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途劫海岸

  時間如流水一般，一晃幾日又過去了，大家在這船中雖然不能做太多自己想做之事，只能在船上度過時光，行駛在一望無垠的大海中，到底何時才能到達芝罘啊！

  這一晚，唐翠璃來到船上甲板之上，凝望著滿天星辰，晶瑩般如珍珠似的眼淚從她臉頰滑下……誰又能明白一個女子多年來心中的心酸和孤獨……

  「璃兒……何事煩心？怎麼哭了？」船頭甲板上的另一個洪亮好聽的聲音向這裡傳來，唐翠璃轉身看去，那不是簫立又是誰？

  唐翠璃轉過身來，她今晚裝束與平時大相逕庭，平時都穿著「俠女裝束」衣服上還藏些暗器；而今夜，她穿上一身粉紅淡藍的長裙，將頭髮梳著披在肩上，那整齊俊俏的五官看起來也就越漂亮了，她今晚像是過到了從前的閨房生活……

  「我沒什麼，就是沙子進了眼睛，而不由自主留下幾滴眼淚。」唐翠璃向簫立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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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兒……你好美……」簫立道，「我雖然不知道怎麼形容一個女子的裝束怎樣，但是你今晚卻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時候；你……在想什麼，怎麼連衣服都換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好朋友就是你傾訴的人……」

  「沒有什麼，簫大哥，你想多了……」唐翠璃擦了擦眼淚，微笑起來，「其實，我一直不敢跟大家說我爹已經過世了……我不過是想起了爹爹還在世的時候，帶了我坐船玩耍的事。當時，我也是身穿這種服飾……」

  「原來如此，但是如果你寂寞的話，就像我爹教我那樣：一個人在夜晚寂寞就可以出來看看天空中的繁星點點，甚至可以對著夜空大喊，說出心中的不快，我多年生活在山上一旦煩悶就用這個辦法！」簫立對唐翠璃說。

  「簫大哥，你爹對你真好，不像我從來不知道娘在哪裡，只聽爹爹生前說娘生下我不久便去世了……只有跟我生活不久的爹……我記得在我十二歲那年，父親帶我坐船玩耍，看滿天繁星，那是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也是最無憂無慮的；而在我十三歲那年，父親找了個後娘；同一年，父親離奇死亡，我沒有了爹爹，，還有個後娘把我監視到現在……」唐翠璃鼻子一酸，不禁淚流滿面，她哽咽著說，「我多羨慕曉玉姐！她、她有她的爹、娘，還有她所有的同門師兄弟、師父……更重要的是——她、她、她……」

  唐翠璃哭得泣不成聲之時，索性緊緊擁抱住簫立！時間！仿佛在那個時候停止了！呼吸！好似在那個時候屏住了！這世間的庸俗與嘈雜似乎在那個時候變得無影無蹤了……

  這一刻！是她永恆的紀念，她心中有了一個美麗的夢，也不知道這個夢何時能「醒」……

  道出肺腑之言，也只得無奈地的緊緊盯住這個男孩，這又有什麼用呢？簫立也只得凝視她那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而這又有何用？他一人坐在船頭甲板上默默地嘆息、緊緊地凝視，還有仰望著星空。那吹來的海風順勢將簫立的淚珠吹向了遠方。他向夜空低聲說：「璃兒……」這樣說著還不由自主笑了起來，「璃兒……我把你當成妹妹，就一定不會讓你再感到孤單，只是眼下之事太多的紛擾……」

  「是誰——」，簫立耳朵敏銳，聽見四周竟然有草木O@作響之聲，似乎還隱含著人的腳步聲……

  這船上怎會有草木聲響呢？哦！一定是快到了什麼海岸邊，畢竟船行了幾日，應該是快到那芝罘了吧。算起來，已經有了七日行程了……

  簫立料到可能會出什麼事情，斷然拔出佩劍「簫虹」；而此時，船正好停靠在了一個岸邊，一群身穿蒙面黑衣又身手敏捷的人迅速跳上了船，將簫立包圍住。

  簫立面對一群黑衣人，仍然不懼威武地肅然問道：「你等何人？」

  那一群黑衣人面面相覷，最後齊聲笑道：「哈哈哈……這是我們打劫以來，第一個敢問我們是誰的人，啊哈哈哈哈~」

  「給我滾出海船！」簫立呵斥道，「若再不走，休要怪我無情！」

  聽到簫立此話，那些黑衣人又是一場大笑，最後從中走出一個身材魁梧強壯之人，因為全身被黑衣包著，只露出那一雙殺氣重重的眼睛。

  他不屑一顧地對簫立說：「無知的人，要想活命就將錢財留下，若有緣相見下次，那你就把命搭給我，很簡單的事情~」

  此時簫立眼神堅定不移，眼睛暗紅，經脈膨脹，全身上下散發出暗紅的氣息，他左手順勢運起一團暗紅的氣，右手將佩劍「簫虹」於半空祭起；簫立毅然決然的將左手那一團氣息拋向空中，一霎間，半空的「簫虹」劍不斷發出紅色、金色夾雜著暗紅色的光，頓時地動山搖……

  「煞氣……」……

  一個人武藝技能不管有多好，也怕是強忍不了這體中劇痛。但是簫立強忍著劇痛，而且用自己的氣力，將海船穩定得不再晃動。

  簫立此時眼睛已經變得暗紅帶黑，他對那一群黑衣人喝道：「你們……還不快滾！」

  眾多黑衣人見了簫立此番神情，嚇得幾欲先走！而那與簫立說話的黑衣人頭目卻一點也不懼怕，反而說道：「你有如此凶煞之氣，難道不怕有一天會走火入魔？你倒是將我的兄弟們嚇走了，但是要我走，卻是萬萬不可……」

  「我、我再說一遍，不可逼我，不然……不要說我沒留情！」簫立說道。

  簫立方才說完，那頭目竟拿著大刀向簫立衝過來，當他想要攻擊簫立之時，簫立再次忍痛祭起「簫虹」，喝道：「清光上雲劍！」

  「瓊華劍術！」——

  一瞬間，從地上伸出無數把氣劍直升雲霄，這種法術對那黑衣人頭目攻擊，沒有外傷，但也受了不小的內傷。那黑衣人頭目已經站不起來，他蹲在地上，吐了幾口血，奈何這血色竟是煞黑之氣，著實讓人吃驚！

  簫立這才不是那麼疼痛了，他收好佩劍站在那頭目面前。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聖？」那黑衣人頭目問道。

  「呼、呼——」簫立喘著氣說，「在下乃是崑崙瓊華派弟子！」

  「崑崙山、瓊華派！當真不錯，奈何你體內有不同氣息，而凶煞之氣竟然一步步大增，修仙是成不了氣候的……」那頭目說，「你不曾料到我、曾是瓊華派弟子吧？我也是受不了修仙規律，決心下山的……還不如我做一屆凡人快活！」

  說罷此話，那黑衣頭目又吐出一口血……

  「你！你還敢說自己是瓊華弟子！玄淨！」只聽著這聲音柔中帶剛，原來是慕容曉玉跑來了船頭甲板。

  「師、師姐……」那被慕容曉玉稱作「玄淨」的黑衣頭目跪在地上低聲地說。

  「哎哎！你可不要亂認親，誰是你師姐？你不過是一個瓊華棄徒，有何資格說自己是我的師弟？私自下山搶劫、偷取眾多財物，習得禁術『凌空探雲』和『真魔劍嘯』，想必已經是很有錢了吧？還有臉喊我師姐，哼！可笑~」慕容曉玉向那玄淨責罵一番。

  「但是我認為什麼修仙門派，除了復興掌門『紫義真人』就根本沒有多少人修成仙身，門派戒律太多，我的確不想太受管制！」玄淨竟然還理直氣壯嚮慕容曉玉這樣說。

  「不肖弟子！」慕容曉玉怒火沖沖地呵斥道。

  「對啊！是、是，我是不肖弟子！哈哈哈……」玄淨苦笑道，「師姐好，沒有不肖，但是為何三天兩頭下山，甚至不經師父同意？」

  「你……」慕容曉玉哼了一聲，說，「本想帶你回到瓊華派思過，待掌門師父作定奪，但你卻沒有多大悔意，你走吧，今晚的事我全部當沒有發生；但是切記：以後若是還要像這樣，我一定將你這不肖弟子帶會派中，建議師父廢除你的武功，再將你逐出門牆！」

  ……「師姐，我們來世、再做同門！」玄淨高呼著，毫不思索操起手中大刀，當場自刎……

  「玄淨！玄淨！」慕容曉玉飛一般奔跑而去抱住玄淨，她哭了，她哭著說，「師弟，你走好……來世要做好人……」

  簫立在一旁看在眼裡，痛在心中，他微微搖頭，對慕容曉玉說道：「曉玉，也許是、我害他死的……」

  「不、簫立，你別自責了……我一來到甲板上，雖然只看到這個黑衣人的眼睛，但是他眼中的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那不是我的不肖師弟又是何人？他一定是先刁難了你，你才會動手的。」慕容曉玉沉重地說著，嘆息了一下，「我要去岸上把我的師弟埋葬。」

  簫立點點頭說：「我和你一起去！」

  慕容曉玉正想到岸上去將玄淨埋葬，卻看見南宮幽羽將開船的老闆綁了起來，帶到了甲板上來。

  「哎呦~輕點、輕點！」那老闆不停地這樣喊著南宮幽羽，南宮幽羽沒聽他的，正好見簫立和慕容曉玉在甲板上正在看著玄淨，他便說：「簫立、曉玉，就是這老闆與那兩個負責做菜的廚子與黑衣人勾結，想要打劫我們，一會兒，翠璃姑娘和雪玉姑娘都把那幾個廚子綁在廚房。」

  簫立和慕容曉玉卻久久沒有說話。南宮幽羽急了，他問道：「你們倒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怎樣？」

  ……「幽羽，這個黑衣人是曉玉以前的的師弟『玄淨』……」簫立遲遲道出此言。

  「或許……我知道什麼了……」南宮幽羽道，「簫立，這個老闆，就是他勾結黑衣人打劫我們。」

  「對啊！就是，這些廚子們也想在今晚的飯菜里下**！」唐翠璃綁著一個廚子走來甲板。周雪玉亦然。

  其中一個廚子喊道：「幾位少俠！真的不是我們想要下**害你們，是老闆說賺錢賺得多，我們才……」

  「哼！為金錢所迷惑……做出這等害人害己之事！」周雪玉說。

  「算了……將他們都放了吧……」慕容曉玉傷感低聲地說，「也許他們只有這一次犯了這個錯誤，就給他們一次機會改過吧……」

  「為何要放？曉玉？若是這次放了，他們會有下次——」周雪玉還未說完，南宮幽羽就拉著她的手臂，轉過頭去看著他，搖了搖頭，說：「不要這樣。」

  周雪玉於是就沒再說了，在一旁站著。

  「給他們鬆綁吧。」簫立說著便走向那個老闆。

  「嘿嘿，謝謝少俠，謝謝少俠！我再也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了！」那老闆感激著簫立，也不知是真是假。

  沒過多久，大家為這兩個廚子和老闆鬆了綁。那三人一見重獲自由，瞬間衝出海船甲板，跳到了水中，不一會兒，見這三人的影子就消失在了岸上那一片竹林中。

  大家全都被騙，周雪玉說：「你們且先走，帶我追回他們！」周雪玉說著便跳到岸上。

  「雪玉姑娘！窮寇莫追。」簫立對岸上的周雪玉說道，「我們還要到岸上埋葬玄淨，就算了吧。」

  「也罷，我聽你的，那大家就快點到岸上來。」周雪玉說。

  「不要多去想其他事情，不要多去做其他事情，做你該做的。」簫立耳邊回想起父親的話，背著玄淨的遺體，向岸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