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節 山崩

  女媧也不知閒雲所言何意，只是其也不欲與閒雲一門結得太大因果。緩聲對袁朗、袁法道：「只要這眾人罷得爭戰之心，我自不會與其為難。」袁朗、袁法倒是不好代眾巫說話，便向共工問道：「你等欲是如何？」共工顯是不欲輕易罷休，想也不想便上前應道：「諸位聖人皆是有大神通之人，非我等俗民能比。這等俗事還請娘娘罷手，且讓我等自去行事。」

  

  女媧眉頭微皺，又向共工道：「你等當真是要趕盡殺絕?絲毫不顧我之顏面？」共工正色應道：「我等安敢對娘娘不敬？只是巫族一脈與妖族已是不共戴天，若是將這眾人輕易放過，怕是無法向族民交待，更是無法去見被妖族所害的萬千生靈閡那幾位兄弟。只要能滅得這些人等，我便任憑娘娘處置，便是取了我性命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女媧聞得共工之言，一時倒不知如何回話。微一尋思，轉頭向袁朗、袁法二人問道：「你等且看又該如何行事？」袁朗也是面露難色，與袁法對視一眼，上前應道：「若是共工執意如此，我等卻也是無法，只好按其意行事。」女媧也是頗感為難，面上一時陰晴不定，暗想若是袁朗、袁法執意要按共工所言行事，我便是阻擋怕也是於事無補。只是我若是任其行事，這許多妖族精銳怕是一個也不得保，妖族日後恐是更要難過，於我顏面也是大有所失。念及此處，便自在一旁尋思該如何行事。

  又過得稍久，女媧面色終是一定，對共工眾人道：「你等若今日定是不依我言行事的話，瞧在袁朗、袁法二人面上，我也不好阻止。只是你等今日落我顏面之事卻是不能輕易放過，今日你等殺得多少妖族，日後我必尋你族人十倍還之。」

  共工聞言面色大變，便是巫族全盛之時怕也經不得聖人如此算計，更何況在此等時候。若是女媧存心要尋巫族晦氣，巫族恐是有滅族之難，如此的話我等卻是成了巫族罪人了。只是要讓其就此放過妖族的話心中實在不甘，越想越怒，深恨女媧欺人太甚，與祝融互看幾眼，皆是面露決絕之意，大吼數聲，怒道：「娘娘當真是好無道理，你既然欲持神通欺人，今日我等便捅個天大的窟窿，且看你之神通可堵得住。」言畢便起身向天飛去，祝融見之，也飛身跟上。眾聖皆是不知其意，也未阻擋。閒雲也只是暗嘆一聲，立在一旁不語。女媧卻是冷笑數聲，看著二人如何行事。

  袁朗、袁法心中雖是深感不安，只是其終不是巫族之人，也不好太過多話。共工、祝融一路向天而去，待得幾不可見人影時，二人便在半空立住。又是大喝一聲，運使全身法力，轉身飛速向不周山腰撞去，眾聖此時才知共工、祝融之意，心中大驚，忙欲出手阻擋，卻哪裡還來得急。只聽的兩聲巨響，二人已是撞在不周山上，這不周山乃是盤古開天時脊骨所化，自是堅硬無比，共工、祝融全力撞上，便立時身殞。可憐十二巫祖縱橫洪荒數萬年，到得此時竟是一個也不得存。只是這共工、祝融數萬年修為豈是能夠小覷，其肉身經這許多年的打熬自是強橫無比，雖是撞山身殞，卻也令不周山自中而斷。

  不周山之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便一直是連接天庭與地界的通道，此時自中而斷，引發事端自是非同小可。只聽得一陣隆隆巨響，半截山身直向地界落下，只將地界不周山周圍數千里方圓盡皆蓋住，不知有多少生靈為此招得劫難。少得不周山的支撐，天庭便向西北傾去，地界也傾向西南。不周山連接天庭處也是現出一大洞，不盡天河之水從此洞流向洪荒地界，不多時不周山周邊萬里已成澤國，不知又有多少生靈招得塗炭。

  眾聖見得如此情形，哪怕是聖人心神修為，一時也是目瞪口呆。閒雲雖是早知會有如此結果，見得如此慘狀，心中也是惻然。過得稍久，眾聖方自緩過神來，一時面面相覷不得出聲，卻是皆望向女媧，顯是對其多事惹出如此大的事端甚為不滿。女媧見此也頗是無措，心中大是懊悔，又深恨共工、祝融行事，便向眾巫怒道：「好…好……你等這一族當真是無法無天，竟敢行如此膽大妄為之事，若是輕易放過你等，待得你等修得神通，還不知又要生出多大事端，給洪荒帶來多大禍事。今日我便要將你等盡數拿下，你等可有何話要說？」

  眾巫也是料不到共工、祝融行事竟是如此之絕，見得洪荒慘狀，心中也是甚為不安。只是巫族本是悍不畏死之輩，自也不會任人宰割，聞得女媧之言，刑天便上前回道：「若非娘娘苦苦想逼，共工、祝融巫祖又怎會如此行事，娘娘當是要好生尋思自身之過。若是要遷怒我等，卻是不能答應。」女媧聞言更是大怒，緩聲道：「也好，我便要看看你等如何不答應。」言畢，便祭出山河社稷圖，又欲動手。

  袁朗、袁法見此忙上前道：「娘娘還請息怒，此事乃是共工、祝融二人行事，與這眾人無關，還請娘娘瞧在我等面上，放過這眾人一遭如何？」女媧聞得袁朗之言，手中也是稍緩，卻是不欲放過，回聲應道：「以這巫族一脈脾性，又怎能保證這眾人裡面日後安不會出如共工、祝融般人。你二人也不必多話，今日我必是要拿下這眾人，若是有何得罪之處，日後我自會給個交待。」也不待袁朗、袁法二人回話，是山河社稷圖卷向巫族眾人。

  袁朗、袁法當日受后土大恩，對后土所託之事一時也不敢稍忘，自是不會讓女媧如意。見得女媧動手，也各自使出金棒，對女媧急聲道：「如此，還請娘娘恕我等無禮。」便向山河社稷圖迎去。女媧見得袁朗、袁法二人出手，知憑一人之力萬萬不能敵。也只得暫且收手，對袁朗、袁法道：「你二人當真是要與我為難？」袁朗、袁法也各自回身停手，應道：「我等既是受人所託，定是要忠人之事，還請娘娘恕罪。」

  女媧一時也是無法，便向老子道：「老子師兄看此事又該如何？」老子此時對巫族一脈的行事之法也是頗感顧忌，便對袁朗、袁法道：「女媧娘娘所言也是大有道理，你二人卻是不可太過於護住巫族，日後若是任其禍及洪荒，便是你等之過也。」元始、准提、接引、伏羲皆是在旁稱善。通天見得洪荒生靈塗炭，暗嘆一聲也是不語，閒雲也不好多說，便任袁朗、袁法二人自去行事。

  女媧見得眾聖之意，心中大定，又對袁朗、袁法二人道：「你二人雖是神通廣大，卻是難以與天下相爭，又何苦強自出頭，不若就此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