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昨日黃花

  當我手指輕輕扣響門環的時候，我的內心是無比忐忑的，希望能夠當面見到的，是一個樂觀活潑開朗的小念吧。同時我內心中也隱隱有著一絲害怕，雖然說這是我的好朋友小念的房子，小念不會故意去害我，但是也許通過這扇窗戶，我們能看到一個以前所不知道的特殊的事情，或許會有很多我無法接受的東西吧。

  多想無益，我緊緊地拉著葉芸的手，輕輕地敲響了房門。

  「請進！」裡面傳來輕輕的應答聲，是一個男孩的聲音，似乎就是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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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地推開房門，透過房門縫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那坐在屋子裡沙發上的身影。沒錯，正是小念，而且是那個少年老成，雖然只有12歲，看起來卻儼然一副大人模樣的小念。

  「小念！你好！是我啊！」我拉著葉芸的手走了進來。

  「是你！小飛哥！你怎麼又來了？」見到是我，小念放下手中正在忙活的東西，趕緊走過來迎接道。

  「怎麼，小念不歡迎小飛哥嗎？早知道我就不來了。」我裝作懊惱的樣子。

  「不！小飛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我怎麼會不歡迎你呢？但是，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不然大家都會死在這裡的！」小念的聲音有些急促起來。

  「小念，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一邊說著，一邊坐在了小念家的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小念。

  「小飛哥，你察覺到什麼了？」小念說話的聲音小了下來，低頭望著坐在沙發上的我。

  「現實中的事情變得如此奇怪，我要是還不能察覺到什麼，豈不是等被人宰了還要幫他數錢？」我隨便接過小念的話匣子，隨口說道。

  「小飛哥，我本來不想瞞住你什麼的，只是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啊！」小念長長地嘆了口氣，哎！

  「那我我來給你梳理一遍吧，我第一次來你這裡的時候是前天，當時你很熱情地接待了我，並且說明了你媽媽不在家出去上班去了。是吧？」我開始講起了第一天我和葉芸來到這裡的故事。

  「沒錯，是這樣的，但是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就出乎我們的意料了！」我嘆了口氣說：「後來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我有一個朋友需要拍MV，想借你這裡的房子當做取景的地點。於是我就帶著她們來到了你這裡！」

  「什麼！你昨天也來到了這裡？」小念瞬間心裡變得恐慌起來。這時候，邊上的葉芸也是一臉詫異地問道：「小飛哥，我們昨天來過這裡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我朝著葉芸使了個眼色，她立刻乖乖滴閉上了嘴巴。這時候，我繼續對小念說道：「然後，我們發現你這裡已經不是現在的樣子了！」

  小念此刻眼神變得相當驚慌，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等到心態稍微安定下來一點之後，跟我說道：「小飛哥，你都知道了？我們這裡的情況就是這樣！你能夠跟我說說昨天見到的樣子嗎？具體的情形都可以說明的。」

  「哦？你對這個也很感興趣嗎？」我有些錯愣地望著小念，這裡是他的家，這裡發生的事情，他不都應該知道嗎？為什麼還要問我呢？可是看著他那實誠質樸的眼神，我又不好拒絕，也罷，就慢慢滴講給他聽吧。

  「小念，你聽我慢慢講。我們昨天到你這裡來的時候，你已經死了。而且是在兩年前就死了！」我這第一句話說完，就有些想要反悔隱瞞著他了。在一個活人面前，跟他說他已經在兩年前死去了，這是什麼邏輯？我已經完全混淆了，算了，就照著故事的發展情形來說吧。

  我偷偷滴瞄了一眼小念，見到他的眼神並沒有任何的不好之色，心中稍微安心了一點。輕輕拍了拍小念的肩膀，對他說：「小念，現在你還要聽下去嗎？」

  「小飛哥，您接著講吧，不用擔心我，我承受得住！」小念似乎對我要說的一切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慢慢地坐在沙發上面，情緒似乎稍微有點悲傷，但還是很安靜地望著我。

  「小念，或許接下來你聽到的我跟你講的一切都是幻覺而已，沒準他們都是不存在的，你還是屬於你的小念。」我輕輕地安慰著小念：「你就把它當成一個故事來聽吧！」

  「恩，好的，小飛哥！」小念輕輕地點了點頭。

  於是，我講起了之前的一系列經歷：「之前，我們有個同學叫做鄭馨涵，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在學校擔任著主持、編輯等各項工作。這次假期來到這裡度假，同時她也是想給自己拍一部MV。我們在商量這一部MV所採用的取景場地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你這裡。你的房子閒適安靜，正適合拍那種淡淡憂傷風格的主題。於是，我們就前來道這房子裡面找你。」

  「我們敲了敲門，打開門的是你的媽媽。當我們像你媽媽問你在不在家的時候，你媽媽卻告訴我一個噩耗，就是你已經過世了。這時候我當然就不相信了那，我昨天不是剛好還見過你嗎？於是我就跟大家據理力爭，同時還請葉芸也幫我作證我見過你！」

  「沒錯沒錯，我前天見過你，現在又見到了你，他們怎麼能說你已經死了呢？」這時候搭腔的是葉芸，她接過話匣子說：「要是我當時在場的話，一定給你作證啦。」

  「可是你並沒有給我作證，恰恰相反，你說你從來就沒有來過這麼一個地方。」我望著葉芸，淡淡地說道。

  「是嗎？怎麼會呢？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而且我從來沒記得有這麼一幕啊。」葉芸仔細地回想著：「我昨天到底是做什麼了？真的來過這裡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錯，就是這樣，剛開始來這裡的人，就是這樣的！」小念望著那在努力思考的葉芸，忍不住一陣悲傷又瀰漫心頭。當初他們不也是這樣嗎？一個個地開始變得遺忘了很多東西，忘記了很多做過的失望，最後生活慢慢地精力渙散，最後再死於非命。

  「什麼剛開始就是這樣的？」小念說的話聲音雖然很輕，可我還是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小念的意思明顯有所指向，於是我趕緊向他問道。

  「先說說你們接下來的事情吧。」小念明顯在迴避著什麼，他也暫時不願意多講，不過我相信，隨著我鍥而不捨地詢問，小年終於答應我等到我的故事講完了以後再跟我們一起分享。

  「我們見到了阿姨，我曾經阿姨有過幾面之緣，自然是認得阿姨的。阿姨一邊把我名領進房子，一邊給我們介紹著關於你的一系列事情。可是說阿姨還是相當地想你啊。」

  「就在這時候，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接著語氣一頓，說道。

  「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小念明顯不願意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向我反問起來。

  「你掛在牆上的照片，竟然在一直對我張合嘴，想要說出什麼讓我知道。」我嘆了口氣，這種情況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我的照片對你說話語了？根據我的估計，我應該還是在說著讓你離開這個地區，離開這個度假村吧。說實話這兩年以來，發生了很多很神奇的事情。那麼，我那照片跟你說什麼了嗎？」

  「沒有，正在他要傳達什麼意思的時候，一同過來的其他人發現了我的異樣。於是我只能和他們一起，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這樣說來，你並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價值了？」小念繼續說道。

  「差不多吧，不過那時候，我要求小念娘帶著我們一起去山上拜祭你的墳墓，在你的墳墓邊上發現了一些東西。」

  「哦？我居然死了那麼久了，還有墳墓了！」小念嘆了口氣，繼續詢問道：「在墳墓上發現了什麼東西？」

  「巧克力，是我送給你的那一盒巧克力。」我點了點頭，特地加上了一些定義語。

  「掛不得我說你送我的巧克力哪裡去了呢？原來是被拿到墳墓上去祭拜了啊。」小念有些無語起來，他自己在現實中活著的沒吃到，確實便宜那個死去的同命人了。

  「而且，你知道嗎？最神奇的就是，那些巧克力，竟然自動滴在墳墓旁邊擺出了幾個字的形狀。」

  「什麼字？」小念打算跟我一起分析起來。

  「開頭是一個黃字，結尾是一個人字。我懷疑這個的意思是，你想要告訴自己，告訴我們，這個黃土裡面沒人，咱還好好活著呢。」

  「也許吧，以前看電視的時候，老是去猜著別人的環境和職業。沒想到現在的情況是，連自己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想表達什麼意思，竟然也要自己去猜了！」小念開始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