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翔雲術（二）

  老偷兒解釋道：「翔雲術是我俠盜門的獨門秘計，稱雄天下的絕世輕功。這套神功，共分七層。分別名為輕身、負重、風擺不動、蹬萍渡水、水上飄、舞空、翔雲。

  『輕身』，指練功者身輕如燕，可穿房躍脊如履平地；『負重』，指練功者可以在負重百斤的情況下，達到一層功法的要求。『風擺不動』，指練功者站在樹頂細枝上，隨風飄擺，卻不會墜地。『蹬萍渡水』，指練功者可以藉助浮萍的力量在水面上行走。『水上飄』，指練功者不藉助任何工具，在水面上行走。『舞空』，指練功者騰身跳躍到空中後，可以自由折轉，毫無限制。『翔雲』，指練功者可以腳踏祥雲，在天際自由飛翔。」

  「天啊！照你這麼一說，這哪裡是什麼輕功呀！明明就是仙法嘛！在天空中自由飛翔，這不就是神仙了嗎？」無痕驚嘆道。

  老偷兒呵呵一笑：「沒錯，據說這翔雲術本就是仙人所授。不過，除了開派祖師達到第五層『水上飄』的境界外，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超過第四層『蹬萍渡水』，包其你師傅我，就是這樣了！」

  無痕不滿的說：「連開山祖師都只練到第五層，那後面幾層是不是騙人的！」

  老偷兒呵呵一笑：「其實我是這麼認為的！不過呢！為了尊重祖師爺，你這個想法，在心裡想想就好了，就不要隨便說出來了！」

  

  無痕嘟囔道：「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老偷兒清了清嗓子說：「翔雲術是一門很神奇的功法，需練功者憑棄一切雜念，氣與神合，心與意通。來！隨我先深呼吸幾次，身體放鬆，徹底的放鬆！很好，現在閉上你的雙眼……」

  老偷兒像個神棍似的，對無痕進行催眠，聲音緩慢而低沉：「意守丹田，讓真氣按照我教你路線運轉。你要感覺到自己現在很輕很輕，你就是一根毫無重量的羽毛，風撫過你的身體，你隨著風在空中飄蕩……」

  第一次練習，無痕就表現出超乎常人的領悟力，他的身體竟在微風中輕輕晃動著，臉上露著微微陶醉的神色。

  看到這一幕，老偷嘖嘖稱奇：「好天賦！想當年我學這套功法時，感受了半個多月，也沒到他這個地步。教他練功既是種享受，又是種折磨，我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白痴了！」

  待無痕從冥想狀態中恢復回來，他猛然覺得自己丹田裡的真氣，越加濃厚了幾分。這種功法還真不是蓋，確是神奇呀！不過，怎麼感覺有點像是瑜伽功呢？或者說是瑜伽與傳統氣功的結合。

  老偷兒對無痕說，翔雲術這套神功入門極難，又易退步，所以祖師爺傳下規矩，凡是剛開始修習此功的人，每晚必須打坐修習內功心法五個時辰以上，用以鞏固白天所學之成果。

  「五個時辰？」無痕滿臉疑惑的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師傅你是不是搞錯了？從定更開始到天明，一共才五個時辰。照你這麼一說，那豈不是一晚上都不許睡了？」

  老偷兒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你的算數學的很好！為師當年就是因為沒有弄清這個問題，結果半夜被你師祖打，看來你是不會了！哈哈……」

  「天啊！不是吧！你不能這麼殘忍！」無痕無比悲憤的叫嚷著。

  「嘿嘿！我就是這麼殘忍！怎麼著吧？」老偷兒一臉欠揍的神情。

  無痕沖他尖了根中指。

  老偷兒撓了撓腦袋，納悶的想：伸一個中指，是什麼意思？

  當夜老偷兒把無痕拉進了自己房中，給了他一個蒲團，讓他打坐練功。自己則翻身上床，呼呼大睡。無痕不忿，假意打坐了一會兒。見老偷兒睡熟，便悄悄起身，席地而睡，把蒲團當作枕頭。哪知剛一躺下，老偷兒一個飛黃石打來，在打在無痕的後腦勺上，把無痕疼哇哇亂叫。老偷兒打了個吹欠，不緊不慢的說：「好好練功，這次只是個警告，再有下次就不是這麼輕了！」

  無痕無奈，只得不情願的繼續打坐。這回無痕堅持的時間比較長，真氣在體內運行了七、八個周天后，無痕當真睏乏無比。他睜開眼，悄悄看向老偷兒，只見他鼾聲如雷，睡得正是香甜。無痕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老偷兒沒反應。無痕敲了敲地面，老偷兒依舊沒反應。可正當無痕安心的站起來時，一把飛黃石打了來……

  結果第二天，無痕頂著黑眼圈，還有一頭的包，繼續給自己催眠，想像自己是根羽毛……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由於睡眠不足，外加長期的自我催眠，無痕憔悴了許多。他時常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清醒著，還是在夢境中。那仿佛如遊魂般的日子，讓他險些迷失了自我，只有被老偷兒的飛黃石打到頭上那一刻，他才是清醒的。當這個階段的練習結束時，無痕走路發飄，兩眼發直，口裡一直嘟囔著：「我是羽毛！我是羽毛！」

  無痕此時的狀態，完全在老偷兒的意料之中。他壞笑對無痕說：「千萬別怪師傅喲，這可是祖師爺傳下來的規矩，不打是不行的！」

  老偷兒真下得去手，用鞋底子猛抽無痕的嫩臉，直把他打得眼冒金星，兩腮高漲，好似個豬頭一般。

  「老壞蛋，你幹嘛打我？」清醒過來的無痕眼中噴火。

  老偷兒嘆了口氣，很無奈的說：「沒辦法，祖師爺傳下的規矩。我若不打你，你就走火入魔了！師傅這是為你好！」

  老偷兒說得合情合理，可他臉上卻滿是壞笑。無痕猜測他一定有公報私仇的嫌疑。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無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一根木棍，照著老偷兒的腦袋狠狠的掄去。老偷兒早有防備，頭一低閃了過去，而後來不及穿鞋，一蹦一蹦的逃離了現場……

  第二階段的練習就簡單多了，無非是在負重數百斤的情況下，在離無名谷不遠的野狼溝，和那群兩眼冒綠光的畜生，比比腳力。

  第三階段，老偷兒把無痕關在一間封閉的屋子裡。屋子的高度是一般房間的兩倍，裡面有數百隻麻雀，要求無痕在規定時限內把它們全部抓住。這個雖然不難，可每次練習結束後，無痕總是一身的鳥屎……

  漸漸的，無痕感到有些不對勁了。怎麼練來練去，不是輕功就是盜術，再不然就是鑑賞學、機關學、陣法等等，就是不修煉攻擊性的武功呢！要知道由於無痕體內真氣產生的速度要比別人快得多，再加上高明的功法，短短几年光景，他丹田內積存的真氣，竟抵得上比別人苦修十數年的。有了這樣的資本，不學點攻擊性的武學，無痕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於是，有一天，他便把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哪知老偷兒回答道：「我俠盜門，慈悲為懷，俠義為念。從不做那殺生害命之事，學那些個攻擊性的武學幹什麼？」

  無痕眉頭一皺：「那萬一偷盜時被人發現了怎麼辦？我們如何自保！」

  「傻小子！如何自保？跑唄！為師教你躲避暗器，和北斗七星步法，你以為是幹什麼用的？」

  無痕聞言險些沒哭了：「那不是總被人打，這也太憋屈了。」

  老偷兒笑著說：「你都把人家寶貝偷走了，還指望打人家一頓，也太不厚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