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帶刺的棒槌

  布萊恩環顧大廳一周沒見到文宇，於是轉頭向加納問道：「臭小子又幹什麼去了，都到晚飯時間了，他怎麼還沒來？」

  「少爺正在廚房炒菜呢。」加納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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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萊恩這才想起剛才加納好像說文宇在廚房展現什麼刀法，不由皺眉道：「這小子大病痊癒後就變性了。又買奴隸又買武器的，走在大街上還要找人打打架，也不知道那個卡特被他打成什麼樣了。現在又跑去廚房炒菜，難道他不知道廚房是什麼人呆的地方嗎？！」

  加納知道布萊恩並沒有真的生氣，換成其他貴族聽到自己的孫子進廚房恐怕早已破口大罵，可布萊恩卻不一樣，在他那裡什麼貴族身份全都是狗屁，貴為公爵的他從來不會看不起任何職業，任何人，所以公爵府的下人從沒有把自己當成下人看，因為布萊恩見到他們都是和和氣氣，就像見到老朋友一樣，幾年下來這些下人幾乎都忘記了自己下人的身份，他們只知道只要好好干自己活就行了。有如此好的主子，他們自然會好好珍惜，誰也不想因為工作問題被布萊恩趕出公爵府。這也是為何布萊恩在軍隊中最受士兵尊敬的原因。

  「將軍，您就安心等著吧，今天晚上少爺一定會讓您大吃一驚！」加納故裝神秘的笑回道。

  「哼，他今天讓我吃的驚已經不少了。」布萊恩不滿的低哼道，嘴上這麼說，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樂，哪個爺爺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孫子出人頭地，何況他還是一個爭強好勝的老將軍。他現在最想聽的消息就是卡特傷勢太重，快不行了。當然這傷必須是文宇打的。坐在一邊的亞西和黛瑞絲早已滿臉歡笑，自文宇頂上廢物這個稱號後，這是凱奇家過得最高興的一天，所有人的心結全都解開了。

  就在布萊恩幾人有說有笑等著文宇上菜時，門衛急匆匆跑了進來，「公爵大人，大帝來了！」

  聽到德里克來了，布萊恩、亞西及黛瑞絲三人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並不約而同的暗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這半個月，德里克只派過一次人詢問過安迪的去哪了，當時布萊恩只是隨意回了一下。他們一直在等，等待教廷發難，誰知一等就是半個月，不但德里克沒有再派人來，教廷也一點動靜沒有。

  「老傢伙，需不需要我迴避一下？」安東尼向布萊恩問道。他誤解了布萊恩臉色微變的意思。

  布萊恩搖搖頭，笑道：「我們之間的交情又不是什麼秘密，跟我一起出去迎接吧。」

  布萊恩幾人還沒走到門口，德里克已經先一步進來了，並且臉色陰沉，像是布萊恩欠他百八十萬不還一樣。

  老遠布萊恩就看清了德里克的臉色，於是緊走兩步上前行禮道：「老臣迎接來遲請陛下降罪！」亞西幾人也跟著行禮。

  「平民安東尼?庫克見過陛下！」安東尼也跟著行禮。

  德里克這才注意到安東尼，臉色不由變了一下，揮手道：「好了，進去說話吧。」說完也不管布萊恩幾人的反應，逕自往大廳內走去。

  「老傢伙，陛下臉色很差，好像很生氣，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安東尼邊向大廳走便在布萊恩耳邊低聲詢問。

  布萊恩瞪了安東尼一眼，不爽的回道：「我看八成是你幹壞事東窗事發，陛下在學院內沒找到你，就直奔這裡找我撒氣來了。」

  大廳內布萊恩幾人一一坐下後，德里克才開口，一開口就直逼布萊恩：「布萊恩，你還是帝國的公爵嗎？！」

  想到半月前和德里克在大廳內爭吵的情形，布萊恩臉色變得尷尬起來。這個公爵做不做無所謂，可公爵享有的權利和俸祿可是好東西，有這個頭銜在，至少家裡人不會被人瞧不起，平時稍微節省一點活的也相當瀟灑，而且還不用他出力，這麼好的東西誰捨得扔。若不是為了替文宇討回公道，布萊恩絕不會拿自己的爵位開玩笑。

  布萊恩走到德里克面前行了一禮，不卑不亢的回道：「陛下沒有收回公爵胸章，老臣自然還是帝國的公爵。如果有誰敢冒犯帝國威嚴，只要陛下一聲令下，老臣這把老骨頭依舊能率兵征討，揚帝國雄威。」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布萊恩這是在向德里克示好。

  布萊恩確實在向德里克示好，別看他臉上平靜，他的心早已七上八下了。安迪之死教廷至今沒有動靜，而布萊恩的嫌疑又最大，現在德里克黑著一張臉過來，進門就質問。如果真是因為這事，有帝國撐著總要好一點。

  「哎」德里克無奈的嘆了口氣，擺擺手示意布萊恩回座位。布萊恩的示好讓他臉色好了不少。關鍵是布萊恩最後那句話，被德里克理解為這老傢伙還有用處。

  布萊恩坐下後見德里克面色好了不少，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是不是老臣做錯什麼事了？」

  「你沒做錯，是你孫子做錯了。不，也算是你做錯了！」德里克回道，「你孫子龍少天被克里斯公爵的孫子卡特打成重傷，是他們不對，你要報復是理所當然的事，暗地裡下黑手，我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見。可你怎麼做的，讓龍少天帶著手下在大街上當眾廢了卡特的四肢，你是解氣了，可我就有麻煩了。克里斯公爵直接找我告狀，你讓我怎麼做？他也是帝國的公爵，你總不能讓我不予理睬吧。」

  布萊恩一下從椅子上竄了起來，吼道：「這小畜生竟然敢在外面為非作歹，看我不打死他。」

  「好了！好了！別在我面前裝！就是裝也得裝像點啊，看你那五官笑得都要分家了。」德里克不耐煩的擺擺手，「龍少天的傷治好了，你的氣也出了，這事就這麼完了，別在給我惹麻煩。對了，安迪大祭司走的時候有沒有和你說什麼，他怎麼回教廷也不和我說聲。」

  布萊恩趕緊搖頭，道：「安迪大祭司給我孫兒治好傷後就離開了，什麼也沒說。怎麼，安迪大祭司回教廷了嗎，我還沒感謝他對孫兒的救命之恩呢。等他回來後，請陛下轉告一聲，我要設宴招待。」

  「不用了。安迪大祭司估計不會回來了。教廷那邊說他另有任務，重新派了個大祭司過來。」

  此言一出，布萊恩、亞西和黛瑞絲眼中同時閃過一道驚異之色，不過瞬間就恢復正常，沒有被任何人察覺。他們三個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不過現在可不是時候，所以三人臉上一直掛著平靜的笑容。

  布萊恩用手揉了揉笑得有些酸疼的臉，強忍住笑意問道：「陛下，你說卡特的四肢被廢了？」

  「哼！你還好意思問。」德里克瞪了布萊恩一眼，不過之前進來時臉上的怒氣已經全消，布萊恩的示好讓他很高興，「卡特的雙手手腕，雙腳腳腕處的骨頭就像被千斤巨石碾過一樣——粉粉碎。都是你孫子幹的好事。你不知道克里斯那傢伙找我告狀時那悽慘的表情，就跟他孫子死了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得我都心酸。想笑就笑出來吧，別把你的五官憋壞了。」

  「哈哈……」布萊恩毫無形象的抱著肚子一通大笑，直到感覺大腸有抽筋的趨向他才擰著自己的大腿強行止住大笑，「陛下，都是微臣管教無方，有時間我一定好好教訓——」

  「扯淡！你不唆使你孫子再給卡特來一下就謝天謝地了，還找時間好好教訓他。盡說些不著邊的。」德里克絲毫不給布萊恩面子，「我已經讓新來的阿麥斯大祭司過去給卡特治療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別再給我添麻煩。對了，有時間來皇宮拜見一下阿麥斯大祭司。」

  「恩」布萊恩點頭應道：「只要克里斯那老混蛋不找我麻煩和我孫子的麻煩，我們肯定不會主動去惹他。」

  「有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給我老實回答。」德里克眉頭微皺的向布萊恩問道：「你孫子龍少天不是修煉不了魔法和鬥氣的廢……嗎，怎麼卡特一口咬定是龍少天親手打的他？我和克里斯公爵都不相信，認為是你的手下所為。」

  「光明神保佑啊！」布萊恩仰天長嘆道，「自從文宇，對了，我孫子現在改名叫文宇了。」

  「這個名字不錯，龍少天聽著就彆扭，少一天，多不吉利啊。接著說。」

  德里克的話讓坐在一旁的亞西很是鬱悶，他都幾乎認為文宇從小多災多難都是因為自己給起的這個不吉利的名字導致的了。

  「自從文宇的傷被安迪大祭司用光明神力治好以後，他的身體就徹底康復了，雖然還不能修煉鬥氣和魔法，不過比以前壯實許多。我這半個月一直在教他煉體，希望他以後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力量戰士，為帝國效力。這小子是塊修煉的料，短短半個月就有所小成。不瞞陛下，卡特的傷確實是文宇親手所為。」文宇康復的事遲早會曝光，現在德里克問起，布萊恩就順水推舟。他早就看出來了，文宇絕對不是一個安分的主，那就是一個帶刺的棒槌，誰惹到他就免不了被刺。現在把文宇的重獲戰鬥力的功勞推給光明神，以後免得出簍子後被扣上欺君的罪名。

  聽到布萊恩說文宇的身體徹底康復時，德里克看布萊恩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尊敬，如果文宇重獲修煉鬥氣、魔法的資格，那凱奇家族對帝國來說就還有利用價值。可當他聽到文宇只能成為力量戰士時，眼神中充斥的不屑誰都看得出來。力量戰士在戰場上那就是炮灰、靶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爺爺，飯菜準備好了。今晚讓你嘗嘗孫兒的手藝。」文宇歡快的聲音傳進了大廳。

  聽到這句話，德里克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眼神中的不屑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