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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學起來好辛苦

2024-08-03 01:29:43 作者: 擅長炒雞蛋

  李冀終於明白為什麼現世(我們姑且稱李冀曾經生活過的現代世界為現世吧)的教育者們會把古時對孩子的教育形容成對未成年人的摧殘,只是聽了一遍對他的授課安排之後,李冀就差一點暈了過去——安排如此之緊的課程,讓他想起了痛苦的高中生涯。

  在這個世界裡,道術所覆蓋的範圍遠遠超過了李冀的想像所能達到的極限。

  在李冀最初的設想時,當道士就是抄抄經,念念咒,學習一些鬼畫符,以後跟著師父出門裝神弄鬼騙吃騙喝。也許天師教里的道士有些不同,畢竟自己的師父,張天師就已經向自己露了一手,但李冀事後堅持認為那是功夫,和道術是兩碼事。

  然而很快李冀就不得不承認,過分地展示了自己的才能,帶來的後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面對過高的期望和壓力。李冀的課程被排得很滿。

  早上同天師師父一起練習打坐以及吐納地道家功夫。「正確的呼吸方法可以提高人的潛能。」這是天師師父的原話。

  「阿冀,你認為道術是什麼?」張一平天師微笑著向自己這個新收的弟子問道。

  「就是降妖除魔的法術。什麼畫符啦,御劍啦,擺陣啦,最多再加上我們道家的功夫,這些就是道術吧。」李冀完全是靠自己的想像在胡說。

  所幸的是,無論他曾經表現得多麼的成熟和聰明,別人仍然會把他看成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無知也會被當成是童真,再幼稚也是理所當然——小屁孩也有小屁孩的優勢。所以張天師自然也不會介意李冀的胡言,只是微微搖頭,便開始了一天的授課。

  「從我們天師教的角度來看,道術是指五個方面。」張天師不緊不慢地說道,「第一個方面是指道家的學說,即關於宇宙人生的本原和規律的學問。世人曾評價『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瞻足萬物。其為術也,因陰陽之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旨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所以我道家之術,小可修身,大可治國。」

  李冀聽得一愣一愣的,乖乖,治國,光這一條就夠我學一輩子吧。

  

  張天師很滿意李冀的表情,停了一會兒便繼續說道:「第二個方面就是指道德與學術。我天師教的道人,都必須具備高尚的品德以感化世人,豐富的學識以教化眾生。」

  說到這兒李冀忍不住了,天師教這樣大塊大塊地向自己臉上貼金,如同救世主一般,但是這在一個國家眼裡可和造反的邪教差不多了,於是問道:「天師,聽我母親說,教化百姓這些事,不是官府應該做的嗎?」

  「是的,剛才所說的兩個方面都與一個國家的治國有關,同官府有極大關係。」張天師教弟子並不古板,並不介意自己的弟子多問,「但我天師教乃是明宋國國教,除了自身的發展之外,更重要的是為明宋國的安定與繁榮出一分力。我道家主張的是無為而治,與民休息。然則要無為,必先有為,與民休息也須先創造休息的條件,這些都是官府,也包括我天師教弟子應該做的。」

  這番話可讓李冀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地方,是清元國,在清元國之內居然有一幫明宋國的國教徒活動,這事要是被清元國知道了,估計非來個數萬大軍圍得鐵桶一般,最後殺個乾乾淨淨吧。只是這些都不是李冀現在該操心的,他對這個地方的疑問太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點。

  張天師也看出李冀的面色有異,也不去管他,小孩子嘛,多教教就好了,所以接著對李冀說道:「原本這些打算晚點告訴你的,不過你既然是我的弟子了,也應該知道這些。我們雖在清元國內,但明宋始終是我們的祖國,你已經是我的弟子了,不管以前是什麼地方的人,從今以後,你要記住,你是一個明宋國人。我們天師教的存在,是為明宋國的強盛而存在。關於道術另外所指的是我道家法術、道家築基丹術以及道家方術,這些的詳細內容,我們就下次再說了,你先把今天所說的好好想想,牢牢記住。」

  得,上賊船了。不過李冀也算看得開,他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基本上是一個有奶便是娘的主,既然清元國的人沒給他生存的機會,而這位明宋國的天師卻給了他第一口「奶」,當明宋國人又何妨。只不過聽張天師說了這麼多,唯一讓李冀想不通的是,天師教既然在明宋國這麼牛,幹嘛要躲到清元國邊境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無論李冀想不想得通,他的課程還是得繼續的。排在天師的總綱教育之後的是女鐵面王真的教規訓誡,說完教規之後,連同需要背誦的天師教咒文也在這個地方進行。李冀心裡大呼:「我不背書很多年了!!」然而王真道師手中鐵製的戒尺總是在李冀的眼前晃悠,在嘗過一次滋味之後,李冀決定不與這東西作第二次親密接觸。

  教規也就罷了,有張一平天師給自己打底子,李冀自然對其中含義上升到了國法高度的教規也顯得毫不意外了。其中關於無為、不黨等方面的規定,根本就是為了防止天師教弟子從政之後拉幫結派量身定做的。李冀在記這些東西的時候,實在是佩服天師教的創立者。難怪可以作為明宋國的國教,而且不光是作為一個教派出現,其作用還相當於現世的古時的太學。

  當然,如果王真道師的授課僅限於此,李冀根本不用擔心日子不好過,一邊看美女一邊背教規也算是件美事。可惜接下來讓他背教中的咒文及相關經典的時候,痛苦才真正光顧了這個已經有點「飽暖思淫慾」的天師弟子。

  古文,而且是完全沒有標點的古文……李冀實在無法把連成一片的繁體字斷出個意思來。雖然王真道師會很耐心地領讀,但是讀這麼多根本記不住在哪兒停。如果李冀明白這些文章的意思,也許可以幫他記住哪兒算是一句話,可惜的是,王真道師同所有老夫子一樣,認為小孩子「讀書不求甚解」,「書讀百遍,其義自現。」,以後自然就懂了。

  李冀在王真道師拒絕解釋這些文章的意思,只是一味地要求他背誦之後,不得不大著膽子提出讓王真道師給這些文章加標點的請求——說是標點,其實不過是讓女道師用毛筆的末端點幾個圓圈而已。這個有擅改經典嫌疑的過分要求為李冀贏得了他與王真道師手上戒尺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所幸的是這一戒尺也不算白挨,作為對這名很有天賦的弟子的讓步,王真道師每讀完一篇文章,便會解釋一下意思,總算讓李冀背起來輕鬆了一些。至此,李冀也不得不承認,人的潛能真的是無限大,是換作以前,把一篇古文加上標點,帶上批註,再介紹歷史背景,老師再現身說法逐字解釋,自己也多半背不下來,現在被這個世界的現實這麼一逼迫,還真讓他找到一點神童的感覺了。

  原本李冀以為自己的學習就會在這種問答與死背之中結束,但是周詠道士的教學實在是讓他大開了眼界。只是課程剛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感覺到這一點。

  「什麼是五行?」周詠道士很直接地問了李冀一個問題。

  「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呀。」李冀覺得周詠有點小看自己,心中有些不滿——這傢伙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一刻鐘之前,在王真道師那兒背書背得只差沒痛苦流涕的李冀,被王真道師點頭認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搞得虛榮心高漲,完全忘了要收斂自己的決定。

  周詠又問道:「那麼你能解釋一下這五行分別代表什麼嗎?」

  「當然。」還算沒有徹底暈頭的李冀說完這兩個字便有些後悔,立即做虛心上進狀,「我試著說說,金就是指金銀銅鐵這些東西,木當然就是指樹木花草,水就是指我們看到的江水河水甚至海水雨水這些,火就是我們平時做飯取暖時用到的,土就是指我們腳下的這些泥土。」

  李冀越說越覺得沒信心,這些東西他還真沒有仔細去想過,五行就是這些?他自己都不信。

  果然,周詠道士搖了搖頭,耐心地解釋起來:「金,凡是堅固凝固的就是金,足夠強大足夠堅硬便是金;木,不光是代表草木,更代表生命中生的功能和根源,木能克制死亡,所以我們在驅鬼的時候,一般使用的是桃木劍,只有到了不能克制,必須強行消滅的時候才會用到代表金的力量的鐵劍;水,一切流動的,運行不息的就是水,這是五行之中最持久的一種力量;火,是一種熱的力量,並不單指某一種東西,這是一種作用很大,破壞力也很大的力量;土,是指的我們生存的這個大地,這一種十分渾厚,無所不在的力量。」

  「所以五行是五種力量,而不是五種東西。」李冀算是有些明白了。

  周詠點點頭道:「是的,這五種力量之間有著很複雜地聯繫,今天我就讓你感受一下這五種力量。」

  說完周詠便帶著李冀到村外擺了一個簡單的、沒什麼殺傷力的五行陣。剛開始李冀還覺得周詠這種實地操作,現身說法的教學實在很對自己的胃口,不過周詠道士很快就讓他認識到了現實是殘酷的。

  作為教學的道士,自然不能什麼事都親歷親為,加上要讓李冀更好地了解五行的力量,擺石挪木這樣的活自然就由李冀一個人包了。擺陣?這和以前軍訓負重拉練有啥區別,搞得李冀叫苦不迭。為了讓李冀更好地感受陣法的效用,周詠讓李冀去試陣。一陣地動山搖鬼哭神嚎之後,李冀發現自己有點喜歡王真道師的戒尺了。

  完成大運動量之後,李冀上午的課程算是完成了,他可以在吃午飯這段時間休息一下。這個時候所謂的休息,並不是躺在床上大喊舒服,必須按照張一平天師要求以打坐吐納來恢復,說是能收到事半功倍的功效。第一天李冀想偷個懶,結果下半身行血不暢,雙腿麻木,被王真道師狠訓了一頓。所以不管願不願意,只要以打坐的方式呆在那兒,一旦不按要求做,光是腿上的感覺就夠李冀受的。

  吃完午飯之後,李冀的課程才相對輕鬆一些。第一個要學的便是何存的醫方占卜。除了草藥方面,治病的符紙也在這兒學。李冀對符水這種東西一向有些不屑,然而第一天上完課之後,李冀就端正了自己的態度。不管現世里那些畫符水的是不是騙人,在這兒何存教的東西絕對有種李冀說不出的神奇力量。當然開始也沒學畫什麼高深的符紙,安神靜氣這方面輔助性的符紙是李冀目前的主攻方向。至於占卜課程,這要等李冀學完治病符之後才行。

  接下來的課程是劉菁道士的天文歷數,天圓地方的說法李冀自然只能表示同意,畢竟這個世界和現世是不是一樣的,他也不知道。對於天文歷數的一般性知識,李冀是很樂意同這個長得漂亮,又不像王真道師那麼兇巴巴的美女探討的,對於一些天文現象,李冀能提出一些具有相當建設性的意見,讓劉菁十分地高興,所以這個課程對李冀來說,算是最好的放鬆課。當然,關於夜觀天像這種和何存的占卜拉上關係的玄之又玄的課程,李冀現在就談不上任何進展了。

  最後是幾位道師道士到天師那兒匯總,再由天師來詢問李冀的學習進展,然後再完成一天之中的第三次打坐。如此,李冀一天的課程就算結束了,這個時候他才能以放鬆的心情參加村子的集體晚飯。

  李冀同村裡的人進行交流的最好時機就是晚飯時間了。由於其他的同齡人都還不到正式授課的程度,一般都是在各工房幫些忙,熟悉一些基礎的東西,為以後各道士級別以上的道人選拔弟子做準備,所以不到吃飯時間都聚不到一起。

  草根自從同李冀住在一起之後,人也開朗了許多,學習東西也特別認真,張一平天師特別准許他同其他小孩一起,到王真道師那兒學文識字。為了重點培養李冀這位百年難遇的「天才」,各道人的集體授課時間都同他的個人授課錯開,搞得李冀同草根白天也基本見不上面。

  到了晚上李冀也沒閒著,也許是職業病作祟,每天李冀還要主動幫草根複習當天所學的知識,順道充實一下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一些常識的認識。

  草根確實很聰明,除了複習當天所學的知識外,還經常要李冀教他一些別的東西。李冀只得把自己學到的東西挑一些自己認為簡單明了的教給草根,這樣無形之中又讓李冀把自己學習的知識也複習了一遍。李冀在現世時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緊張而又充實的學習之路就這樣繼續著。

  一周後,道士公議堂內。

  「阿冀確實是百年難遇的奇才,我自認為已經將授課的內容強度提升到成年人才能勉強接受的程度,他居然也能跟得上。」首先發表感嘆的是何存,原本在看過李冀的《靜夜思》的「墨寶」之後,對李冀畫符的能力持懷疑態度,沒想到他在這方面的能力稱得上天賦二字了。(他完全不知道現世中寫得奇差無比的字就叫「鬼畫符」)

  一邊的周詠劉菁也連連點頭,這個弟子的接受水平根本不像一個十歲的孩子,完全就是一個成年人了。

  王真道師也說道:「這孩子有時不太聽話,可背起書來也很讓人滿意,他說是用了什麼『諧音』背誦法,雖不知道是什麼法門,但是我這戒尺卻一直沒找到好機會落在他身上。」說到這兒,想到李冀對自己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又無奈又好笑。

  張一平天師點點頭道:「原本我們是打算教他一段時間之後,再酌情減少授課內容,但是阿冀的表現實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在我看來,這內容就不必減了,基礎課程只要開了頭,就可以讓他自學,反正他也識字,給他幾本教中的書籍,我們定時抽查就行了。等到文瑜回來,我們再商量一下,開始傳授他真正的道術。

  若是李冀聽到張天師等人的對話,只怕會後悔得要死。早知道這些授課只是試驗階段,依據表現可以減少的話,他哪會拼死拼活地趕進度。可惜的是他的授課都是單獨進行,他連個比較的對象都沒有,傻呼呼地成為了天師教百年難遇的奇才——他這樣的人,百年難遇是真的,是不是奇才就難說了,畢竟李冀的生活經歷和知識積累都有了二十多年了,頭腦智力的發展更不可能是十歲孩童可以作為比較參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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