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醫毒同源

  醫營。

  因為萱娘自己研究這南疆毒藥實在是沒有頭緒，於是叫來了孫凡臻幫忙。尤正坤從小用孫凡臻試藥、教他製毒，萱娘覺得孫凡臻是專業的，而她的現代思維告訴她，不要讓外行指導內行，要相信專業的人來做專業的事。

  萱娘自認接受了現代先進的醫學教育，奈何來到這裡之後，有些『水土不服』，無法使用醫療器械，各種實驗分析就是白搭，沒有現代藥物，萱娘只能尋找具有類似效果的草藥代替，還是有些不能徹底施展開身手。

  而青何姑娘這幾天一掃前幾日的喪氣，每天沒什麼事做，就在醫營待著。萱娘問她怎麼不去找孔伊川，青何臉頰上立馬飛上了兩朵紅霞，只不過由於面紗的遮擋，萱娘看不見罷了。

  青何看似輕鬆地說道：「沒什麼啊，我只是覺得萱娘你這裡缺人手嘛，雖然我什麼都不會，不過常言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還能頂個諸葛亮呢！不是，萱娘你別走，哎，我不是說萱娘你是臭皮匠。」

  孔凡臻在一旁聽著她們的對話，看著萱娘和青何打打鬧鬧，張了張嘴，沒好意思問出口，俊秀的臉上充滿著疑惑，他在心裡想，這諸葛亮是誰？是個皮匠嗎？

  又一天快要過去了，流汐城外的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空氣中有著冰冷刺骨的潮濕感。

  萱娘已經和孫凡臻一起討論了很多次，她的那幾本醫書也早已經被翻來覆去的看了五六遍。萱娘的心中越來越急躁。突然，萱娘把手裡的醫書『砰』一聲拍在了書桌上。緊閉著雙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嘴裡還在念叨著：「不看了，不看了！」

  孔凡臻看著難得如此暴躁地萱娘，放緩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小五姑娘怎麼了？沒有頭緒嗎，慢慢來便好。」

  「我怎麼能慢慢來！」萱娘一聽孔凡臻這話更是像被點著了的炸藥一樣，語氣帶著責備：「如果在那些藥吃完之前，研製不出徹底的解藥，難道要青何永遠要受這種折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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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凡臻咬咬下唇，少年的眼眸中竟漸漸冒出淚水，叫人看了禁不住心生憐惜。

  「萱娘，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孔凡臻還是少年心性，受不得委屈，聲音里還略帶著哭腔，說著說著眼淚竟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急昏了頭的萱娘，其實話剛說完，她就後悔了，見到此情此景更是在心中暗暗責備自己，小凡好心好意地勸我，我卻這樣指責他，沖個孩子發火，真是看書看昏頭了。

  現在這狀況好像有些尷尬，作為活躍氣氛小能手，擁有多年櫃姐經驗的青何姐姐怎麼可能坐視不管，於是，青何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咳，兩位好漢本是醫毒同源，我知道兩位為了我的病情真的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嘔心瀝血肝腦塗地，小女子無以為報，也不能以身相許。就只好給兩位唱歌小曲兒消消氣兒了。」

  說罷，青何便開口唱了一曲南疆小調，灩姬的嗓音果然是名不虛傳，即便青何只在之前待的青樓里聽了聽人家唱的，如今現學現賣，倒也唱的有模有樣，十分動聽。

  一曲唱罷，青何見孔凡臻狀若沉思，又轉頭看向另一側的萱娘，咦，萱娘也是眉頭緊鎖的樣子。怎麼回事，她隨便唱首歌活躍活躍氣氛，怎麼聽得這兩個人，好像都開始思考人生了。

  「小凡。」

  「小五姑娘。」

  萱娘和孔凡臻同時開口，兩人的目光里皆是有些激動地神色，孔凡臻的眼淚還沒擦乾呢。

  「你也想到了，是不是。」萱娘笑著開了口，眉眼間一掃往日的愁雲慘澹，像是雨後初晴。

  孔凡臻聽到萱娘的話之後，也彎了彎唇角，輕輕頷首，擦了擦眼淚，隨後看向青何：「姑娘的毒有希望解了！」

  青何？

  這兩位到底是怎樣進行思想交流的？就一首歌的時間我的毒就能解了，剛才我們三個的思維還在同一個次元嗎？

  看著青何大大的眼睛裡裝著滿滿的疑惑，萱娘沖她挑了挑眉：「想想你剛才說的話。」

  青何心想，原來你們真的沒有在聽我唱歌。

  「不能以身相許？」萱娘搖了搖頭。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孔凡臻使勁搖了搖頭。

  「是醫毒同源！」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所中的毒乃是南疆特有，說是無法根除，很難醫治，但這片土地上，還有什麼毒比孔伊川所中的血封喉更難醫治呢？」

  「這毒，和血封喉有關？」青何舉手提問。

  「太有關係了。」孔凡臻接著說道：「醫毒同源，那想必青何姑娘也能明白，製作解藥其實也就是在研製毒藥是一步步如何煉成的。我哥哥所中的血封喉，是一種特殊樹木的分泌物，而這種樹為南疆所特有。」

  「如今青何姑娘中的毒和那血封喉很可能是同根同源，也就是以血封喉為基礎，製成的一種新毒藥，據我所知，在南疆地域，能稱得上是無藥可解的，也就只有血封喉了。」

  如今這紅背竹竿草也成了青何姑娘唯一的希望，那麼萱娘就對此事更加上心，也告訴了她自己在戰事結束後去找藥的事。

  「萱娘，等打完仗以後，就要和孔凡臻一起去找那什麼紅什麼草的事，你和安定王說了嗎？」青何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萱娘聽到青何這樣問，倒是有些心虛的看向她：「還沒有，不過我想王爺應該會理解我的，畢竟我是為了救你和孔伊川的命。對吧？」萱娘笑了笑。

  青何心想，哎呀這個傻姑娘，不會還不知道安定王打算戰事一結束，就帶她回皇城，然後向皇上請旨賜婚。哎，安定王贏了的話，什麼賞賜都不要，只要，迎娶她。

  青何想到安定王讓她幫忙做戲的時候，告訴她的這些事，心下一陣羨慕。不過很快，就變成了有些害怕。

  如果萱娘打算戰爭結束後，和孫凡臻那娘娘腔一起去找草藥，那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找到。這親還成不成啊？清河現在靠著小藥丸，最多還有一年的壽命，無論如何，她還是很想看到他們成親，還要去吃他們的喜酒呢。

  不過這邊，萱娘已經開始和孫凡臻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來，找到紅背竹竿草以後，各種藥材的劑量用法該是多少？看起來對著紅背竹竿草，他們倆是勢在必得了，這一趟估計非走不可了。

  青何在心裡默默想著，安定王，不要怪我啊，你打完仗之後老婆跟人跑了，不光是我的錯，孔伊川他也有份啊，他也身中劇毒了，本來是為他采草藥的啊，我只是順帶的那個那個，千萬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