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的靈魂深處
2024-08-03 06:21:23
作者: 渾蛋
我時常問我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
有時候我會呆呆的望著窗外遠處的樹木,看他們在風中搖擺,不時會落下一兩片殘葉。而我,常常會伴著這落葉落下一滴滴的淚水,滴落在地上,濺起地上落定的塵埃,繼而使這塵土又一次的飄蕩在了空氣中,而我,將它深深地吸進了我的肺里。
我時常想掩蓋這種刺心的痛楚,於是,我開始抽菸。漸漸的覺得,香菸根本是阻隔不了我內心的痛楚,我繼而又開始喝酒,是啊,或許只有在喝醉的時候酒精才可以麻醉我那不斷流血的內心。
我現在定居於某座城市的郊外,因為我想遠離喧鬧的環境,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我想要將我與這繁雜的世界隔離。
我不想見任何人,對,就是任何人。我現在失去了兄弟,那些個曾經與我出生入死過的兄弟;我失去了我所心愛的人,那位與我根本就不可能在同一條路上的人;我失去了我的父母,雖然他們還在相距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但是我的內心卻是時刻刻在牴觸著對他們的思念。
我記得昨天吧,我又一次的醉了,我舉著酒瓶痛哭。可是哭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於是我又開始看著老天狂罵。罵它的殘忍,罵它的沒有良知,罵他的等等等等,反正我是罵了,罵的時間很久。
我的四周幾乎沒有人家,不遠處僅僅住著一位七十多歲的老頭子,老葛。這老人也算是很友善,常常為我送些食物。可是我從來沒有去過他家,自從我來到這裡半年的時間,幾乎也沒有走出過家門。而這所謂的家,也就是一座不足一百平米的平房,還有就是眼前一大片望不見邊的近兩米高的綠油油的雜草林。草叢中樹木很少,但是還是有幾棵。還有陪著我的,就一輛車,一輛軍用淺綠色越野型轎車。
我不想把我心中的痛和一切一切藏在我心中的事情說給任何人,我明白,即使說了他們也或許不會明白,或者說我是一頭有倔驢。因為沒有人是會懂得這幾份重疊在一起的感情。
這種特殊的,不同尋常的經歷,也許只有這老天才能想出這樣悲催的劇本吧!如果將這老天化作一個人,那肯定也會是一名出類拔萃的導演,或者天分極高的藝術家。而我這名所謂的上海大學美術學院畢業的高材生,也只能是他手底下一顆微不足道的小棋子,任由他將我擺在任何一個地方。
今天早上起得還算很早,但是腦袋裡面昏昏沉沉。和以往一樣,我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思緒,衣衫不整的搖晃著走到了衣架面前。我取出了壓在那一摞書底下的兩張照片,這兩張我每次看見都會讓淚水模糊了我雙眼的照片。
一張是我的愛人,小雪。
一張是我的那幫兄弟,禿子,四眼,小平頭,傻子,大圓臉,張排,還有一個,唯一的活著的一個,那就是我,本應該和他們一起去的那個人。
我知道這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可是我忘不了,忘不了!他們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中,而這傷痕好像永遠也不會痊癒。
看著這照片,我記得是又一次的哭了。我看見那張照片上還有上一次滴落的淚痕,上面的一些顏色顯然已經褪去。
我不敢再看下去,我抹了抹淚水。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成為了什麼摸樣,我想我應該出去走走了。
上次出去買酒好像已經是一周之前,我開著車,像一隻怪物一般的出現在了紛紛嚷嚷的人群之中。他們都投來奇異的目光,在這座陌生的城市中,像我這樣衣衫不整,滿臉污垢的人並不是很多。如果有,那也只是大街上的乞丐,他們整日懶洋洋的躺在街道的某個繁華角落,當他們腹中空虛的時候便會投身在某個餐館傾倒垃圾的後面,從那些垃圾桶中挑選出他們所認同的山珍海味。
我最近只要一進入市區也常常關注這些人,我的心中甚至覺得這樣的生活或許真的很好,不用有什麼壓力,更加不用有什麼負擔。他們還可以坐在大街上看盡所有眼前走過的美女,看著這些女人的屁股扭動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發出笑聲。
我穿好了衣服,發現已經好久沒有照過鏡子了。我不知道照鏡子將自己收拾的乾淨一些來給誰看,因為我的身邊沒有人,只有一位老者。如果還可以說一句,我更想說我大腦的潛意識裡已經將身邊的這些人抗拒在外。
我沒有急著開動了車子,這輛已經陪伴我足足有半年之久的淺綠色的車子。我靜靜地看著它,我心裡清楚,或許只有它最清楚我心中的悲傷,也最明白我內心想要說的話語。
「尼瑪的能不能小心點!」旁邊的草叢中傳來了一聲,話音好像是一位中年男子發出來的。
可是我無暇去聆聽這些與我無關緊要的對話,我現在已經變得開始麻木,身邊的事情似乎已經都與我失去了聯繫。
「大哥,這埋哪兒啊!」又有一位較為年輕的小伙子說了一句,緊接著聽見一聲鐵器碰擊發出的響聲。
或許是對於職業的第一種本能反應,我拖著沉重的身體藏迅速的在了車子裡邊后座椅處。而我所謂的沉重,僅僅是心靈上的,我的身手依舊還是那樣的迅敏。
「就這吧,呵呵,這小姑娘,長得倒挺俊的,就這樣活埋了倒挺可惜的。」這男子笑吟吟的說道。
對,是兩個犯罪分子。這是我本能的反應,我心頭除了對我的愛人,和我兄弟們的那些思念,還有存在的就是「保衛人民,保衛國家」的信念。雖然我是這番摸樣,可是我依舊深深地記得,我在不久之前曾是一名軍人,一名西南軍區特戰行動小組獵豹中的特戰隊員。說的通俗一點,就是一名特種兵。即使我脫下了身上的軍裝,可是我知道無論什麼時間,我都有保衛人民,保衛國家的責任與義務。
我警覺了起來,輕輕地鑽下了車子。而這一切,幾乎沒有發出一丁點的響聲。
「去,你上上邊上給我瞧人,反正都是要死,還不如讓老子我舒坦舒坦。」這男子對著身邊的男子說道。
「好吧。」這男子很順從的從草叢的深處走了出來。
我雖然身體只有一米七八的身高,可是我清楚地記得我成為了獵豹中八名隊員之中身手最好的。雖然我以前在父親的強制要求下練過三年的武術。可是參軍,當一名軍人,當一名合格的特戰隊員,是我十八歲以前夢想中從未出現過的場景,現在想想也真是可笑。
或許十八歲之前的我,靈魂深處僅存的就是那份對於藝術的熱愛,而今二十三歲的我,靈魂的深處,僅存的就是一份懺悔與自責。如果還非要添加一點什麼,那就是對於十八歲到二十三歲這五年時間思緒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