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緊張的心情

  「呃……這個倒是。」秦煜壓制要打人的衝動，暗想反正是兩塊錢一包的街頭煙，無所謂了。連忙拉回正題，「王老師，這個問題？」

  王光明小聲說：「小秦啊，你有所不知，這個趙山河呀，簡直是無恥、下賤又卑鄙，吳老師之所以給他這個稱呼，就是因為他在上廁所的時候，趙山河偷偷的拍了他拉屎的照片……」

  「啊？」秦煜一陣惡寒。

  「而且，還傳到了學校的論壇之中。吳老師蹲在茅坑之中，抬頭斜向上45度觀看，那滿足又酣暢淋漓的表情……哎呀呀。」王光明擺著手似乎不想多說。

  

  秦煜連忙回到自己座位，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將四十幾份檔案看了一遍，只覺得手腳冰冷，汗如雨下。這幫學生簡直是極品啊，自己當年和他們相比，簡直幼稚的可笑。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秦煜越來越緊張了，「待會該怎麼見面呢？這幫臭小子整我怎麼辦？難道打他們？媽的，一個個背景都牛的上天，搞不好老子要坐牢的……」

  當第二節課下課的鈴聲響起來的時候，秦煜額頭出現了不少細汗，短短的課間十分鐘，他擦了好幾次，朱大長和王光明看見，無不是同情的搖頭。

  終於，無比悅耳的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秦煜一咬牙，站了起來，抱著檔案拿著座次表，在辦公室眾位老師的注視下走了出去。

  學校的環境很不錯，走廊打掃的乾乾淨淨，明亮的地磚似乎能夠照出秦煜緊張的面孔，很快，他來到了二十四班的門前，這是一個綠色的門，旁邊寫著高二二十四班，在門上面的窗戶上貼了一層白色的紙，上面還寫著幾個字：四肢發達，頭腦並非簡單！

  教室的門虛掩著，裡面安靜極了，透過門縫，秦煜似乎看到前排幾個女同學俯首認真的寫東西。

  「太安靜了！」

  秦煜心跳加速起來，尤其是虛掩的門，令他很不安，按奈不住的，他抬頭往門縫的上面看了一眼，當年他在念中學的時候，曾經用過這種方法整蠱老師，只要老師一開門，立刻頭頂上就會澆下一盆水來。

  但是秦煜仔細看了看，甚至不惜用元神之力探測，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

  他長長吸了口氣，終於一咬牙推開了門。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先觀察，發現他這個動作，絲毫沒有引起學生們的注意，還是一個個低著頭無比認真的學習。

  難道是錯覺？或者是朱大長等人誇大其詞，將這幫天真爛漫的學生說的太壞了？

  秦煜忍不住猜測。

  上課的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其他班級的班主任已經站在了講台上，滔滔不絕說著上一周的總結。

  「在不進去，就顯得有些膽怯了。我雖然年齡小，但是不能讓他們看出我是菜鳥！」秦煜給自己打氣，將門慢慢的推開，這個動作終於吸引了前排幾個女生的注意。

  一個個側目觀察，而秦煜也在這短短的幾秒鐘，飛快的在整個班級掃射一圈，靠窗戶那個女孩皮膚最白，除了有些嬰兒肥之外，模樣像極了張栢芝，另外靠門口這個女孩子表面在寫東西，也確實在寫東西，但寫的不是作業或者其他筆記，而是小紙條。

  但時間太短了，秦煜只是掃了一眼，並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他還看到前排中間一個女孩子穿著的超短裙，通過她黑色的絲襪和潔白的運動球鞋能夠看出，她其實是個有些悶騷又臭美的小女生。

  果不然其然，在她抬頭看秦煜第一眼之後，便低下了頭，看向放在腿上的小鏡子，自我陶醉起來……

  前排還有一個男生，帶著一副眼鏡，他的荷爾蒙分泌旺盛，嘴唇上面長了一圈黑色的絨毛，如果不是坐在這裡而是走在街上，會感覺這不是一個學生，可能是一個中年失業落魄的大叔。

  而他就是秦煜檔案上看到的那個男生，叫做趙山河！也就是這個小混球，給上一任的吳老師偷拍了拉屎的照片，簡直是無恥至極。在往後四十幾個學生幾乎都到齊了，最後面坐著一排肌肉男，其中在中間的位置還有一個身材堪比相撲運動員的女生，偏偏她還留著長頭髮，有些浮腫的手臂甚至能夠和前排那個黑絲小妞的腿相比了。

  秦煜再次吸了口氣，將視線收回，看向講台上，後面是黑板，上一節可能是語文課，因為黑板上還寫著幾句蘇東坡的詞語：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

  在前面是一張白色的複合板材製作的講桌，上面散亂的放著一些粉筆和黑板擦。在裡面牆壁的角落上還掛著一台四十二寸的老電視機，旁邊放著錄音器，還有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攝像頭，不過通過上面的一層土灰，以及下面斷了的線，能夠看出，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通過這些，秦煜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幾乎所有的高中班級都是一個樣的。

  秦煜的心稍稍鬆了一些，站在講台上，他宛若做了很多年學問的人，伸手扶了下無框眼鏡，象徵性的打開學生檔案。這個時候，四十幾名學生，高矮胖瘦、美醜俊靚都睜眼看著他。有的好奇，有的怪異。

  被這麼多人注視，秦煜發現自己稍稍有些小緊張，嗓子乾乾的，剛才明明喝了很多水，但偏偏不管用，拳頭緊緊握著，裡面已經布滿了手汗。

  「同學們。」他終於抬起了頭，用堪比朱軍播音一樣的語氣說道：「我是新來的老師，我叫……」他伸手拿起了粉筆，轉身在黑板最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秦煜。

  平常的時候，他的字體還是很不錯的，但現在心裡緊張的很，右手發抖，字體寫的歪歪扭扭，兩個字都寫的不再同一行，而且煜字上面那個「日」字頭寫的有些出格，難看至極。

  「我叫秦煜！」秦煜感覺額頭有些冒汗，「畢業於深海體育學院，民族傳統體育專業。今年二十二歲，身高一米八，體重七十公斤……」

  「老師，你在上非誠勿擾嗎？」在前排穿黑絲襪愛美的女孩，抬著頭笑眯眯的說。

  「呃……」秦煜尷尬的笑了笑，「這位同學很幽默嘛，我是本著友好的態度向大家介紹一下我自己，作為新時代的班主任，我認為那種嚴厲、嚴格、死板的教育方式已經過時了，我更喜歡和大家打成一片，做好朋友，彼此能夠成為傾訴的對象。我更希望將大家培養成國家的棟樑之才，有用之人，將來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添磚加瓦，努力實現共同富裕。」

  下面的學生仿佛看見怪物一般看著秦煜。

  趁著他說話的不太注意的時候，前面那個女人手放在下面，將一個紙團遞到了後面，後排男生將紙團繼續往後，一直到最後面的邱成手中。

  他連忙打開看到上面寫的文字：菜鳥一隻，直接幹掉算了。

  邱成想起中午的時候，秦煜坐在金珠面前那一臉的奸笑，還有那不斷掃過金珠胸脯猥瑣的眼神，狠狠的在上面寫道：「不慌，慢慢玩死他。」

  紙團逐級傳了過去……

  「嗯。」秦煜說完之後自我陶醉的點點頭，仿佛他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了不起的人類靈魂工程師，每天擔心學習成績差的那個學生，以後學習不好，找不到工作該怎麼辦？

  「好了。」他稍微有些憂鬱，「同學們，在接下來的一年多時間中，我將成為大家的班主任，我手裡有你們的檔案，但是我覺得這種東西太過片面了，你們身上的優點都被掩蓋，而是缺點被無限的放大，我一向討厭這種斷章取義的做法……」

  「這個老傢伙好像很囉嗦唉……」前面的小女生對同桌趙山河說。

  四眼趙山河的目光早就轉移到了這個小女生的胸脯上了，通過她的衣領，往裡面看著那鼓鼓的荷包蛋，連忙擦擦快流下的口水：「是啊，回頭我拍他拉屎的照片上傳到網上，整死他……」

  小女生看著趙山河色迷迷的眼神，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故意挺了挺胸脯。她的人生觀、價值觀已經完全扭曲了。在她看來，作為一個女人，被男人注視是說明自己有資本的……

  「同學們，我想問問班長是哪個？」秦煜感覺這幫學生到現在都很安靜，連個搗亂的都沒有，心裡放鬆了很多，暗想可能是朱大長和王光明嚇唬自己。

  秦煜的話音一落，起碼有一半學生的眼光是看向後面靠近後門的邱成，另外一半是看另外一邊的韓斌。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反應，秦煜先看了看邱成，很冷俊桀驁不馴的一個男生，模樣也是小女孩們喜歡的酷哥樣子，而另外一邊的韓斌……看到他的時候秦煜覺得有些面熟。

  轟然間，他腦子嗡的一聲，想了起來，在前幾天貌似在金璧輝煌夜總會打架的時候看見過這個學生，他還叫黃毛哥哥。

  「竟然是這個小混混。」

  秦煜沒有想到那個很拽的少年會是自己的學生。而且有一半的學生目光都看向他，顯然說明了他在二十四班的位置。

  而韓斌也認出了秦煜，就在他剛剛走上講台的時候，韓斌的目光中就帶著無盡仇恨，書桌下面，拳頭握的很緊，指甲都快要陷進肉里，絲毫比不上他內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