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午夜學藝

  「你怎麼知道那個小孩就是海巫老祖的？」煞克滿臉的驚異。

  「首先，海巫師都是以鬍子長短來衡量法力大小的，按說像這個年紀的小孩無論如何也不會長那麼長的鬍子，所以當時我就對那個小孩的身份有所懷疑，這是其一。」萬幸頓了頓說：「當然，最後讓我做出判斷的，是他那個標誌性的擠眼睛的動作。」萬幸說著就模仿那個怪小孩朝煞克擠了擠眼睛。

  「嘿嘿，我倒是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你學得太像了，的確和海巫老祖一模一樣。」蠻牛樂得手舞足蹈，忽又沉下臉道：「那個老傢伙，剛剛砸得我好疼！」

  大家又是一陣歡笑。

  也許是煞克吸取了上次起飛的教訓，也許是負負得正，反正這回海煞號的前進方向是順過來了，如果這時有其他船隻路過，會驚訝地發現人類有史以來第一艘海上飛船……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奇毒餮寶嗎？」南峰子以初為人父看著剛剛誕生寶寶的那種驚喜眼神看著瓶中綠盈盈的丹丸，捧著瓶子的雙手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皺紋深陷的老眼中居然滾出朵朵淚花。

  「對，這就是餮寶。」煞克焦急地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水手們，對南峰子拱手道：「南神醫，我已如約將餮寶取來，還請神醫履行諾言，救治我的船員們。」

  「好說好說！」南峰子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從餮寶上挪開，從懷中摸出一瓶藥丸遞給煞克說：「這是我親手調製的治療敗血症的特效藥，一人一粒既可。」

  煞克趕緊招呼萬幸等幾人端來溫水給水手們餵藥，這些藥丸通體橙紅，水手們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狀態，只能將嘴扒開，強行把藥塞入喉中，而後慢慢把溫水倒入嘴裡，儘管漏撒了不少，但藥丸剛剛入喉，水手們臉上痛苦的表情便有所緩解，不多會兒就不再發抖打寒戰了，面色也慢慢變得紅潤起來。

  只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水手們就恢復了神智，紛紛睜開眼睛，拿起盛溫水的碗猛灌。

  看著水手們一個個康復過來，蠻牛比誰都高興，對著南峰子拱拱手說：「神醫醫術果然高明！我是個粗人，之前多有得罪，還請神醫見諒。」

  南峰子擺擺手道：「過去的事情還提它作甚？」隨即又向剎滅招了招手。

  待剎滅走近了，南峰子對他耳語道：「你的母后知道你要去尋海妖王報仇，深恐你遭遇不測，拜託我教你些醫術和武功防身。我們詭醫派的絕學向來是不外傳的，但看在你母后的面子上，我還是收你為徒，今晚午夜時分，記得來我的住處。」

  說完這些，南峰子對煞克一行朗聲道：「船員們雖服用了我的特效藥丸，但大病初癒，還需調養一段時間，你們就在島上安心住上幾日再啟程不遲。」

  煞克點頭道：「我的想法和神醫不謀而合，我們就在此住上一周吧。」

  南峰子見煞克面露難色，心裡已經有了計較，道：「船長放心，老夫說過的話絕不食言，一周之後，我定將餮寶完璧奉還！」

  煞克見南峰子的神情嚴肅，剛剛緊握成拳的心也放鬆開來，對南峰子一番感謝後，帶著船員們回船休息去了……

  斯瓦尼島的夜，靜悄悄，海煞號伴隨著海浪的起伏輕輕地搖曳著，一艘小小的木船輕輕放下，一個男人吃力地划動著雙槳，深夜的大海，寧靜中帶著幾許神秘的色彩，而午夜蕩舟海上，更是別有一番風味。當然，這個男人不是為了感受情調，而是為了能早日復仇，希望在今夜能學到些真才實學。

  南峰子的家就在離海岸不遠的一處山崖上，是個單門獨戶的小宅院，剎滅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哐一聲，門向內打開了，裡面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見。

  剎滅小心地向宅院裡面摸去，忽然看見幾個綠色光點不知從哪裡飛舞過來，趕緊退後幾步躲開，後退的過程中不知撞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一陣咔嚓聲。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柴，唰地點起一隻照了照，卻發現地上竟然是一攤散了架的人骨。

  剎滅心裡一驚，心想難不成南峰子這人嗜殺成性，晚上將他騙誘至此預加謀害？

  正心寒間，背後又是一涼，好像是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肩膀上。剎滅猛一回頭，卻看見南峰子正對其微笑，他的笑容在這個寂靜的深夜、神秘的院落里顯得異常詭異。

  「接招！」南峰子向後退開幾步，雙手抬起，院子裡一些圓形的黑影便都向他靠攏，在他周圍布成了一個圓圈。

  南峰子猛一抬頭，怒髮衝冠，周圍發出幽藍色的光芒，那個怪異的圓圈竟然是用十三顆骷髏組成的，那些骷髏猙獰無比，早已失去雙眼的黑洞直勾勾地盯著剎滅。

  「骷髏含冤陣！」這真是個令人心驚膽寒的陣名。南峰子的雙目忽然變成了幽藍色，與此同時，從圈狀骷髏的眼洞中齊刷刷地射出13道幽藍的光束。

  剎滅猝不及防，傻站在原地，此時，光束已然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幽藍光網，將他牢牢罩在其中。

  「趕快使用武器，笨蛋！」南峰子怒喝道，同時眼中的幽藍隱隱變弱。

  一語驚醒夢中人。剎滅唰一聲拔劍出鞘，眥邪劍金色光芒四射，將幽藍光網的藍光壓了下去。剎滅心頭一喜，舉劍向光網揮去，光網立即消失不見。

  「當心後面！」

  剎滅回頭一看，光網像藍色幽靈一般悄然從身後逼近，趕緊轉身迎擊，眥邪劍的威力還真不是蓋的，將光網像撕破布一樣齊刷刷地從中間分成了兩半。

  咔嚓聲響成了一片，向南峰子處看去，他周圍的骷髏已紛紛碎裂，散落了一地。

  南峰子閉目調整了一下呼吸，朝著剎滅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是海妖王，你剛才已經死了不下十次了！」

  剎滅尷尬地漲紅了臉，幸好在夜間不容易被發現。他快速走到南峰子面前，噗通一聲雙膝著地，磕頭喊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南峰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虛扶一下道：「從今以後，你就是詭醫派第三代單傳弟子，按照師祖毒毋子立下的規矩，入門必須殺死三個人，但是你母后知道你生性善良，便請求我取消這一規矩，但是你知道門規是不能輕易改的，所以我已經幫你殺了。」

  剎滅心中一寒，但想起復仇的宏願，不禁磕頭道：「多謝師父成全！」

  南峰子讓剎滅伸出手臂，掏出一枚細長的銀針對著他的脈搏輕輕插入，銀針居然慢慢變成了猩紅色，他緩緩將銀針取出，遞給剎滅說：「這個是我派法寶毋毒銀針，可以解毒，但需以你的鮮血為引，我反正時日無多了，就將它傳給你吧，今後可能用得著。現在，我們就開始學習詭醫初悟術。」

  詭醫派的絕學分為三個層次，分別叫詭醫初悟術、詭醫頓悟術和詭醫絕悟術，第一個層次專教如何救人，第二個層次專教如何殺人，第三個層次最離奇，能把人殺了以後再救活，不過一周之內能學好第一個層次，就已經是奇才了。

  剎滅天生聰穎，年幼時又飽覽詩書，領悟能力極高，而今消咒和報仇的念頭又如同一柄利劍，時時刻刻懸在他的心頭，因此學得格外認真。

  夜，更靜了，海煞號上傳出了一陣陣輕輕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