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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樹中懸梯

2024-08-03 07:53:56 作者: 謝迅

  就在銀色蜘蛛得意的時候,那堅韌的絲蛹忽然迸裂開來,黃蜂從裡面撲扇著翅膀飛了出來。看來這黃蜂還是有些本領,黃蜂連續吃了兩個回合的虧,當下盛怒,高高的翹起尾部,那根長長的蟄針此時卻是紅得發亮。

  銀色蜘蛛顯然有些畏懼,沒想到自己織出的絲蛹竟然會被這黃蜂撞破,更沒想到的是,黃蜂此刻仿佛要跟它拼命似的,已經亮出了蟄針。我們知道當黃蜂將蟄針刺入敵人的身體以後,它自己的生命也就是結束了。我心中暗喜,要是黃蜂真把這蜘蛛給蟄了,那它們不就兩敗俱傷了嗎?

  黃蜂在空中盤旋了幾個圈子,然後呼地一聲,如戰鬥機一般向著蜘蛛俯衝下來。蜘蛛飛快地吐著蛛絲,在自己面前織起一張又一張的網。黃蜂去勢甚急,如一顆出膛炮彈,將蜘蛛織出的網全部撞破,猛地一口咬在蜘蛛的背上。蜘蛛吃痛,在網上胡亂翻滾,黃蜂也不鬆口,就那樣死死地咬著蜘蛛。兩隻巨大的昆蟲糾纏在一起,斗得難解難分。

  忽然間,蜘蛛開始吐出粘稠的白色蛛絲,那蛛絲一圈又一圈地纏繞,竟是將蜘蛛自己和黃蜂都包裹了起來,蛛絲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轉眼的工夫兩隻昆蟲都被困在了一個巨大的白色絲蛹里。這個白色絲蛹起碼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看來蜘蛛在情急之下,竟然使出了魚死網破的絕招。蛛絲再怎麼堅韌,也承受不起這麼大個絲蛹的重量,只聽嘣咯,蛛絲斷裂,巨大的絲蛹跟炮彈似的從天而降,嘩地撞破了下面連結的蛛網,向著無底的黑暗飛速墜落下去。

  這下面的蛛網全都被撞破了,我和強子只覺身下一輕,哇哇慘叫著也向下墜去。強子反應還算敏捷,猛地伸手抓住了一根粗壯的蛛絲,同一時間,我也一把抱住了他的雙腳。慣性作用讓我們在空中盪著鞦韆,然後呼地一下,向著樹幹壁上重重撞去。這一撞,撞得我頭暈眼花,鼻血長流,而強子還要拖拉著我的重量,所以雙手死死地纏著那蛛絲,手臂上已經被劃出了血痕,有鮮血滴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說:「強子,看來我們都得死在這裡了。」

  強子道:「胡說!剛才在絲蛹里你都鑽出來了,現在有什麼好怕的。」

  此刻我的身子緊貼在樹幹壁上,忽然我的手觸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那東西不是木製的,像是什麼金屬,這樹幹壁上怎麼會長出金屬呢?

  我用手死死地抓著強子的腳踝,只見那狼眼還別在他的腰間,於是伸長手臂將狼眼摘下來拿在手裡。強子在上面大叫:「你在下面不要亂動呀!」

  我把狼眼打開,仔細看向那樹幹壁上,只見在我的身體旁邊,有一個用金子塑造的把手,在把手右邊一米處,同樣也有一個用金子鑄造的把手。兩個把手之間的樹幹壁上被鑿出了一個凹槽,凹槽里還有兩個銅製的吊環。我用狼眼向下照去,只見在這凹槽下方半米處同樣有一個凹槽,爾後每隔半米,都有一個長條形凹槽,裡面無一例外的都裝著吊環。從上往下看去,這些凹槽竟然構成了一個懸梯!而這懸梯分明是人造出來的,照這樣推測,難道說這樹穴里還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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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出雙手抓住第一個凹槽裡面的吊環,整個人平貼在了樹幹壁上。強子還以為我掉下去了,急得大叫。我興奮地衝上面的強子說道:「強子,快下來呀,這樹幹上竟然有梯子!」

  「什麼?」強子倏地滑了下來,看見這懸梯不由得一楞,「他奶奶的,沒想到這樹穴里還另有玄機,走,我們下去看看!」

  強子不說我也會下去,因為我們現在除了沿著這懸梯向下走以外,好像找不到別的出路了,只是不知道,這懸梯究竟有多長,而在這懸梯的盡頭,又會有什麼怪物在等著我們?

  也不知道攀附著懸梯往下走了多久,反正是很久很久,當我們的腳終於踩著地面的時候,我和強子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一顆懸著的心緩緩地落了下來。

  我點燃一支火摺子,周圍的事物一下子闖入了我們的眼帘。我們站立的地方是一個八角形的平台,周圍有白玉雕刻的欄杆,欄杆上有許多不知名的符文。平台的八個角上各插著一桿兩人高的旗幟,八桿旗幟分別有八種不同顏色,只是因為年代久遠,這些旗幟的顏色都不那麼分明了,看上去都是灰撲撲的。

  平台的中間畫著一個大大的太極圖案,我和強子現在就站在這太極中央。在我們前面不遠處有一張石桌,桌上放著一個青花瓷壇,瓷壇上貼著八張黃符。瓷壇的兩旁放著燭台,香爐等東西,看來這裡像是一個祭壇。最早的祭壇是原始人出於對太陽的敬畏和崇拜,為舉行獻祭儀式而建造的,不知道這樹穴深處的祭壇又是為了獻祭什麼?但這祭壇陰森森的,站在上面總覺得陰風撲面。

  我走到祭壇邊上向下望,祭壇很高,從樹穴最深處一直建造到這裡。隱約可見祭壇的下面流動著暗紅色的血水,敢情這祭壇是建在血潭上面的。濃烈的血腥味隨風飄蕩上來,嗆得我睜不開眼睛。依我的直覺來看,這祭壇絕不是安寧之地。

  強子對這裡的一切感到很新鮮,這兒摸摸,那兒碰碰,甚至拔了杆旗幟在手中玩耍,一邊耍還一邊沖我炫耀,「你看我的臂力怎麼樣?」

  我知道這祭壇肯定有古怪,所以都不敢觸碰祭壇上的東西,沒想到這缺少大腦的強子竟然玩性大發,玩起了祭壇角上的旗幟。我想制止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見我們腳下的太極猶如水波一樣蕩漾起來,原本站立的地方此時卻變成了一汪水潭,一個穿著大紅色水衫的長髮女子慢慢地從強子身後的地面上爬了出來,她的長髮鋪瀉下來,將她的整張臉都給遮掩住了,頭頂上還別著一枝妖艷的紅花,看上去萬分詭異。

  我想我是嚇傻了,兩腿竟然挪不開腳步,我只聽見自己的心在瘋狂地顫抖,有個聲音在說:「鬼!女鬼!」

  強子也看見我們腳下地面的變化了,只是他還沒有看見他身後的女鬼。我的雙腿如同灌了鉛水一樣沉重,但我的大腦拼命地催促我,「跑!快跑!」

  強子見我渾身哆嗦,臉色鐵青,「發仔,你怎麼了?」

  我猛地大叫:「強子!快跑!」然後我轉過身,發了瘋似地想要跑出這個如水般流動的太極,那水忽然逆流起來,我原本跑出了五六米,瞬間又退回了兩三米,我的心下一片灰暗,難道我跑不出這裡嗎?

  突然,我的腳踝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我連忙伸手去摸,好像是棉線一類的東西,但是比棉線要光滑一些。我摸索了老半天,才把這一團東西從腳踝上解下來,然後把它從水裡撈了出來。我定定地盯著那團東西看了足足三秒,然後發出一聲悽厲地嗥叫。那是一把頭髮,黑色的,長長的頭髮。我狠命地將那團頭髮拋了出去,看著它消沉在暗流中。

  我腳下的水流再次起了變化,它的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黑,最後,居然變得像墨汁一樣。而我的小腿,又感覺到了那很多非常密集的毛茸茸的東西。我的腳踝再次被纏住了,我一邊大叫一邊彎腰去解那些頭髮,我的手順著黑色的長髮摸下去,然後,我摸到了一顆人頭。

  我觸電般將手從暗流中抽了回來,只見腳下的水流忽然咕嚕咕嚕冒起了氣泡,如同一鍋沸騰的湯。緊接著,一顆接一顆的人頭,密密麻麻從水裡浮了上來,慢慢地,慢慢地露出水面。

  強子也被眼前這怪異的景象嚇得呆若木雞。咯咯!那個站在強子身後的女鬼忽然發出了一聲輕笑,強子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身後有人。那一瞬間,我看見強子整個臉都白了,沒有半點血色,手裡的旗幟也掉在了地上。

  不過強子反應還算敏捷,當下看也不看,揚起手肘使勁向後面撞去,砰地砸在女鬼的下顎,然後一個箭步向前沖了出去,幾三步跑到我的旁邊。然後我們同時看清了那個女鬼,她的眼瞳無限放大,沒有黑眼珠,只有幾絲透明血管游離在眼白中,牙齒尖尖的,像一把鋒利的鋸齒,嘴角掛著極其詭異的微笑。她垂著雙手,長長的指甲嵌進肉里,有鮮血從她的指縫裡溢出,一縷縷的滑進水裡,隨著水波蕩漾開去。那些浮在水面的腦袋聞到這血腥味,都向著她迅速地靠攏。她渾身濕漉漉的站在我們前面,緩緩裂開了嘴巴。我和強子同時驚呼,她的嘴巴竟然一直裂到了耳後,然後她的喉嚨里彈出一個花蕾形狀的吸盤,那吸盤如蛇信一般擺動起來,發出滋滋聲響。

  這女鬼比起銀色蜘蛛和赤血黃蜂更是要恐怖許多,我有些後悔為什麼要發現那空中懸梯了,我更後悔的是,為什麼會認識強子這狗日的,要不是他胡亂揮舞那些旗幟,也不會把這女鬼給召喚出來。對了,旗幟?我的心裡剎那間划過一道閃電,既然這旗幟能把女鬼給召喚出來,那麼它又能不能把女鬼給收回去呢?

  那杆紅色的旗幟現在浸泡在水裡,被那些水鬼壓在了最底下,要想將旗幟拿出來,必須將那些水鬼給引開。

  正在我苦苦思索該怎麼辦的時候,恐怖的一幕再度上演。只見女鬼喉嚨里的吸盤猛地吸住了一顆在水面上滾動的腦袋,那吸盤倏地將腦袋包裹起來,猛地顫抖了兩下,然後將那顆已經干奄的人頭吐了出來。女鬼滿足地揚起腦袋,花蕾吸盤對著空中噴出一團紅色煙霧,然後她垂下腦袋,沒有眼珠的白色眼球,直楞楞地望著我們。

  我想我快死了,那小小的心臟已經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要是早知道會被女鬼這樣吃掉,我還不如就呆在絲蛹里化蝶成繭得了。

  女鬼向著我們緩緩走過來,確切地說,她不是走,而是飄,看不見她的腳,她就這樣如遊魂般向我們飄了過來。

  我對強子說道:「我數一,二,三,我往另一邊跑,引開女鬼和這些水鬼,然後你將水裡的旗幟揀起來。」

  強子道:「你要我去揀旗幟做什麼?」

  我說:「你將旗幟揀起來,像你剛才那樣胡亂地搖上幾搖。」

  「可是……」

  「沒有可是了!」

  「一!」

  「二!」

  「三!」

  我咬咬牙,心道:「死便死了!」於是使上吃奶的勁,向著另外一個方向,斜刺里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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