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闌尾炎
2024-08-02 20:31:55
作者: 獨笑紅塵
可是館長卻一直圍繞在萱娘的身旁,像萱娘索要答案。在館長看來,萱娘從頭到尾的舉動都非常怪異,若說萱娘真的不知道,他實在不相信。萱娘定然有所隱瞞,只是不知道這女娃到底在避諱什麼。
「萱娘呀,你就實話跟老夫說明白吧。這孩子也是在太學醫館長大的,是我們三個老頭,從小看到大的,品性不壞,就是人孤僻了些。
他從小就被視為異類,同齡人見她都說她是怪物,走在街上還會被菜葉子砸。他承受著常人沒辦法承受的痛苦,這才一直喜歡躲在黑暗中。
你要有什麼方法趕緊講出來,治癒他可是我們三個老頭一直以來的心愿。」
萱娘從館長的話語中聽出了沉重感,這位少年似乎對館長來說與眾不同。難道他的身份和館長有關係?說真的,真沒必要治,不影響生兒育女,也不影響下一代生長,更不影響壽命,何必要執著一張表皮。
再見館長如此可憐的神情,萱娘這才大概的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東西告知他,同時也表明由於條件的限制,的確是沒法治療。
館長知道之後再三確認,「真的不會遺傳給下一代?也不影響壽命?」
萱娘翻了個白眼,「不會,其實就是基因突變。根本不會遺傳。他要是真的擔心啊,我到可以為調製一些顏料,讓他塗在身上,這樣的話看上去不就正常了。」
館長聽後非常激動,他還以為少年得了什麼不治之症,總是時時刻刻在等待著死亡的到來。知道不影響壽命,便也沒什麼害怕的。趕緊將這個好消息去告知給那位少年。
萱娘則是非常苦惱。她的考試怎麼辦?過來的時候不是說讓他治癒一位病人,便能拿到醫師證。這下到底要怎麼辦?偏偏館長在這個時候還離開了。
這一拖就是好幾天,萱娘惦記著自己山下的門面,可是拿不到醫師證又遲遲不能開張。萱娘心裡非常焦急。
終於在幾天之後,機會來了!
萱娘正在病房裡巡查著,原本想從這些病患中挑選一個作為自己的考試實驗人,卻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喧鬧聲。
似乎是一位婦人哭得非常傷心,聽那聲音好像是從太醫館的大廳傳來,離病房有一段距離。其他的倒是聽不見,聽著婦人哭得非常悽慘,貌似是哪位親人突然去世了。
難道有病患無法治癒死在醫館?萱娘知道其中的嚴重性,若是被傳出去,大家又該說太學醫館的人也是一群庸醫。這種突然暴斃的事件,對醫館的名聲非常不好。
想到此,萱娘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得去一趟。
剛到大廳,眾位學子都一陣歡呼。大聲叫喊著說女神醫來了。萱娘還未阻止,就看見剛剛哭泣的婦人跪在自己面前,嘴裡也是哀求著,一口一個萱大夫女神醫的。
仔細看看怎麼感覺好像是熟人?萱娘看了半天沒認出來,但注意力已經被旁邊放在地上的小男孩吸引。
小男孩已經暈過去,右腿蜷曲著。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嘴唇烏紫。萱娘知道這不是中毒,是疼暈過去了。
疼痛過度的人才會出現嘴唇烏紫的狀況,如此看來,這不是一般的病。
再看看小男孩的姿勢,身體弓著,像個蝦一樣,看她的手抱著的位置,貌似是肚子疼。
萱娘右手戳了戳他的右下腹部,男孩子又痛醒,大聲的哭了出來,殺豬般的尖叫聲,就好像有人要殺了他。
婦人趕緊過來抱著小男孩,嘴裡一直安撫著,哭喊著。
「我的孩子,你到底是哪疼,你告訴娘親,你到底是哪疼呀!這到底是怎麼了,他為什麼會突然疼呢。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快要疼死了。求求你救救他!」
看著小男孩疼痛,婦人非常緊張,一直語無倫次,說不清來由,只是一個勁的哀求著萱娘。
萱娘同一個問題問了好幾遍,也沒有得到答案。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聲音非常耳熟。
「大夫,小兒大約哭了一整天,早上用過早膳之後,便突然大哭。原本只當小孩胡亂玩鬧,並沒搭理,之後察覺到事有異常,便請過大夫來看。始終沒能看出個究竟,小兒一直捂著她的肚子不讓人碰。大夫可曾看出什麼?請大夫出手救治,緩解小兒疼痛吧。」
這話文縐縐的,又非常客氣,萱娘正思索當中。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竟然是之前跟她有過交集的丞相。之前丞相的兩個女兒出生發生高熱,感染瘟疫,最終什麼情況也不了了知。怎麼今天又是個兒子病了?好吧,古代官員的孩子特別多。
依照丞相的話,萱娘可以確定,小孩這是急性闌尾炎發作了。
而且發作有一段時間了,再不趕緊治療,小孩真有可能被疼死。沒有時間寒暄,萱娘立馬下令,讓幾位師兄,幫忙把小孩抬進去。
同時又派人趕緊去尋找三位師傅,這種病症,萱娘一人無法完成,必須得有人幫忙。
婦人見萱娘行動,內心非常歡喜,確定他兒子有救了。同時又有點擔心,不知道小孩到底是什麼毛病,採用的治療手法又是什麼?一般大夫不是開個藥方就行了嗎?為何要把他的兒子抬進去?婦人很不理解,害怕自己的小孩受傷。
所以在萱娘離開之前,趕緊拉住了他。「大夫,我兒子他到底怎麼了?你們要把他帶去哪兒?」
因為婦人是小孩的監護人,有權利知道小孩的病情。萱娘毫無保留的說到:「急性闌尾炎。說通俗點,就是她肚子裡的某塊肉有炎症,必須得進行手術。」
婦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半天沒反應過來,反倒是左相非常機靈,立刻在旁邊問道:
「什麼是手術?」
萱娘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如實相告。「就是在肚皮上開個小口子,在那塊發炎的肉割下來,再縫合傷口,加以藥物輔助,把病人的病情治好。」
夫人回過神來,聽的心驚膽戰的,明白了之後立馬拒絕。一個勁的搖著頭,阻止著萱娘:「大夫,你這不是治病,是害命啊。我不用你治了,你把我兒子還給我,求求你了,你把我兒子還給我。兒子要是沒命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然後又轉頭對左相哀求:「老爺,求求你了,讓他把孩子還給我們吧。寧可讓他死在我懷裡,也不能讓他屍首不全哪。這是什麼大夫,分明是個妖女,開膛破肚從未聽說過,老爺趕緊派人把孩子奪回來吧。」
婦人的言語中雖然充滿著謾罵,但萱娘並未反駁。畢竟開膛破肚這種事,對於古人來說,的確是天方夜譚,著實令人難以接受。可是這個小孩的情況,除了手術別無他法。
萱娘只能耐心的努力的勸著婦人:「夫人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把小公子平平安安的交給你。令公子的情況非常危急,再等下去,可能真的性命不保。就讓我試一試吧,我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治好他,只要你能同意。大人,請您諒解萱娘,勸勸夫人吧!」
左相在旁邊,沉默不語,認真思索,最終嚴肅的問道:「除了手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沒有。」萱娘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左相言語中充滿著威脅的意味,最終還是同意了。「好吧我同意。但是我警告你,若是小兒有個萬一,我定讓你血債血償。」
萱娘沒有回答,只是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福了福身行了個禮,便快速往後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