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致我逝去的那幫兄弟

  川島芳子，今年二十一歲了，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她生來就是在一個軍人的家庭之中。所以她的一聲也就這樣註定了。

  川島芳子的祖父當年事侵華戰爭中的一名戰犯，但是後來卻因為某種原因並沒有受到任何法律的制裁，相反卻得到了國家的高度重視，被給予要職。而川島芳子的父親，一位資深的日本自衛隊高級軍官，前後戰功已經數不勝數，這一切也同樣的影響著川島芳子。

  她兩歲以後就被父親送進了當地最著名的一個家族中，山本家族。這是一個現在唯一擁有日本忍術的家族，一直到十三歲結束。這十一年的時間使川島芳子成為了她們這一批忍者中較為出色地一名成員。

  可是她卻不願意這樣揮霍掉自己的人生，最起碼是不願意讓自己的人生一直走在復仇與血腥的道路上。所以她最終選擇了離開，離開這個組織，離開她們的家族。帶著自己的希望和夢想現在已經走遍了亞洲的各個國家，而中國，也是她此行的最後一站。

  可是誰知道就這樣出現了問題，正當她動身前往中國的最後一個晚上，她的祖父去世了，帶著最後的遺憾，閉上了雙眼。而川島芳子為了九泉之下祖父能夠瞑目，她接受了自己的祖父交給自己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來中國找一個人，找一位他祖父的故人。

  夜晚我並沒有和川島芳子進行更加透徹的交流，因為她告訴我有時間她會來找我。看她說這話的時的眼神，我相信她所說的是真的。我想她也一定會來找我

  當天晚上果然下了一場很大的雷雨，雷聲很大，雨點像豆一樣。早晨起床看的時候外面的樹木竟然落下了許多的葉片，旁邊的環路工人在一邊嘮叨著，一邊清掃著。是啊，這些小小的樹葉子真的給這些年齡在五十多歲左右的馬路工人帶給了許多的麻煩。

  看看時間，僅僅才早晨六點多鐘。雖然太陽已經升起，一束陽光照進我的窗戶顯得有些刺眼。

  我想著今天是答應了露西的，我要去機場親自接她。草草的起身，簡單的洗漱之後在外面跑了幾圈，當我回到我的住處樓前面的時候阿強已經開著車子在等我，他看見我跑了過來，只是看著我微微的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話。他一直這個樣子，沒有太多的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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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這是早餐。」阿強看著我微微的笑了笑，等我走到他的身邊的時候他從車裡面取出來了一份早餐，對著我說道。

  「我吃過了。」我簡單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從阿強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他發自內心的那份失落。我心中略有些不忍，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轉過了頭來對著阿強說道：「還是帶進來吧。」

  阿強聽見我的話音，臉上再一次的露出了笑容，但是還是顯得有點兒不自在。他跟在我的後面，還是沒有說話，依舊是那樣子靜靜的走著。

  我們兩個一起走進了我的房間，說實話我的房子現在的確很亂，裡面幾乎擺滿了一些雜物。有些甚至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擺放的或者說是幹什麼的時候才擺上去的都不知道。

  「大哥，這個東西您還用嗎？」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之後迅速的幫著我整理了起來，然後用手拿起了一件壞掉的吹風機對著我問道。

  「不用了。」我坐在旁邊抽著煙，輕聲的答應了一聲。

  「哦。」他答應了一聲，將這玩意兒扔進了他手中提著的塑膠袋子中。

  他收拾房間的速度很快，大概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這屋子看上去倒像是住人的地方了，一切看上去都比較妥當了。這讓我對這位老子農村的小伙子心中感覺到了另外一份好感。

  我將帶子裡的東西擺在了桌子上，看情況這是阿強特意為我精心準備的。牛奶，麵包，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主食。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吃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搞出來的一種壓抑感，讓我看見這食品並沒有什麼胃口了。

  「你吃這個。」阿強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杯牛奶寄了過來，然後看著我微微的笑著說道。他站在我的身邊，好像很恭敬的樣子。這就像是古時候太監站在皇帝的身邊，彎著腰，臉上掛著笑容。可是阿強並不是一個太監，而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的心中也有著自尊。只不過是現在區於別人之下，他不得不將自己的這份尊嚴暫時的丟掉。

  「坐下一起吃吧。」我看著阿強說了一句，然後繼續吃起了自己的東西。

  阿強的眼中朝著我透露過來了驚異的目光，我想對於任何一個小弟來說和自己的大哥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那肯定是一種莫名的榮耀感。

  「怎麼？」我看著還是靜靜的站立在我的後邊，好奇並且略帶氣憤的問道。

  「謝謝大哥。」他一邊說著一邊坐在了我的身邊，然後看著我微微的笑著，我將我沒有動過的東西一一給了這位小子，他吃的樣子看上去有點蠢。我想這肯定與我在他的身邊有關。

  「大哥，今天幹什麼？」阿強一邊吃著終於開口說話了，對著我問道。

  「待會送我去接一位朋友。」我對著阿強說道。

  「去哪裡？」阿強繼續對著我問道。

  「機場。」我對著阿強說道。

  「好的。」阿強很痛快的答應了一句，然後微微的對著我笑著說道。

  我將我吃剩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看著他很認真的吃著桌上的這些東西。他看見我停了下來，也有點不好意思的停下了，對著我微微的笑著問道：「您不吃了嗎？」

  「我吃好了，不吃了。」我靜靜地看著他，對著他說道。

  他讓我想起了我在部隊的時候的那位兄弟，大頭，這位來自山東農村的兄弟，和他一樣，但是阿強的身體卻結實的多。他吃飯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無論什麼飯菜都看起來吃的很香，有時候甚至讓人感覺到羨慕。

  說實話我們在參加集訓的時候，那裡的飯菜簡直讓人有點不能理解，我所說的不能理解完全的超出了大家的想像。試想想一碗麵，然後加一隻老鼠或者蛇進去，你看見之後吃還是不吃。當然，我們只能吃掉，有時候甚至是連這隻老鼠都得吐下去。

  不是因為別的，說實話第一是因為太餓，第二是因為我們已經選擇了那條路。作為一個男人就應該堅持走下去。那個時候吃那種飯菜對於我來說可謂是一種極大地心理上的挑戰與精神上的挑戰，當我閉著眼將這麵條吞進肚子裡的時候，我轉過頭來便看見了一旁的大頭。

  這小子竟然吃的津津有味，他先將碗裡的老鼠皮剝掉。然後將整個老鼠搭在了碗邊，看著我嘿嘿的樂這，將這麵條吸進了嘴中。我看見他是睜著眼睛來吃的。

  我吐了，將剛才吃進去的東西完全的吐了出來。他看這我搖了搖頭，我看得出他的意思，他是說我不適合幹這個，或者可以理解成為我就是被淘汰的那個人。

  我理解了他搖頭與眼神中所包含的那種意蘊之後，端起了碗來，將碗裡的麵條繼續吞進肚子裡。其間說實話我是將這麵條好幾次的從胃中返回到我的嘴裡，但是我又咽了下去。我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當我看見他將碗裡的一切全都吞進肚子裡的時候，我徹底的奔潰了，看著放在自己碗裡的那半隻老鼠，我閉起了眼睛，一整個的吞了下去。我的眼淚瞬間從我的臉上流了下來，第一是因為太嗆，第二是因為發自內心深處的悲傷。

  那個時候我真的想放棄，可是我堅持了下來，為的不是別人，僅僅是為了自己。

  半年前我去了一次陵園，並不是在這座城市，而是在遙遠的另一座城市。看的不是別人，是我的這六位兄弟。

  這裡的烈士陵園被修建的非常好，裡面樹木長得比較茂盛，是在一處山腰處。我去的時候並不是白天，因為我知道這裡白天都會有好多的人。我不敢見他們，我是怕看見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夜晚十點多鐘，我一個人，手捧著六束鮮花，朝著他們走去，腳步相當的沉重。一步步，好像總是有人在不斷地試施壓，讓我一時不會根本走不到前面，或許是我心中那份恐懼，讓我不敢前行——雖然我沒有做錯什麼。

  這不是很高的小山竟然整整的走了半個小時，是啊！我的心中在不斷地回憶著，回憶著過去的那些的點點滴滴。

  我想給我這些逝去的兄弟說這些話，你們可以不聽。

  《致我的兄弟》

  我的兄弟們

  無能的我再一次的活著來了

  帶著的有酒，白酒

  這些是你我曾經追求過得東西

  我們也曾經醉生夢死

  可是現在

  你們已經長眠

  我的兄弟們

  無能的我再一次的來了

  懷裡揣著一把槍

  裡面還有五顆子彈

  可是我不敢也不能將其中的一顆送進我的大腦

  你們知道

  你們明白

  並不是我怕死

  相信我

  遲早有一天

  我會再一次的揣著這把槍

  到時候裡面肯定還會有一顆子彈

  我會當著你們的面送進我的大腦

  我的兄弟們

  無能的我再一次的來了

  帶著很多想說

  又不知從何說起的話語

  流著眼淚來了

  眼淚中有你有我

  還有我們一起走過的那些歲月

  流過的那些汗水和一腔熱血

  我的兄弟們啊

  無能的我來了

  帶著七支煙

  我要將這香菸插上你們的墳頭

  是啊

  我是知道你們不會喜歡香燭冥紙

  而直有這香菸

  我想才會是你我共同所喜愛的味道

  我的兄弟們啊

  無能的我來了

  邁著沉重的腳步

  當我重重的跪在了你們的眼前

  你們誰也不要扶我

  我也知道你們是不能扶我的

  請讓我帶著這一年中所有的深沉的發自內心的歉意

  跪在你們面前

  將我帶的烈酒

  將我帶的香菸

  將我帶的鮮花

  將我帶的眼淚

  一併揮灑在你們的眼前

  你們誰也不要攔我

  直到有一天

  我帶著最後一顆子彈

  再次前來的時候

  下面我們再聚

  把酒暢歡

  我想說，當我真正地跪在我這幫兄弟面前的時候，我哭出了聲，而且聲音哭的很響。當我完全的沉浸在那一份悲傷中的時候，我的背後出現了另一個身影，但是並沒有將我嚇到。

  我站起了身來，定眼一看的時候竟然驚訝的發現這位竟然是我們在特種部隊的時候訓練的那位美女教官。

  現在的她看上去又長了幾歲，但是這並不是說她的面部容顏，而是那種從身上特有的噴噴來的氣質還有魅力成熟了許多。

  「你來了？」她看著我問道。這聲音很平靜，其實我的出現也是完全在情理之下，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也來了？」我看了看，對著她問道。

  「恩。」她答應了一聲，靜靜的站住了腳步，我們兩個並沒有說太多的話，在這樣的場合下，我又能說些什麼呢？或者說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我止住了眼中的淚水，看著墳頭上的香菸燃盡之後，對著她最後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著她說出這句話，反正在那個時候，我想也只能說出這三個字了。

  她看了看我，並沒有說話，然後繼續轉過頭去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六座墳墓。等我差不多走出五十米的地方之後，我回過頭發現她竟然跪在了張永清張排的前面，而接下來的話讓我更加的大吃一驚。

  當我聽完這些話之後我徹底的呆住了，我不敢挪動自己的腳步，或者說我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不帶有一丁點的直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然後眼淚嘩啦啦的從眼眶中流了出來，我來不及擦，更準確的說是自己的手臂同自己的身體一樣，麻木了，就連我的思想也停留在了這一瞬間。

  上天啊！為什麼一定要這樣的對待我們這群人？為什麼一定要這麼的殘忍？我仰天長嘆，發自內心的詢問自己！我想得到一個明知道沒有結果的結果，可是上天接下來給我的，是一場大雨，一場風夾雜著雷聲和閃電的大暴雨！或許它是想讓我明白，生活就是這樣，沒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