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曾經的歸宿
2024-08-03 02:10:22
作者: 心飛海洋
「這傢伙似乎知道些內幕,具體能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就交給你們了。」景逸沒有下任何殺手,只是把俘虜的人交給了瑪麗娜的正規軍,因為「天行者」的存在,各地的反抗軍殘黨紛紛投降,交出了占領的油田。
「景逸,你要走了嗎?!」瑪麗娜很不安地抓住了景逸的手臂。
「啊…我說過,我並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情…」
「也就是說,可以留下來?」美麗的臉龐上立刻笑靨迷人。
「啊…實在太美了…為了這樣的公主殿下,拼死也值得了…」手下的眾人不由得看呆了,真真切切地產生了這樣的想法。「那個該死的害蟲,不要玷污了我美麗的公主殿下啊——!」同時也真真切切地對景逸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像瑪麗娜這樣的女神,最好是永遠清白純潔的。
「啊啊…嗯…留下來也無所謂…」在那邊,梁寬的傷差不多好了吧,就算戰鬥能力沒有完全恢復,沒有什麼大意外的話,麗華她們肯定不會有什麼事。
就算有什麼大事,唐家也不是吃素的,可以放心的吧。
「太好了…」瑪麗娜露出了喜悅而安心的笑容,「你,為什麼要參加反抗軍?」然後換了一個嚴肅又不乏溫柔的表情詢問俘虜。
「嘿嘿嘿…」俘虜一邊紅著臉傻笑流口水,神情被瑪麗娜的色誘術弄得有些恍惚,雖然瑪麗娜只是簡單地微微笑而已,但已經足夠迷人了,「我需要錢啊…三年前的戰爭裡面,我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和住所,已經一無所有了,但是還不想死…然後有一夥穿著西裝帶著墨鏡的人說可以給我提供一筆錢,只要照著他們說的做,成功之後還有更多的錢,於是就在貧民窟里發宣傳了…」
「嗯…不知道又是哪一股反對勢力…那麼,給你安排一份工作,重新做人好不好?」一臉充滿治癒的微笑。
「好好好!有工作我當然願意!」在這女神光輝下,像一支哈巴狗一般地不斷點頭。
「嗯…你的微笑比我的利刃更有用…」
「哈?」瑪麗娜看到景逸有些懊惱地看了看俘虜,「哈哈哈,知道了吧,讓敵人心服才是真正的好辦法…」
「嘛,因為太麻煩了,我沒有任何這樣的興趣,我的雙刃就是為此而存在的。」
「吶,景逸…」突然瑪麗娜換了一副有些嫵媚的表情,「你也覺得我很美嗎?」
「這個嘛…那個…」什什什什——麼!?面對著不斷靠近的,美得讓人窒息的美人,自己竟然緊張得話都不會說了?「當然的吧…你很美…」努力穩定了一下情緒。
「剛剛…你緊張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好像被景逸抱在懷裡撒嬌,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感覺累了吧,瑪麗娜這麼想到,然後這傢伙又是沒有任何音訊,讓自己每一天心裡都沒底。
「啊啊啊…不可否認…」
「哈哈哈…」公主殿下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了景逸,「越來越喜歡你了,你果然…是我的希望…」
「咕咚——!」除了景逸之外的所有人都咽了一口口水,「女神,祝你幸福…」然後把無聲的眼淚往肚子裡流。
「希…望…?是麼…」作為對這份感情的回應,景逸也抱住了懷裡的少女,「你也告訴了我救贖的價值…也給了我希望吧…」
然後過了很長時間…
「喂喂喂,瑪麗娜,是不是可以分開了?」因為抱的時間太長,現場的氣氛變得尷尬了,「好多充滿殺意的視線已經把我切割了好幾回了,我說你,很有人氣的麼。」
「我們本來就是夫妻,算他們怎麼想好了,嘛,不多,有些事情的確得回去再說。」
「難道說…是那種事情麼?!是那種事情呢?!是那種事情吧?!」
「吶,瑪麗娜,為什麼在場的守衛都哭了起來?」景逸看著幾個大男人莫名其妙地就淚流滿面,淚如泉湧啊。
「誰知道呢…」
景逸跟著瑪麗娜到了私人的房間裡,一聲清脆的關門聲擊碎了無數人的心。
「現在你是執政者嗎?」景逸發現,似乎公國的措施在圍繞著瑪麗娜的想法進行。
「也不算,名義上,還是我的父親是最高執政者,我麼…最多只是輔助,但是該怎麼說呢…大家因為對我很信賴,所以我的想法總能得到支持。」
「嘛…可以理解…」大概,不存在能對瑪麗娜說不的男士吧…
「那個,這一次反抗軍的安排需要你幫忙…我打算開設一個工程,既能安頓這些人,又能建設國家的設施。」瑪麗娜說得有些扭捏。
「需要人投資?」
「啊啊啊…嗯…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絕對不是為了你的錢來的…雖說是夫妻…但是…也沒實質性的關係…你沒有一定要幫忙的義務啦…」瑪麗娜很擔心自己在景逸心中的形象。
「我知道了,我會投資的啦…反正我的錢留在銀行裡面也沒有什麼用處。」就算回到了現代都市,還是發現自己用不了多少錢,這麼說來,當初就是單純地為了搶錢而搶錢,還真是有夠傻的。
「謝…謝謝了…」瑪麗娜紅著臉慢慢靠近了景逸,「吶…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呢?只是因為這個名分嗎?」伸出手指看了看上面的戒指。
「什麼為什麼的…大概…是因為覺得你是對的吧…」
「只是因為這個?你說過你並不想代表正義的存在的吧?這個理由不覺得有些牽強麼?」瑪麗娜咄咄逼人地靠近了過來,「你對我…也是喜歡的吧?景逸,能告訴我麼?這個答案。」
「…」喜歡?有點吧…呃,好像不只是有點…但是…「我不能回答…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然後,包括愛麗絲在內,我已經擁有需要守護的人…所以說…」
「要把我…甩了麼?」得知到這個可能性的瑪麗娜的眼裡泛起了淚花,「那麼,好好地拒絕我吧?最好不要讓我對你還有一絲念想…要不然…要不然…我不要放棄…嗚嗚嗚…」
「我…」看著這幅場景,心口好像被剜了一塊那麼痛苦,「我…對不起…這我也做不到…」自己…實在太懦弱了…「可惡…自己都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我還是做不到,當我明白你對我的信任之後,你的眼淚可以真真切切地流到我心裡…」
「那樣的話…我不會摘下這枚戒指的哦?」瑪麗娜心情好受了很多,抬起頭看著景逸,晃了晃戒指,「你和我還是夫妻關係,根據公國的法律,我們是正式的夫妻,完成過婚禮的對象。」
「但是…『天行者』里有我重要的人…我是不可能放棄她的…」
「哪一邊都不想放手…」瑪麗娜一邊落淚,一邊微笑,「腳踏幾隻船,你,真是最糟糕的男人呢…」
「我也這麼認為…明明這麼差勁…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愛系在自己身上…如果哪一個人把自己甩了的話,反而會覺得更輕鬆吧?
「哈哈…你真是罪孽深重的人…尤其是你那奇怪的溫柔…嘛,算了…我是你的人質,根本就沒有自我選擇的餘地…既然你想建後——宮,我也只能默認了…」景逸剛想開口說話,被瑪麗娜用手指捏住了嘴巴,「不椎什麼沒有打算束縛著我這種話,我的心意是不會改變的,這份感情不能說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產生了,但是,的確是在三年前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的悲傷,你的覺悟,你的身影,然後還有…那一份比普通人更深刻的溫柔,讓我感覺到了深深的迷戀。」
「溫柔…」的確,麗華和麗雅也這麼說過呢,還有寧萌,葉瑤她們,「到底…什麼是溫柔…像我這樣的人…也能用這個詞語來形容麼?我的雙手沾滿了罪孽…」
「嗯!所以說,這是比普通人更深刻的溫柔,這個東西哦,和人性一樣,總是自然地流露,藏不住也裝不出,所有美麗的言辭都代替不了溫柔兩個字…」抬起頭望著窗外的天空,「在你微笑著撫摸孩子的額頭的時候,就流露出了這份本性,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這麼唐突地把自己獻給你…雖然你的不辭而別,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
「吶…稍微聽我說一個故事吧?」
「…」瑪麗娜認真地看向了景逸,這是兩個人變得更親密的絕妙機會,心靈的隔膜消除了的話,自己,肯定也會成為他最重要的人。
「極東之地,華夏的城市因為貧富差距的不斷擴大形成了非常明顯的兩極分化,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吧,當然,在華夏,反抗軍可不是那麼好反抗的…專門為了富人設定的區域叫『特定區域』,普通的人不能隨便踏足這塊區域,裡面全部都是資本家們奢侈的享受,然後與之相對的把無家可歸的窮人難民圍起來的區域,就是『禁止區域』,對於沒有任何棲身之處的人來說,那裡是最後的去處,政——府用圍欄圍起了『禁止區域』,擅自的進入和離開都是不被允許的,因為人數眾多,難以一次性處理,但是,『禁止區域』里的人來到城市內部本身就是犯罪…」
「在『禁止區域』出生的孩子連公民的身份也得不到認可,沒有單位會給那種地方出生的人辦戶口的,然後,二十年前,一個普通的孩子就在那裡出生了…」
「那個孩子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後來聽說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然後從四歲開始,他的父親就開始了對他的『訓練』,食物由自己去找,餓死的話怪自己無能,為了生存,只能每天從垃圾堆里找一些蟲子,運氣好的話,可以找到一些能吃的殘羹…」
「沒有力氣根本完不成『訓練』的目標,與其說是『訓練』,不如說只是單純地折磨吧,或許那傢伙只是單純地為了給自己尋找樂趣?用雙手打碎牆壁,從高樓上跳下不允許骨折,在睡夢中會用燒得通紅的鐵鉗把人打醒,會因為一次小小的失敗,而被揍得昏死…不,連昏倒的權力也被剝奪,真的不知道是靠著什麼支撐了過來…」
「絕望,每天都籠罩著深深的絕望,活著本身比死亡更讓人絕望,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個世上的,這個問題沒有答案,直到七歲那一年,那個男人把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病重得奄奄一息的女孩帶到自己面前,說,『如果你救不活她,你就與她一塊死吧』,少年想盡了所有的辦法,終於把那個女孩拉了回來,並且開始一起生活…」
「從那一刻開始,少年突然覺得人生有了全新的希望,對,就是那個女孩,焦土和血腥的土地上綻放的鮮花,就是那個感覺吧…總而言之,因為有那個女孩在,所有的痛苦似乎都有了它存在的價值,每一天,都在為了能和她更好地生活下去,不斷地努力努力著…最大的夢想,就是和那個女孩一起離開禁止區域,過上普通人的生活,白首不離,不羨仙鄉…」
「但是,那個女孩卻是那個男人設下的圈套,在少年所有的心思都圍繞著女孩轉的時候,男人說,『最後的一場訓練,去殺了那個女孩,斬斷所有的情思與俗念,你就會成為真正的王者』…」
「嘶——!」瑪麗娜聽得聚精會神,知道景逸是在講自己的事情,聽到這一段,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殺了她,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甚至可以讓她在根本來不及思考的空擋就做到這一點,但是…那傢伙…到最後的最後都深深地信賴著自己,我做不到…不可能做到的吧?說到底我根本沒有當什麼王者的心思,所以為了救她…親手殺了自己血緣上的唯一的親人,我的父親…」
「然後害怕自己會傷害到女孩,選擇了逃避,悄悄地離開了和她的家…」
「所以…我害怕找到歸宿…這樣的話,對她的罪惡感和愧疚就會把我完完全全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