默默無語的聶風終於忍受不住，驟然發語道：你犯了兩個低級錯誤。第一，六雄爭霸的這段歷史至少是在明亡清興六十年之間，你應該去查《清稗類鈔》、《清實

  錄》或范文程、夏完淳他們的著作，《資治通鑑》始於宋朝，壓根搭不上關係。

  額！這個，都應該涉獵嘛，對不對？！楚楚表情糾結道。

  聶風毫不留情道：第二，《資治通鑑》的作者是司馬光，就是砸缸的那個小伙子，不是司馬遷，他老人家是西漢的，寫的是《史記》。

  芸苓無語道：現今青少年的史學教育真成問題呀！

  明月忙替其解圍道：別說這個啦，斷浪你接著說，裘天豪擁兵自立，之後又怎麼樣啦？

  結果很明顯吶，除了豪格和張獻忠那兩個廢物之外，其餘的四個都是百年不遇的梟雄，心計、手腕、兵法無不位列上乘，裘天豪怎麼可能斗得過他們呢？！不到半年時

  間，裘天豪就大敗於喜峰口，被多爾袞其弟多鐸之部將鰲拜的部隊打得落花流水。裘家也因此沒落。到了亂世狂魔這一代，為恢復祖上名威，才撇家舍業的去投奔無道狂天，學習

  旁門左道！在無道狂門隱忍了近五十年，才被無道狂天收為近侍，至今修煉了兩門絕技——冰凍結矢、白虎斷牙，端的是非同小可！斷浪回答道。

  孔慈聽到此處，眉間不禁閃現一絲憂色，暗道：不好，驚雲他！

  楚楚點了點頭，道：聶風啊，是步驚雲要迎戰亂世狂魔，關你什麼事？我可不許你胡亂攬事。那步驚雲跟咱毫無瓜葛，你犯不著為他送命！

  斷浪和芸苓同時點頭，表示同意。他倆平素便看不慣步驚雲我行我素、冷酷少語、性格乖戾的性格，加之以擔心聶風安全，自是不允許他出手相幫的。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呢？好歹是同門師兄弟，難道不該道義相勖麼？孔慈見眾人無一援手，不禁焦急起來。

  唯有聶風附和道：對呀！況且，你們知道何以雲師兄會迎戰亂世狂魔嗎？起因是因為我。我上次在完成雄霸的任務之時，殺了他的三弟虎嘯狼神，他是以此為藉口要找

  我決戰的。他的戰書一下，江湖上的名門正派、武林名宿們的輿論都紛紛站在他們一邊，說我應該按照江湖規矩，給他們一個交代，出來跟亂世狂魔單挑，生死憑天。

  斷浪冷笑道：哼，倒都替無道狂門說起話來了，還真是沒有是非觀念。看來金錢的力量足以改變是非！他們是想用輿論套住雄霸，讓他幫你不得！

  嗯，你說的不錯。但雄霸的表現卻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他非但沒有使我出戰亂世狂魔，還欲使功力高我數籌的秦霜替我出戰，以便一戰告捷。卻未料秦霜遠征未歸，

  故而手下無人可派，思來想去，唯有步驚雲入門較我為早，功力也稍勝於我，於是勒令雲師兄替我接戰。聶風道。

  眾人見雄霸此舉完全不顧及輿論，甚至連裝模作樣的態勢也未擺出，全無奸賊之風，反而勝似一代雄主，不禁心下狐疑。

  芸苓分析道：雄霸完全不顧及輿論而令步驚雲出戰，在我看來，有兩條原因。其一，是看透了無道狂門所使的伎倆，故而不想就範。其二，雄霸是奸雄而非奸賊，既是

  一代雄才，若連自己的手下都罩護不住，豈非尊嚴盡失？

  你分析的倒也頗合情理。但雄霸當初令聶風粉碎久占西南的臧天霸軍事集團時，下的乃是密令。當時執行任務的聶風之身份，無異於一個秘密殺手。他如今令比聶風武

  功更高的步驚雲替他接戰，如此護短，豈非間接承認自己當初圖謀西南的野心和暗殺西南自治政府要員的事實？楚楚問道。

  斷浪駁詰道：楚楚所言差矣，那老賊既敢以雄霸二字為名，那麼就是明擺著不怕世人看出他的野心，甚至還生怕別人看不出！梟雄霸者的思維，跟常人豈

  能一樣？況且，人們在進行政治和軍事活動時，需要輿論支持的時間往往是在辦事之前。聶風平叛西南之事既已成功，他復又顧及輿論作甚？

  聶風毅然道：不管雄霸因為什麼才讓雲師兄替我接戰的，此事都因我而起，我絕難袖手！

  楚楚、明月、孔慈、芸苓均道：既然你決意要隨雲師兄赴死，我等也當一併前往！

  不！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豈可再連累諸位？斷浪，我走之後，這四位姑娘就交給你了，你看好她們，別讓她們尾隨我後！知道了麼？聶風說罷，雙目緊鎖在斷浪

  身上，似在鑒貌辨色。

  斷浪怕言多有失，讓聶風看出破綻，忙道：嗯，你去你的，後勤工作我來負責！

  聶風見此，方才心下無憂，轉身疾奔而去。

  芸苓氣憤道：什麼跟什麼嘛，好朋友可不是這麼做的，更不是說說而已的，他自己一個人走了，這算什麼？！繼而轉首向斷浪喝道：你還是不是聶風的好

  兄弟嘛，就在這兒坐著不動，追上去啊！哼，你不去，我們去！

  話音剛落，楚楚等三名女生已隨芸苓站了起來，往堂外衝去。

  哦？！是嗎？呵呵，無知的傢伙們！聶風的風神腿何等勁速，你們可以找得到聶風的嗎？斷浪冷笑著，一雙眼睛似在掐謀、算，心中暗想：現在去了絕

  對徒擂功，弄不好還會被聶風轟回來，一定要等到大戰開始的時候、或正在進行的過程中趕到！

  芸苓不以為然道：那也比你什麼都不做強！哼！說著，就要邁腿朝堂外走去。

  四人雖覺斷浪所言有理，但讓她們坐視聶風赴戰而不管不顧絕對做不到，故而寧肯以靈力表四處探查聶風氣息，以便尾隨而上，也決計不願空待堂中。

  未料四人剛剛邁出數步，一束勁風便從身後攜卷而過，勢道奇急，且兼含扭拉推拿之力，著實靈巧之極。

  四人的穴道在片刻間盡數被封，動彈不得。

  對不起，我不能坐視你們四個去送死，我答應過聶風要照看你們的，能夠跟聶風同生共死的只有我，抱歉了！三丈開外的斷浪伸出食指，真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