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膽子挺大

  「楊哥，剛才謝謝你了哦！」

  周曼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仰著頭向著一副吊兒郎當樣子靠在她辦公隔間上的楊浩道謝。

  楊浩齜牙一笑，很隨意的擺擺手：「小事情，既然你都叫我一聲楊哥，這種事情怎麼能不幫忙，更何況這樣的忙，每個男士可都願意幫的，英雄救美啊……」

  周曼媛輕輕一笑，笑容卻有著兩分苦澀：「美女男人都愛，可都不是每個人有勇氣當斗惡龍的騎士……」

  

  「騎士嗎？」

  楊浩咧嘴一笑，很是不謙虛的將這名字包攬了：「這個稱呼我喜歡……」

  楊浩的聲音忽然停頓了，因為他站著，而周曼媛坐著，他居高臨下的目光......

  周曼媛聽到楊浩聲音忽然停頓，但是半晌卻沒有聲音，不由好奇的抬起頭，才抬頭，便看到楊浩那色迷迷的眼光……

  周曼媛猛然醒悟，身子下意識的向著後方仰了仰。

  楊浩陡然醒覺過來，看著周曼媛明顯的躲避動作，頓時也覺得有著兩分尷尬，打了個哈哈道：「啊，忽然有些肚子餓了，走神了……」

  周曼媛很是羞澀，但是心中卻一點都沒有生氣惱怒的感覺，這讓周曼媛不由有些疑惑，自己是喜歡上他了嗎，否則為何如此？

  如果是李宏偉這般看著自己，自己心中湧起的只有極度的厭惡，可是……

  正在兩人之間頗為尷尬的時候，同部門的潘越走出了科長辦公室，來到周曼媛的辦公桌前：「周曼媛，科長讓你進去。」

  周曼媛哦了一聲，神色有些驚疑，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楊浩。

  楊浩雙手抱胸，懶懶的走回到周曼媛隔壁的辦公桌前，一屁股坐了下去，笑道：「去吧，他要是動手動腳，你就大嘴巴抽他，這裡是公司，沒事的。」

  周曼媛恩了一聲，心中莫名的安定了兩分，站起身向著科長辦公室走去，而傳話的潘越聽到楊浩的話，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這哥們簡直吊爆了。

  楊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就在這時，背後卻陡然生出兩分寒意，楊浩心中一跳，轉頭看去。

  不遠處，銷售部部長萬林達正陪著老總秋允貞走來，秋允貞身材高挑，一身銀灰色職業套裝讓她顯得精明幹練，明明一張姣好美麗的面孔，卻因為一臉的清冷卻讓她多了幾分距離感，她一邊傾聽著萬林達的講述，眼光卻如同筆直的利劍落在楊浩身上，眼光冰冷，還有著兩分淡淡的鄙視。

  顯然，楊浩盯著周曼媛臀部打量的情形已經落在她的眼裡。

  楊浩訕訕一笑，收回了目光，心中無奈，她不在自己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呆著，跑銷售部來幹啥，哎，被她撞個正著……

  秋允貞從楊浩的面前筆直走過，雖然看上去目不斜視，但是楊浩卻感覺到她在「看」自己，而且他分明聽到了那一聲細不可聞的冷哼聲。

  原本她對自己就各方不滿，如今又看到自己這般色迷迷的盯著周曼媛臀部看，想必惡感又要飆升兩分了……

  楊浩裝模作樣的打開電腦，不過卻不是工作，而是開始玩鬥地主，才打了兩把，周曼媛便回來了，只是臉色卻不大好。

  「怎麼了，他又說什麼話逼你答應他了？」

  周曼媛苦澀的搖搖頭。

  楊浩頓時有些奇怪：「那你怎麼這樣表情，他對你動手動腳了，哪只手動的，你給楊哥說，楊哥去打斷它。」

  「沒……」周曼媛坐回自己的辦公椅，有些無奈的說道：「他只是交代我去收凱歌公司那筆一百萬的款項，還說我這兩個月實習表現不佳，如果這筆款項收回來的話，便可以給我轉正，否則……」

  楊浩鬆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去收唄，公司的款不都挺好收的嗎？」

  周曼媛愁眉苦臉的「如果好收的話，我就不愁了，凱歌公司的那筆爛帳，當初這筆款子本身就有問題，現在根本就收不回來，法律途徑也走了，私下辦法也想過了，根本奈何不了對方，為此這筆帳還特批過，誰收回錢，便能得到百分之五的提成，不過誰也收不回來，上周小鄭去收款，因為觸怒了對方，還被打斷了腿，現在還在醫院裡住著呢……」

  楊浩有些啼笑皆非：「果然欠錢的是大爺，借錢的是孫子嗎，這公司什麼來頭，這麼囂張？」

  周曼媛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這公司的老闆和本市的雷豹有關係……」

  「雷豹？」

  楊浩挑了挑眉頭：「這名字聽起來很囂張啊，很有來頭？」

  「當然很有來頭，雷豹表面上是一個明光集團老總，但是實質上他也是黑豹會的會長……」

  知曉楊浩對這些都不了解，周曼媛細細解釋：「當然，我們一般人，跟他們根本是兩個世界，很少會發生交集的，所以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我也是小鄭出事後我聽同事傳的……」

  楊浩眨眨眼睛，有些粗糙的大手搓了搓下巴：「地下幫會，有點意思……」

  「還有點意思呢。」周曼媛瞪了楊浩一眼，苦著臉道：「讓我去催凱歌公司的帳，說不定會有血光之災啊，難怪早上出門眼皮子一直在跳……」

  楊浩忽然有些明白過來：「既然這筆帳這麼難收，他還讓你一個女的去收？這分明就是故意難為你、藉機報復你之前拒絕他嘛，這傢伙，人模狗樣的，一肚子壞水……」

  周曼媛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李宏偉說的正氣凜然，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她有什麼辦法？

  周曼媛可不是楊浩這樣的關係戶，她只是一個普通職員而已。

  楊浩的大手搓著下巴，忽然問道：「他說你收回這筆欠帳，便讓你轉正？」

  「恩，他是這樣說的。」周曼媛眉頭輕蹙：「我想他是想用這件事情逼我屈服，如果我不屈服，他便可以正大光明的踢我出公司了……」

  楊浩哈哈一笑，看著一臉無奈的周曼媛：「那我們就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走，我幫你收帳去。」

  周曼媛感激的看著楊浩：「楊哥，這事和你沒關係，你又何必……」

  楊浩擺擺手，止住周曼媛接下來的話，站起了身子：「別見外，走吧，說走就走，我們收帳去。」

  ……

  凱歌公司大門口。

  看著凱歌公司的招牌，周曼媛的臉色有些緊張。

  楊浩發現了周曼媛的緊張，笑著打氣道：「不要怕，是他們欠我們錢，不是我們欠他們錢，我們是來討債的，氣勢上可不能虛，我告訴你，這事要是自己虛了，那就別想要到錢了……」

  周曼媛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你好像很有經驗啊？」

  楊浩齜牙一笑，拍拍胸脯道：「那是，我在國外賣東西的時候，可是經常討債呢，經驗當然豐富了……」

  周曼媛頓時有些好奇：「你去過國外？你都賣什麼呢？」

  楊浩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軍火。」

  周曼媛噗嗤一下子笑了：「你怎麼不說你賣原子彈呢？」

  楊浩攤開了手，很是無奈的表情：「你看吧，告訴你，你又不信……」

  周曼媛白了楊浩一眼：「我信你才怪。」

  楊浩搖搖頭，心道說假話你們就信，說真話你們一個二個都不信。

  楊浩還真在國外賣過軍火，那是他在一個小國家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向政府反抗軍出售了一大批的武器，其中大部分是AK47等槍枝，還有類似火箭筒這樣的重火力……

  不管周曼媛信不信，因為楊浩的「冷笑話」，周曼媛緊張的情緒也舒緩了下來，看了看門口的公司大門，周曼媛挺起了胸膛：「走，我們進去。」

  楊浩雙手抄在兜里，很是隨意的跟在周曼媛的身後，同時打量著這讓周曼媛緊張兮兮的凱歌公司。

  凱歌公司里有不少人，但是這些人卻並不是穿著整齊的辦公室人員打扮，而是一個個打著赤膊圍在一堆，每個人的手裡拿著幾張牌，桌子中央一大堆錢，這些人竟然在辦公室里炸金花……

  除開在外面拿著個小鏡子自顧自化妝的前台是女人外，一屋子的人都是男人，而且這些男人一眼看上去便不是什么正經人，有的男人身上有著紋身，有的男人染了頭髮……

  楊浩驚奇的掃了一圈，又看了看那個懶洋洋都不怎麼搭理人的女前台，側過頭疑惑的問道：「周曼媛，這凱歌公司是幹啥的啊，怎麼……這個樣子？」

  周曼媛靠近了楊浩，有些忌憚的看了看遠處的那群男人，低聲的解釋道：「我聽說這凱歌公司是什麼來錢就做什麼，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固定經營產業，不過大多是做建築拆遷這方面的……」

  楊浩搓了搓下巴，眼光落在那群男人的身上，笑道：「我算是明白為何這債難要了……」

  周曼媛無奈的低聲道：「可不是，這些人可沒幾個好人呢。」

  周曼媛走向了那懶懶坐在前台化妝的妖艷女子：「你好，我是茉莉香公司的，請問周總在嗎？」

  妖艷女子放下手裡的小鏡子，這才抬起眼睛，瞟了一眼周曼媛，轉過了臉看著楊浩，頓時眼睛一亮，這個男人好有男人味啊。

  妖艷女子坐直了身子：「周總啊，在他的辦公室里呢……茉莉香公司，你們是來討要欠款的吧？」

  周曼媛看著這女子的眼光盡往楊浩身上瞟，心中不由有著幾分鄙夷，但是嘴裡卻還是很客氣的回答道：「是的，我們能見見他嗎？」

  妖艷女子站起身：「跟我來吧，不過我勸你們別浪費力氣了，之前你們公司又不是沒有來過……」

  妖艷女子扭著屁股向著二樓走去，那群在打牌的男人有人轉頭看到走進去的周曼媛，眼睛一亮：「喲，來了個美女……」

  那群男人都轉過頭來，一道道眼光毫不掩飾的落在周曼媛的臉上，還有個黃毛青年伸手到嘴裡，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楊浩嘴角微微翹起了兩分，這哪裡是公司，分明就是匪窩啊。

  楊浩自然知曉做建築拆遷的老闆向來都是養著一幫人的，在拆遷時，這些人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威逼利誘，恐嚇，甚至使用暴力，簡單的說，這群人根本就是老闆養的打手，想來之前來催討欠款的便是被這些打手給打的吧。

  周曼媛被這些人放肆的打量著，頓時心中有些慌，上樓梯時一不小心絆著樓梯，整個人一聲驚呼頓時向著樓梯上倒去。

  楊浩眼明手快，伸手猛然抓住了周曼媛的胳膊，用力一拉，頓時將周曼媛的身子硬生生拉了起來，由於慣性，周曼媛一下子倒在了楊浩的身上，伸出另外一隻手，將她扶穩了。

  遠處那群男人頓時發出一陣爆笑。

  「美女看到我，都捨不得走路了……」

  「去去去，分明是看到我好不好？」

  ……

  口哨再度響起，那頭髮染成了黃色的青年衝著這邊怪叫道：「美女，過來我們聊聊人生吧。」

  周曼媛又羞又惱，正不知道怎麼辦時，楊浩輕輕笑著安慰道：「別管他們，一群小嘍嘍而已。」

  楊浩的聲音很平穩，讓周曼媛心中生出了兩分安全感，輕輕的嗯了一聲，不看那些鼓譟的男人，低頭往樓上走去。

  「你們等著，我先請示一下。」

  妖艷女子丟下一句話，敲門進去了，這一進去卻是好幾分鐘才出來。

  「周總請你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