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前奏

  慕容起、慕容北和楚上圍坐在一張桌子旁邊。燭火搖曳中，只聽楚上說道：「恐怕這次事情又要鬧大了，說不定又會像那次手摘之戰一般了。」

  「唉，眾生啊！」慕容北嘆息道：「何時眾生才能明白什麼是滄海一粟？」他的心中卻暗暗感傷道：「我不能為眾生做些什麼？我只能做好我分內的事情就是了。」

  又是一陣沉默。正在兩位老者說要散去的時候，慕容起突然問道：「前輩！」

  兩個老者皆是一愣，齊齊的看著慕容起。

  「我，我想問，是不是兵魂真的那麼厲害？」

  兩位老者不禁為這個傻乎乎的問題感到莞爾，相視一笑又一起搖頭道：「你說呢？」

  次日。

  距離月圓之夜沒有多長時間了。楚上將人手安排已定，為的就是確保兵魂萬無一失，皆要歸西風國所有。當然，慕容北也是這個意思，因為他心中明白，若是被其他勢力所得，亞特蘭蒂斯大陸免不得將是一場血雨腥風。

  這一日，楚上安排了所有可以安排的人。

  楚軒、楚風、關飛、慕容起。然後慕容北又分別將斬仙劍和屠龍刀給了楚風和關飛兩人。

  

  慕容起心中明白這一次行動凶多吉少。自從上次與司馬雪兒莫名纏綿一夜之後，他心中真有退出的想法，但是男子漢大丈夫說一不二，他又怎能如此做呢。

  趁著白日的空閒時間，慕容起回了一趟司馬府。然而，他自然不能說這一次他要一個人去開封印，你們都不能隨我一起去。心中百思千結，實在不知道如何與那些人告別。

  或許，這一別就是永世。

  當慕容起與司馬雪兒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慕容起心中雖然又千言萬語要對眼前這個素雅的女子說，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幾次三番話到口邊又咽了下去。

  「雪兒……」

  「嗯……」司馬雪兒撲閃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緊緊的盯住慕容起。眼眸中沒有了往日了睿智，裡面裝滿了深情，再無別物。

  「雪兒……」

  千言萬語只剩下這兩個字。慕容起抓住司馬雪兒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叫，卻是說不出話來。

  「你有什麼就說啦。」司馬雪兒被慕容起叫的心中柔美，卻白了慕容起一眼口中嗔道。

  終於，慕容起在這一刻沒有說出口。

  眼看著落日西沉，慕容起是再也不能在這裡呆住了。毅然決然的鬆開司馬雪兒的嫩手起身走了。他不想告訴她，我要一個人去。

  不料，剛跨出去沒多久，楚思、阿虎、卓瑪一下子圍了上來。看著這些朝夕相處的朋友，想著前途未卜，慕容起心中猶如刀割一般。

  「你們多保重！」慕容起扔下這一句話就欲向外走，卻被卓瑪肩膀上的綠野一把抓住，似乎是很不舍一般。

  這句話也的確讓眾人心中一震。楚思問道：「慕容哥哥，你，你是什麼意思？」雙眼中儘是迷茫。

  「你不能去，雪兒……司馬小姐也不能去。」慕容起把臉背對眾人。此刻，司馬雪兒也從屋中走了出來，聽到慕容起這句話，身子猛的一怔。

  阿虎用力撞在慕容起的身上，口中嗷嗷亂叫：「嗷吼……慕容小子，你大爺的慕容小子。你說什麼？難道我和卓瑪也去不得嗎？」

  即使是平日裡淡定的卓瑪此刻也急了，用力在慕容起胸膛上擂了一拳，喝道：「你不要想丟棄我卓瑪。從你把我從凱恩一方來過來你一刻，從你把我當做朋友看待的那一刻，從你沒有殺死我的那一刻，從你讓戰神學院照顧我的那一刻，從認識你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生死與共，繁辱與共！」

  這時候，卓瑪已經轉到了慕容起的跟前。慕容起慌忙把頭扭向另一個方向，他可不想讓這些朋友看見他此刻的表情。

  聽著慕容起一直不說話，卓瑪踢了阿虎一腳：「四腳驢，你倒是說話啊。」

  「你們不要再多言了，如果你們還是我的朋友的話，就照顧好雪兒……」慕容說的決然，手上更是無情，一把將剛才還在撫摸的綠野扔了出去。

  這時候，阿虎真的急了，一下將慕容起撲到在地。口中嗷嗷亂叫。

  「嗷吼，你，你，你大爺的慕容小子……你不是還沒有坐騎嗎？曾經我與你三年相依為命，你怎麼能夠如此呢？你不夠仗義，你不夠朋友。」阿虎暴跳如雷，忽然又道：「還有令狐暖暖呢，如果你一人不測，誰來救她，以後誰來照顧她？」

  慕容起腦中嗡的一聲，那個翠衣小精靈的影子在腦海中奔騰起來。看著慕容起的僵在了那裡，阿虎知道自己的話有了效果，又接著咆哮道：「只有我們一起去，你或許還有希望活著。你若是死了，誰他媽活著還有意思啊？」

  卓瑪也跟著叫道：「誰他媽活著還有意思啊？」

  這一次，楚思沒有去抓他的耳朵。司馬雪兒的身體早已顫抖不已。瑞亞一直在慕容起的臥室中看著這個與自己無關的畫面，心中暗道：「我只是一個侍女而已。」

  終於，慕容起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毅然轉身，道：「阿虎、卓瑪跟我走！」

  一聽此話，阿虎和卓瑪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死，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生，孤獨的生。

  「我呢？」這一聲聲嘶力竭，歇斯底里。驚得眾人側目而望，竟然是司馬雪兒，她淚流滿面，一步步走嚮慕容起。

  慕容起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個淚流滿面的女子愣住了。時光仿佛出現了一個斷口一般，生生的卡在了這一時刻。

  下一秒，慕容起將淚流滿面，嬌軀亂顫的司馬雪兒抱在懷中。卻聽到司馬雪兒在他耳邊哽咽道：「還記得那個雪夜嗎？」

  慕容起點點頭。

  「還記得你說的話嗎？」

  慕容起點點頭。

  「是為我而說的嗎？」這時候，司馬雪兒已經泣不成聲。

  慕容起重重的點了點頭。忽然把唇狠狠的印在司馬雪兒那溫暖柔滑香甜的朱唇上。入口處，竟有絲絲苦澀。

  慕容起心中真有放棄去開封印的欲望。想一想自己錢半生做的事情，此刻真想與司馬雪兒隱歸山林。

  可是，他偏偏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去做。

  時光，要是永遠的停在這一刻，停在這一顆餘暉萬丈的時刻多好。

  忽然，慕容起猛的一把推開司馬雪兒，向楚思的方向推去。哽咽道：「楚思……唉，雪兒拜託給你了。」

  又對司馬雪兒道：「雪兒，若是我平安歸來，一定救你出虎口！」

  說罷，跨上阿虎，頭也不回的奔馳而去。卓瑪在後，綠野跟著卓瑪急的吱吱亂叫。任憑司馬雪兒在身後歇斯底里的喊他的名字。

  夕陽，紅的更加濃烈了，像是飽飲了人間的鮮血一般。

  漸漸的，漸漸的。天光不見，暗夜主宰了這個世界。就想混沌初開以前。就連情緒都顯得有些模糊不堪。

  月光皎潔，緩緩的升了起來，卻讓想看清黑暗的眼睛更加模糊。

  眾人靜靜的戒備著，誰也不敢說一句話。

  王宮酒庫四周的黑暗中不知道藏了多少雙覬覦的眼睛，正貪婪的向酒庫的方向看去。一層層的士兵，將王宮圍了一個插翅難逃。

  洛都從來沒有像今夜這般安靜過，似乎所有的生靈都死去了一般。仿佛這裡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墓場一般。讓所有處於這裡的人心神不寧。

  月，悽美，越升越高。

  天空中不時傳來飛鳥的驚叫之音。那是因為它們被亂箭加身……然而，這悽厲的死亡之鳴顯得如此恐怖。

  正在這時候，一道青光從北方飛了過來。眾人急忙抬頭向那裡看去……只見那道青光宛如流星一般，速度奇快，眨眼功夫就到了洛都上空。

  楚上望著那道青光，眼中雖是神光湛湛，心中卻是咯噔一下，暗道：「莫非這是仙風學院的老古董，沒理由啊？那一場手摘之站，應該沒剩下幾個這種級別的人物了，況且，此人修為似乎遠遠大於我……」想到這裡，楚上直覺得後背冷汗直流。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那道青光拖著長長的尾光。地上戒備的眾士兵一齊發箭，箭雨黑壓壓一片一起射上夜空。

  看著這黑壓壓的箭雨，慕容起目瞪口呆，著實為那一道青光捏了一把冷汗。這可與當日司馬府不是一個級別的箭雨。

  可是，那道青光在箭雨中穿梭，似乎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一般。不但是慕容起驚嘆，就連隱藏在暗中的那些人也心中佩服不已。

  正在這時，慕容起耳邊響起一聲銳嘯，只見楚上手指微動。周圍的空氣劇烈波動起來，竟是楚上封神指力量。

  封神指力打出之後，那道青光在空中做了幾個盤旋。而後從空中直衝而下。楚上正欲再發力時，卻被身邊的慕容北按住，只聽他說道：「你不是對手！莫非是……」

  正這時候，只聽那道青光上傳來嘻嘻哈哈一陣聲音：「啊哈哈，楚老頭子，還是這麼霸道啊。」

  一聽這聲音，楚上和慕容北相對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