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海巫老祖

  弱愚見兩人不知所云，便將海巫老祖的故事娓娓道來。

  海巫師是海島國對擅長法力人的統稱。這些人由於神通廣大，因此平均壽命比較短，能活到40歲以上就算高壽了。但是這位海巫老祖卻已有120歲高齡了。海巫的法力越大，鬍子就越長，海巫老祖經常用鬍子拖地、釣魚。

  

  20年前，海鯊王縱橫大海所向披靡，不僅統一了海盜，還協助睚眥國王眥盛籌建了霸海艦隊。一日，海鯊王在某個秘島上發現了遺傳千年的古圖——覓鱗圖，上面記載了傳說中龍鱗寶藏的位置。地域魔王陰魔得知此消息後率部來搶，海鯊王恐人力不能勝魔，便到巫極島請海巫老祖出山助戰。海巫老祖深明大義，協助海鯊王重創陰魔，只可惜陰魔魔力高強，也將海鯊王打成重傷。海巫老祖用盡各種手段都沒能將其治好。因此，海鯊王死後，海巫老祖一氣之下就返回巫極島閉門不出。

  弱愚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道：「如果能請到海巫老祖監督簽訂盟約，並且在盟約上施個毒咒，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了。」

  「好主意！」蠻牛和萬幸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覺得你不應該叫弱愚，應該叫大智！」蠻牛憨態可掬地說。

  海煞號調轉船頭，向巫極島挺進……

  睚眥國地牢。

  每當煞克在疼痛中昏迷，頭上就會被澆一盆冷水，然後繼續無休止的酷刑。他真想一死了之。

  背後又響起腳步聲，他知道酷刑又將開始，背部早已被打得麻木，失去知覺了，所以再怎麼鞭笞也已無所謂。

  裸露的傷口處居然傳來一種麻癢的感覺，他不能回頭，但直覺告訴他這肯定不屬於酷刑的一部分。

  「你是誰？」

  「噓」背後傳來噤聲的暗示。

  他很想回頭看看，但背後那擦拭的動作竟是如此輕柔，讓他不知不覺陶醉其中。

  他閉上眼，媽媽的微笑綻放在腦海之中，小時候和夥伴們打架受傷了，都是媽媽幫他細細地在傷口上塗抹藥液。這種感覺竟是如此的似曾相識。

  「媽媽！」煞克輕聲呼喚著，再次昏迷過去……

  巫極島。

  「說不去，就是不去！」海巫老祖像個孩子似地發起火來，把瓶瓶罐罐一個勁地往窗外扔。

  「23，24，25」蠻牛一邊接著拋出的東西一邊數數。

  萬幸眼珠一轉，悄聲問弱愚：「海巫老祖平時喜歡幹嘛？」

  弱愚想了半天，說：「他的愛好比較怪癖，喜歡……」

  萬幸喜笑顏開，對著弱愚和蠻牛一番耳語。

  「海巫老祖，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呀？」萬幸裝成小孩的聲音，扯著嫩嗓子吆喝。

  海巫老祖尖尖的耳朵像雷達一樣往這個方向偏過來，說：「玩什麼遊戲啊？」

  「石頭剪刀布。」

  砰一聲，門從里推開了，海巫老祖一蹦一跳喜滋滋地出來說：「好哇，誰跟我玩？」

  蠻牛粗聲粗氣地說：「俺！」

  蠻牛每次都出石頭，玩了幾把就被海巫老祖看出端倪，於是乎海巫老祖接連獲勝，高興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接著是弱愚，他每次都出剪刀，連玩幾次都被海巫老祖的「大錘」搞定。

  輪到萬幸了，他飛快地說道：「海巫老祖，不如我們打個賭吧，你猜一下三局之內我會贏還是會輸，如果你猜對了就跟我們一起出海好不好？」

  海巫老祖連贏幾把，正在興頭上，當然是猜萬幸輸了，可惜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還沒弄清楚這個賭是啥意思就連連點頭稱好。

  萬幸三把全出布，當然是立即敗下陣來。海巫老祖興奮得滿臉紅光，說：「嘿嘿，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還是回去吧。」

  萬幸說：「海巫老祖在海巫界德高望重，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我怎麼言而無信啦？」海巫老祖急得吹鬍子瞪眼，一蹦三尺高。

  「我們之前的規則是讓你猜三局之內我會贏還是會輸，如果你猜對了就跟我們一起出海。」萬幸在說這句話時特別把「你猜對了」四個字用重音強調了一下。

  「你，你耍賴皮。」海巫老祖急紅了臉，都快哭鼻子了。

  「沒有啊，他們兩個都可以作證，對吧。」萬幸掃了蠻牛和弱愚一眼，他們趕緊拼命地點頭。

  「哼，去就去，我堂堂海巫老祖難道還怕了你們這些小兔崽子不成？」海巫老祖說著就返回房間清理東西去了……

  海煞號上。

  海巫老祖上船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為麻木治病。通常醫生治病講究「望聞問切」，海巫老祖可沒那麼多講究，他先用手指對著麻木順時針虛畫了一圈，麻木居然輕飄飄地在空氣中直立懸浮起來，四肢張開，呈大字型順著他畫圈的方向慢慢悠悠地旋轉。而後，海巫老祖又逆時針虛畫一圈，麻木便開始反轉。海巫老祖居然用拇指和中指交叉打了個響指，可憐的麻木又側轉起來。

  蠻牛實在憋不住了，說：「有這麼治病的嗎？怎麼像在玩皮影戲？」

  海巫老祖伸出食指比在嘴上對其噓了一聲，示意治療過程中得保持安靜。

  「咚」眾人都傻了眼——麻木由於在懸浮狀態下突然失去控制，腦袋直接撞到船艙牆壁上了。

  弱愚恨恨地瞅了蠻牛一眼，他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

  海巫老祖慢慢閉上雙眼，屏氣凝神，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周圍鴉雀無聲。

  「噗嗤——」

  大家正在納悶這是什麼奇招妙法，忽然聞到一股奇臭，海巫老祖紅著臉訕訕地說：「不好意思，剛剛放了個屁！」在場眾人皆倒。

  麻木終於重新躺到艙板上了，海巫老祖嘆了口氣說：「沒救了！」

  蠻牛堆積已久的鬱悶瞬間爆發，嚎啕大哭起來，船員們全默默低下了頭。

  海巫老祖環視一圈，換了副笑臉得意洋洋地說：「那是在碰到我之前。」

  蠻牛一邊擤著鼻涕一邊說：「俺們神經脆弱，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海巫老祖嘿嘿一笑，從腮幫子上輕拉下一根銀白色的長須，捏住一頭，像針灸般對著麻木的右太陽穴扎去，銀須觸穴即融，一人高的銀須像縷仙氣，瞬間就被吸入穴內。

  麻木的眼皮動了兩下，竟然睜開了。

  熱烈的歡呼聲在人群中爆發開來，水手們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猛拍巴掌，蠻牛抱住萬幸，跳起了踢踏舞，連弱愚都喜極而泣，抹起了眼淚。

  「你這孩子真是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以後再自耗元氣，可能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海巫老祖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教訓道。

  麻木呆呆地點點頭，望著歡呼的人群，傻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