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洛國位於蒼茫大陸東南，汪洋東海之濱。

  龐大的國境內，有一條蒼茫江河自西向東順流而下，貫穿整個洛國，匯入東海，此水名為洛河。

  

  洛河蜿蜒曲折，有九曲之象，水勢奔騰洶湧。

  秦府所在的天水城便位於洛河中段位置，傍水而建，附近有一座連綿不斷的山脈，名叫天靈，也是天水城名字的由來。

  秦問一路疾走，很快就出了城門。

  城門外是一塊的大理石廣場，瀕臨洛水而建，靠著洛水的一邊，碼頭林立，各種幾層高的大船揚著風帆，正在激流洶湧的江河上往來。

  秦問站在碼頭靜靜等候著，由於四叔秦電子孤僻沒什麼朋友，所以除了秦問以外，包括他自己都沒來迎接。

  時間緩緩流逝，已是日上三竿，秦問恰著時日，心中估什麼時候到。

  就聽到碼頭突然響起喧囂。

  「來了，來了！」

  「我的天，好大一艘船，」

  「憊懶貨，趕緊起來，大生意來了。」

  人群動，等候許久的苦力中有人罵罵咧咧。

  秦問跟著望去，就見到遠處江邊，一艘赤紅巨掀起駭浪如潛龍過江般在江面緩慢前行，因為它實在太過龐大，吃水較深，所以在這種水位相對比較淺的河道行駛較為吃力。

  在巨之上，亭台樓閣林立，檐角下有風鈴晃動，發出空靈的清脆聲，偶爾燕雀驚飛繞著足有四層樓高的房檐盤旋，煙霧繚繞中，頗為震懾人心。

  巨緩緩靠近，在碼頭附近發出一聲輕響，拋了錨，旋即便有摺疊的樓梯從船板上打開，推了下來，剛剛好觸碰到大理石廣場上。

  船上早早等候的客人，紛紛沿著樓梯往下走，眼中或好奇，或欣喜，其中顏自是神采各異。

  雖然天水城很大一部分也算靠水吃飯，秦問也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景象，頗為震撼。

  秦問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巨下來的人，很快便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

  他實在太顯眼了，比身旁的人都高出一個頭來，赤銅的皮膚下肌肉矯健，充滿爆炸的力量感，一雙虎目幽黑髮亮，不怒自威，秦問想不看見他都難。

  「琅天！」

  秦問高喊一聲，朝著那人揮手，笑著眨了眨眼睛：「這裡。」

  高個子昂了昂頭，順著聲音掃視過來，隨即臉上掀起一抹欣喜，他蠻橫的掀開人群，引得諸人怨聲載道，敢怒不敢言。

  「問哥！」

  秦琅天快步走到秦問跟前，本是兇惡的臉上浮現出傻笑，呆呆的撓了撓後腦勺。

  「臭小子，可以啊！混得不錯嘛，越來越壯實了。」

  秦問打量著比他還高出半個額頭的秦琅天，朝他口捶了一拳，笑罵道。

  「那是！」

  秦琅天笑著應道，看著他那鼻孔都快要翹到天上的樣子，神氣得很，旋即他一笑，出一個眼神，擠眉弄眼道：「怎麼不見秦雪兒，這麼多年過去，你不會已經把她弄到上去了吧！」

  「我是那種人嗎？」

  秦問神一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了鼻頭，搖頭苦笑道：「我和她早就不可能了。」

  旋即，他便在秦琅天驚訝的目光下，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

  了解事情經過後，秦琅罵一聲，暴跳如雷，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隨時都要暴走。

  「小師弟，罵人可是不好的哦！」

  就在秦琅天處在暴走邊緣的時候，在他耳邊響起一陣俏麗的笑聲，他的脾氣也是隨著這笑聲如氣的皮球一般在秦問啞然的目光下急轉直下，眨眼間又換上了那人畜無害的傻笑。

  香風撲面，秦問迎聲望去，就見一名約莫十六七歲的花季少女陪在一名中年男子身邊正從碼頭緩緩走來，她秀雅絕俗，在陽光的照耀下，容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美目流盼向著倆人望來，桃腮帶笑，氣若幽蘭，當真美的不可方物。

  不止是秦問一人看得痴了，所有人都在為之。

  「孽啊！」

  直到那少女走到近前，秦問這才回過神來，感嘆了一句。

  「你罵誰呢？」

  少女粉輕啟，嘴角噙笑，明眸瞪了眼秦問，柳眉杏眼微微一挑間，別有一番顧盼生輝的味道，在他旁邊的中年也是好奇之打量著他。

  「咳咳……」

  秦問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輕咳一聲，乾笑著解釋道：「美之極，若，這是讚譽。」

  「伶牙俐齒。」

  少女嫣然一笑，絢爛奪目，了時光，她自報家門道：「花碟衣，琅天的師姐，這位是我父親。」

  「小子秦問，見過花前輩，蝶衣姑娘。」

  秦問低頭連忙行了一禮，目光飄忽，都不敢正眼去看少女，害怕沉浸其中。

  經過方才的小插曲，幾人相互也算熟絡了起來，秦問與秦琅天算是半個主人，便帶著倆人逛了一下天水城，然後徑直回了秦府。

  一路有人向秦琅天打著招呼，顯然哪怕他常年不在秦府，單單大宗門這個身份就讓他的存在感十分強了，秦琅天似乎也挺享受這待遇，頻頻點頭致意，一行人去了長老秦電的別院。

  父子見面一頓寒暄過後，又將花氏父女安頓好，秦琅天悄悄拉著秦問回到自己小院，正打算刨根問底，就聽外邊喊著。

  「琅天哥哥，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熟悉的聲音傳來，秦問神一動，一臉訝然，倒是秦琅天比較直接，眼中掀起一抹怒意，回頭對著秦問稱奇道：「這還有臉來？」

  隨即，走上在前去，打開院門，正巧看到換了一身白衫的秦雪兒明眸顧盼，打量著，在他旁邊跟著尚未離去的李劍道。

  秦雪兒顯然沒有料到秦問也在，臉上尷尬一閃即逝，原本準備好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可以啊！秦雪兒。」

  秦琅天率先發難，道：「當年麻雀攀上枝頭變鳳凰，瞧不起我家兄弟了？」

  「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琅天哥。」

  秦雪兒眼中掠過一抹難。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說！」

  秦琅天蠻橫的一把抓過她的手腕，神情嚴厲，追問道。

  說？這讓她怎麼說，秦雪兒目光躲閃，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不懂嗎？意思她並不想和這樣一個人呆在一起，我知道秦雪很尊重你，但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放開！」

  一旁李劍道眼神遂然間鋒利起來，鋼筋鐵骨般的手抓在秦琅天胳膊上，劍意從生。

  「這裡哪裡有你一個外人說話的份？滾開！」

  秦琅天眉宇間掀起一抹怒火，驀然大喝，手腕微微一震，甩開李劍道鉗住他的手掌，那些透體而出的劍意在他胳膊上肆虐，卻只留下一道道淺痕。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秦雪兒粉拳緊握，都微微顫動著，隨後她看著秦琅天，認真的搖了搖頭道：「琅天哥，我們都不小了，應該保持點距離。」

  「所以你就因為這個小白臉，當眾拒絕問哥，一點面子都不給？」

  秦琅天緊盯著她，一手指著李劍道，難以置信道。

  「放肆！」

  李劍道神無比難看，他從來都是被人眾星拱月的存在，何曾像今天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受到別人言語上的侮辱，天關境的實力爆發開來，劍意將整個手掌都包裹住朝秦琅天拍擊過來。

  見狀，秦問眼神一凝，卻有一道身影在他之前已經出手，秦琅天一拳揮出，根本沒有動用靈力，只憑肉身力量，便將全力一擊的李劍道擊飛在地，他一雙虎目俯視著李劍道，喝道：「找死啊！天關了不起嗎？」

  「好，很好……」

  嘴角溢血的李劍道從地上站起來，殺意凜然的盯了秦琅天一眼，甩袖離去。

  「你太過份了！」

  目睹這一幕秦雪兒，嬌斥一聲，甩秦琅天的手，目光掃過秦問，眼中似有一抹恨意，道：「秦問，如果這就是你的手段的話，也太往我失望了，年終大考上，我等著你走到我面前來。」

  說完，她追著李劍道離去，顯然秦雪兒將這一切都怪罪到了秦問的頭上。

  秦問似笑非笑，不以為意。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秦琅天，高喊道：「秦雪兒，記住今天，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應該知道問哥的天賦，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