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無痕（一）

  夜已經很深了，朦朧的月色籠罩四野。偶爾有一兩聲鳥叫與蟲鳴，給這寧靜的夜晚，增加了幾許情趣。張家老店內一間間的客房，都已熄了燈火。唯獨有一間，燭光依舊閃爍。這間客房內住的不是別人，正是無痕與「好貴」。

  「好貴」局促不安的坐在床邊，低垂著頭，臉色紅紅的，還輕咬著下唇，那樣子像極了剛入洞房的新娘子。無痕也好不到哪去，獨自在房中走來走，心情煩躁異常。和一個娘娘腔住在一起，無痕感到相當的不適應。可鑑於對方年紀尚幼，還有改造的希望，於是無痕下定決心，要徹底改造「好貴」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讓他成為一個徹底的男人。

  他緊貼著坐在「好貴」的身旁，輕聲細語的問道：「好貴呀！以前讀過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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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貴」輕輕的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而後點了下頭，然後又趕緊搖了搖頭。

  無痕無奈的笑道：「你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到底讀過沒有呀？」

  可能過於緊張，好貴身子微有些抖，低著頭喃喃的說：「讀過一點點，可讀得不好！」

  「都讀過哪些書，說來聽聽！」無痕饒有興趣的問道。

  「詩經、論語……」好貴娓娓道來。

  無痕不住的點頭，交口稱讚道：「真是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讀過這麼多書，也算是飽學之士了。想來你家一定是書香門第，怎麼淪落到這般田地？」

  無痕這一問，倒勾起「好貴」的傷心往事來了，眼淚便止不住淌了下來。「好貴」仿佛有什麼顧慮，只簡略的說了一句，他的父母被奸人所害，只有他和「四兩」逃了出來。至於他的父母叫什麼名字，仇家是誰，卻始終不肯透露。

  他不願說，無痕自然也不好意思刨根問底，只得換了個話題：「好貴呀！你來說說看，讀書所為何事？」

  「識禮！」好貴的回答異常的簡潔。

  「啊？」無痕實在沒想到好貴會這麼回答，還以為他會回答為做官，或是更高尚點：為報效國家。再不繼，也應該答一個，為明白事理。沒想到，他竟回答為了識禮。難道不讀書的人，就肯定沒禮貌，沒教養嗎？真不知他小腦袋瓜是怎麼想的。噢！不！這不應該是他想出來的，可能是有人教他的。教他的這個人，腦袋一定是被門擠過。

  隔壁房間的「四兩」，連打了兩聲噴嚏。他擦了擦鼻子，生氣的罵道：「是哪個王八蛋在罵老子！」，而後翻了個身，接著睡。

  「再想想，讀書除了識禮外，還有什麼？」無痕循循善誘的說道。

  好貴眼都不眨，立刻回答道：「認字！」

  「還有呢？」

  好貴翻著眼睛想了好久，最後說：「讀更多的書！」

  天啊！無痕幾乎要抓狂了，這是誰教他的呀！無痕幾乎是氣息奄奄的問道：「你就沒想過，讀書還可以當官，可以報效朝庭，可以為國為民？」

  好貴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好了！咱們換個話題吧！」無痕都無奈了。原本想得好好的，先從讀書的意義講起。然後鼓勵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長大後考科舉，中進士，做好官，為人民服務，為社會做貢獻。哪知這傻小子，腦子裡根本就沒這根弦。

  「你有沒有崇拜的人？」

  「有！」

  「誰？」

  「李白、杜甫、白居易！」好貴一口氣報了三位大詩人的名字。

  無痕心中感嘆，怪不得這小傢伙女里女氣的，原來是「春傷秋悲」惹的禍呀！

  「那守邊衛國的將領，有沒有你崇拜的人？」無痕繼續問道。

  「當然有了！」好貴歡快的說。

  「你最崇拜哪位？」無痕的臉上終於現出笑容，他的眼中淨是期待，心裡話說：快說出一個英雄來吧！我借用他的事跡來教導你，做一個有理想，有報復的好男兒。

  「花木蘭！」好貴字正腔圓的回答道。

  「啊！」無痕幾乎一頭栽倒在地。這孩子腦子秀逗了吧！竟然崇拜花木蘭？當然，無痕並沒有貶低花木蘭這位巾幗女英雄的意思。他只是難以理解，一個男人怎麼會最崇拜一個女人，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好了！我們再換個話題！男人的話題！」無痕把「男人」兩個字咬得特別重，他站起身，直視著好貴的雙眼說：「現在假想一下，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少爺我，而是一位千嬌百媚的絕色女郎。她有著沉魚落雁的容顏，閉月羞花的相貌。她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她的聲音像黃鶯一樣婉轉動聽。她對你一見鍾情，她在向你拋著媚眼……」一邊說著，無痕一邊進行著示範表演。

  好貴忽然捂著嘴偷笑：「少爺，你的眼睛眨得好噁心哦！」

  無痕不滿的說：「領會精神！」

  「哦！知道了！」好貴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

  「她輕輕的解開了內衣，香肩一點點，一點點的露了出來！她的肌膚潔白如雪，泛著牛奶般乳白色的光茫。」無痕見「好貴」似乎已經開始投入進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裸露在空氣中的肩膀看著。無痕心中得意，看來自己的色相沒有白犧牲，這小子終於有感覺了。無痕忽然神色一凜，非常認真的問道：「好貴，現在你有什麼感覺？」

  「我感到心口一陣亂跳，好像有個小兔子在裡面不停的亂蹬！」好貴的呼吸明顯有些急促，他回答時的聲音都與平日不大相同。

  「很好，很好！就是這個感覺！你下面有沒有感覺到有些漲？」無痕猥瑣的笑著，兩眼放光的問道，他現在的樣子像極了誘騙未成年偷嘗禁果的教唆犯。

  「下面？」好貴不解的看向無痕，搖了搖頭說：「沒有啊！」

  無痕托著下巴認真思考了一下，十二歲了，該有感覺了。難道是這小子發育的慢？嗯！有可能！這怎麼辦呢？我要如何向他傳授性方面的知識呢？

  正在無痕努力轉動腦筋，組織對話的時候，好貴忽然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下面沒感覺，不過胸部倒是感到有些漲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