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傷心總是難免的

  走上小舞台，秦煜拿著麥克風，「老闆，你這裡都有什麼歌啊？」

  「《傻妹妹》、《大花轎》、《流浪人》、《十三不親》、《大姑娘美》啥都有，還有郭峰的《心會跟愛一起走》、《移情別戀》……」老闆端著啤酒笑呵呵的說。

  學生們一聽這名字臉上浮現冷寒，都是經典中的代表作。

  秦煜猶豫不決，「這些歌曲太俗，有沒有流行歌，那啥，叫什麼名我給忘了，歌詞是：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雲彩……」

  「最炫民族風！」有學生說。

  

  老闆一臉為難，「這個沒有。」

  秦煜很是痛苦，「我這首歌唱的最好，那就來一首《水手》吧。」

  老闆立刻讓人去找，半天才找到，音樂播放。

  「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像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泣，永遠難忘記，年少的我喜歡一個人在海邊，捲起褲管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

  王光明小眼睛亂轉，這尼瑪唱的也還行啊，雖然有些跑調，沒有進入歌曲中，但是已經不妨礙了。

  秦煜唱著唱著，將話筒往前一推，「大家一起來！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下面的學生真的跟著唱了起來，王光明氣的一跺腳，還得找暴發戶，這首歌沒唱完，就把暴發戶來到廁所中，「你不是說他不會的嘛，這他媽唱的不賴呀。」

  暴發戶憨厚的笑了笑，「是啊，老歌，還成吧。」

  「那咋弄？」王光明氣呼呼的點上一根煙。

  暴發戶想了想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說咋弄？」

  「有瀉藥嗎？」王光明問。

  暴發戶搖頭，「上那弄這東西去啊。」

  忽然，王光明眉頭展開，想起一個主意來，連忙跑到外面，偷偷端了一杯啤酒，往裡面吐了一口痰。

  暴發戶一陣惡寒，「你丫真臊氣。」

  王光明一瞪眼，「有你這麼說老師的嗎？待會他下來，給他喝了，哼！」

  「先給錢！」暴發戶冷冷的說。

  王光明不傻，要是給了，他不照做怎麼辦？「你先去。」

  「不成，不給錢，不去。」暴發戶很倔。兩個人討價還價，最後王光明給了一千塊，事成之後再給最後一千塊。

  暴發戶端著啤酒來到舞台下面，「好！唱的好。」大聲叫好。

  左向陽翻著白眼瞪秦煜，拿著麻辣鴨脖子吃個沒完，太渴了，周圍沒啥喝的了，老闆讓人去準備雪碧還沒少過來，看見暴發戶端著一杯黃橙橙的扎啤，一看就是給秦煜準備的。

  左向陽走了過去，一把奪了過來。

  「啊？你……」暴發戶沒反應過來。左向陽端著咕嘟咕嘟咕嘟喝了一多半，「幹嘛這個表情？老師就是喝了你兩口酒。」

  暴發戶差點吐了。

  左向陽回過味來，感覺這酒有的腥，暗想可能是老闆兌水了，有點過期。

  秦煜一曲唱罷，擦擦汗從舞台上下來，順手將李香蘭手中的雪碧奪了過去，「謝謝啊。」

  暴發戶找到王光明，「他沒喝成，左老師喝了，給錢吧。」

  王光明輕蔑的看他一眼，「你丫窮瘋了，我說的是秦煜喝了我再給，他沒喝，我給你一根毛啊。」

  「你耍賴？」暴發戶看著他。

  王光明冷笑：「那又如何？你打我呀？切。」

  王光明心中惡氣沒出來，便氣呼呼的灑在暴發戶身上，走到尿壺前面拉開拉鏈，撒了一泡，冷哼一聲，推開暴發戶走了。

  暴發戶搖頭苦笑，我本無心犯人，奈何人卻犯我。家庭破產、走上街頭，嘗盡世間人情冷暖，暴發戶成熟不少，也認清了現狀，做人不能太老實，有仇必報。

  還記得有一回在老廟社區菜市場賣魚，幾個流氓過來搗亂，看他年輕想訛他的錢，三言兩語說不通，雙方動起手來，暴發戶掏出一把牛耳尖刀，捅傷了兩個，他也受了輕傷，自那以後，便無人敢在他攤位上搗亂了。

  望著王光明齷齪又猥瑣的背影，暴發戶冷笑兩聲，從兜里掏出五塊錢一包的混合型煙點上一根，走出了餐廳，秋雨停歇，秋風吹掃，夜晚很是清冷。

  旁邊停車場上，王光明那輛豐田車穩穩停著。

  暴發戶走了過去，一刀將車胎劃破，牛耳尖刀鋒利無比，在車身上留下亂七八糟的痕跡。

  車漆、輪胎要想修復，起碼要三千塊以上。

  暴發戶笑了，左右無人，收好尖刀，返回餐廳，一切似乎安然無恙。

  「暴發戶，我們幾個去唱歌，你要不要一起去啊？」沈玉潔幾個女生滿面紅光，其中就有葉菲菲，她依舊清純，但仔細看會發現，臉上帶著一絲冷漠和孤寂。

  正是這層冷漠和孤寂令暴發戶一陣心寒和心酸，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回憶，如果能夠挽回，該有多好。

  所謂大丈夫何患無妻，但面對一份真心付出的感情，又有幾個說能放就放的。

  「我不去了，餐廳這麼多好吃的，我還沒吃飽。」暴發戶說。

  沈玉潔拉著葉菲菲，「菲菲也去，暴發戶，你敢說你沒想過菲菲？」

  暴發戶微笑，也不說話，錯身而過，內心一陣悲痛。他已經看清楚了，現在這個時候交往下去，對彼此都沒有好處，這份淡淡的情誼不如放在心上，父親還躺在醫院，母親天天照顧，還有幾百萬欠債沒還！這一切都需要暴發戶自己去努力，好在兜里有了一定的啟動資金，下一學期的學費也不用發愁。

  在過十年，若是你還單身，我定娶你！

  望著葉菲菲消瘦的背影，暴發戶臉上帶著和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和滄桑。

  晚上十點鐘，學生也玩累了，有的返回學校睡覺，一個多月來養成了十點鐘睡覺的習慣，邱成和汪東芹一起離開，兩人去做了什麼，太子黨的人心裡跟明鏡似的。

  秦煜吃的很飽，劉萬川湊了過來，自從上次又一回被羅藝鳳拒絕後，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便留起了鬍鬚，學著人家續發明志，將秦煜身邊的人少了，便湊了上來。

  「秦老師……」

  「劉老師有事啊？」秦煜見他扭扭捏捏，心裡明白恐怕又是來討教泡妞方法的，秦煜懶得和他多說，這傢伙情商太低，面對女人的時候膽子有太小。

  劉萬川搓著手憨笑，「其實，我想了一個方法追求阿鳳，不知道能不能行，你能幫我看看嗎？」

  「說來聽聽。」秦煜找了個座位坐下。學生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眾老師在彼此聊天。羅藝鳳倒是顯得雞立鶴群，一個端著啤酒坐在角落裝深沉。

  劉萬川看了一眼，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明天咱們就放假了，九月中旬才開學，還有二十多天時間，我想約阿鳳去濟州島旅遊。」

  秦煜一拍手，「好主意啊！」

  劉萬川眼睛一亮，「真的？」

  秦煜點頭，「當然！你兜里看來有錢了。」

  劉萬川哈哈傻笑，「我畢竟是職業球員，多少賺了些錢，這些年也沒添什麼硬體，有些存貨。秦老師，你說我該怎麼和她說呢？她會不會拒絕呢？」

  秦煜捉摸不透，「劉老師，為了愛情，我建議你親自去問問，其實上次的事未必是壞事，起碼羅藝鳳已經知道你喜歡她了，只是她是個清高的人，肯定沒看上你，如果在努努力，未必不能抱得美人歸。」

  劉萬川點點頭，「我也這麼想的，那我怎麼說？」

  「你直截了當的說邀請她一起去濟州島旅行就好了。」

  劉萬川鼓足了勇氣，做了幾次深呼吸，端著啤酒走到羅藝鳳的位置，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僵硬，「羅……羅老師。」

  羅藝鳳輕蔑的看他一眼，站起來要走。

  劉萬川心瞬間涼了半截，暗想死就死吧，「羅老師，我想請你一起去濟州島旅行。」

  羅藝鳳已經站了起來，沒聽見一般，自以為很瀟灑的往外走，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一副很牛筆的樣子。

  劉萬川頹廢的坐了下來，望著羅藝鳳的背影，心都要碎了。

  秦煜無奈的搖搖頭，劉萬川為人老實，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但是羅藝鳳卻截然不同，根本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但是能夠看出這個女人十分的清高和孤芳自賞，若是長的好看也就罷了，偏偏長了一張蛇妖臉、鲶魚嘴、獅子鼻，哎……

  幾位老師也都看見了，劉萬川希望羅藝鳳這種極品也是人盡皆知，看到他失落，也沒人過來勸慰，其實很多人以前都說過他，羅藝鳳這種女人不知道他去追求。

  但他偏偏不聽。

  秦煜走了過來，拍拍他肩膀，「不要灰心，傷心總是難免的，你還是有機會滴。」

  劉萬川苦笑，一口氣將杯中的酒喝乾，眼角處似乎有淚花閃動。羅藝鳳覺得無所謂。而在劉萬川心裡，想到去濟州島旅遊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和腦細胞。

  「時間不早了，人家餐廳也要關門，免費吃這麼久，怎麼也夠本了，走！咱們換個地方喝酒。」秦煜拍拍他。

  「去哪啊？」劉萬川不想走。

  「蘭桂坊，教你泡妞去。」

  劉萬川猛地抬頭，然後又低下頭去，「我心已經有所屬，是不會動心的。她們可以占有我的身體，是不會走進我心裡去的。」

  「去你的，少廢話，去不去？」

  朱大長湊過來，「小秦啊，我去。」蘭桂坊他可是知道是什麼地方，和媳婦離婚這麼久了，老男人對女人的渴望十分強烈。

  王光明也想去，但是礙於和秦煜的矛盾不願意開口。

  朱大長看看旁邊的王光明，碰了他一下，「王老師，你要不要一起去啊？」王光明畢竟是一個辦公室的人，和秦煜關係搞的太僵也不好，身為領導，要時刻團結手下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