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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十心軒十倍苦心,紫岩城美人太多

2024-05-03 12:57:58 作者: 西風怒

  當夜,凌風與曹玉書留宿在武院當中。

  短短一夜停留,第二天清晨就要出發了。既然家中安排有了陳老爺子的交代,必定是萬無一失的,凌風也便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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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一輪缺月掛在天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甜甜的花香氣,熏人至欲醉去。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凌風今晚所留宿的地方,正是前世他拜入石師門下,居住了數載的所在。

  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凌風一時無法入睡,披衣而起,走到了門口處。

  回過身來,抬頭望去,再那本來應當掛著一幅匾額的地方,此時空空如也,顯示著這個地方還沒有人居住過。

  「十心軒!」

  凌風心中默念著這三個字,一時竟有幾分痴了。

  恍惚間,借著朦朧月色,溶溶花氣,他似乎可以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一筆一划在寫下這三個字來。

  「以十倍的苦心,縱萬千苦難,絕不放棄!」

  不知不覺間,凌風口中喃喃著,念出了當年少年寫下「十心軒」三字時的用意。

  「十倍苦心!」

  「呼~~」

  凌風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平復了下來,向著軒外走去。

  十心軒寬敞舒適,外圍周一圈迴廊,在迴廊與十心軒之間,遍植了上百本的花草,尤其又以夜曇為主。

  每逢夜半,夜曇花開,那清幽又雋永的香氣就會瀰漫在整個十心軒中,陪伴了凌風不知道多少個苦苦煎熬,練武不輟的夜晚。

  凌風在花圃與迴廊間,不知道徜徉了多久。在這方小天地中,既沒有他的任何痕跡,又無所不在,都是他的痕跡。

  沉浸其間,幾乎不知時光之流逝。

  當凌風醒覺的時候,月漸偏西,夜已深了。

  正要回屋時,一個白影,從不遠處的迴廊走過。

  「咦,大師兄?!」

  凌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白影的身份,正是曹玉書,還沒等他招呼呢,曹玉書也發現了凌風,便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凌兄弟,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休息?可是不習慣這裡?」

  曹玉書臉上帶出幾分笑意,關心地問道。

  「不會,這裡非常好,我很喜歡。」凌風也笑著答道,目光一掃,便看到曹玉書的手上多出了一個黑漆漆的盒子。

  這盒子似乎有些沉重,曹玉書都沒法把它納入袖中,而只能用手托著,這才顯得這麼明顯。

  「玄沉鐵木盒!」

  凌風神色動了動,這玄沉鐵木盒可不是尋常事物,乃是武院之中專門以之儲藏特殊寶物之用。

  「在這半夜裡,大師兄專門跑一趟去取,看來盒中寶物非同尋常啊!」凌風有些明白了,心道:「怪不得大師兄執意要多留一日,看來是另有目的了。

  」

  雖然心中好奇,但凌風並沒有多問什麼,而是將目光從玄沉鐵木盒上移開,恍若未見。

  曹玉書似也有些心事,完全沒有察覺到凌風的神態變化,繼續道:「習慣就好,此處不錯,特別是夜半時,月色與花香交融,再有三二知交好友,溫酒閒話,真是一大樂事。」

  「凌兄弟你喜歡的話,這次要是一切順利,回頭我們就是師兄弟了,為兄一定稟告師傅,讓此軒為師弟居所,如何?」

  「那就太好了,小弟先謝過了。」

  凌風面露喜色,忙不迭地應了下來。這十心軒承載了他太多的記憶,他也的確是想重新居住在這裡。

  到得那時,還要重提「十心軒」匾額,既承天命而來,負天下之重任,更當以十倍百倍苦心,做那獨一無二之人。

  閒話里幾句,曹玉書畢竟心中有事,約定了明晨出發的時間,就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目送曹玉書的背影遠去,凌風略皺了皺眉頭,心中道:「看來這次石師的麻煩不小,不然大師兄最是豁達的性子,不至如此心事重重。」

  「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前世為何不曾聽他們提起過呢?」

  「還有……大師兄他……」

  凌風記憶中的大師兄曹玉書,臉色一直有些蒼白憔悴,時不時的更會輕咳數聲,更被武院中人冠以「病書生」之名。

  然而此時的曹玉書,翩翩佳公子,溫潤玉郎君,哪裡有病書生的模樣?

  「短短几個月而已,就讓大師兄前後有了那麼大的變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凌風眼中瞳孔收縮了一下,天上揮灑下來的月光似乎也隨之匯聚,在他的眼中閃亮了一下,劍尖般的鋒銳。

  「很快,很快我就會知道了。」

  「前世的我錯過了,今生正可參與其中!」

  凌風一念既定,再不多想,走回了十心軒中。

  隔著一扇窗戶,他對月在床上盤膝而坐,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過片刻功夫,仿佛風氣初生一般,一呼一吸的聲音,由無到有,自小而大,從無形化作有質,恍若整個十心軒都活轉了過來似的,在勻勻地呼吸著。

  一夜再無話,轉瞬到天明。

  東方天際,剛剛蒙蒙亮了,那城郭猶自籠罩在睡意當中,炊煙還在醞釀不曾繚繞,縱是活潑的犬兒,也還在酣然夢中。

  只有,此起彼伏的雄雞鳴唱,伴隨著兩道人影,離城而去。

  「曹兄,我們這是去向何處?」

  「北邊荒原,元陽山下,與石師匯合。」

  「石師在元陽山?」

  「嗯,我們要去那裡取一物,然後再深入荒原……」

  ……

  凌風與曹玉書兩人並肩而行,安步當車,一邊走著,一邊閒談。

  他們並沒有乘坐車馬,乃是因為這一路過去,多是峻岭重山中行走,車馬也不過是累贅罷了。

  凌風還是昨日般模樣,身後依舊背負著劍匣;曹玉書也還是一身白衣,不同的是在後背上,多背負了一個兩巴掌大小的包裹,四四方方稜角,顯出一個盒子模樣。

  此時還遠遠未進入荒原,路上並沒有太多危險,有曹玉書相伴,自然輕鬆地很。

  經過一夜的修養,曹玉書的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一邊走著,一邊不忘與凌風閒聊。

  「凌兄弟,為兄有一事不解,你可知道荒原有多危險嗎?」

  「知道啊,以小弟如今的修為,若無曹兄相伴,怕是一入荒原,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凌風自然而然地答道,事實上當不至此,以他的經驗,趨吉避凶之下,在荒原處怕是未必就比曹玉書差得了多少,但是修為還遠遠不足以應付荒原兇險,卻是肯定的。

  「那為兄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要堅持同往?」

  曹玉書這個疑問昨天就存在了,只是當時不好當場相詢,夜裡又心中有事,這才耽擱到了現在。

  凌風微微一笑,知道是他這個大師兄是個坦蕩君子,有事不會暗自揣度臆測,而會坦然相詢,早就知道會有此問。

  他自然不會直說這是基於對石軒性格與喜好的判斷,他想要拜入石軒門下,既無前世那般在絕望中猶自不放棄的大決心與意志來打動,就只好通過這般舉動來讓石師承認了。

  凌風想了想,道:「曹兄,小弟我在武學中,曾聽過一個故事,閒來無事,講給曹兄聽聽如何?」

  「呃~」曹玉書不解其意,但還是點了點頭,「凌兄弟你且說,為兄聽著呢。」

  「以前有一個美人,身份尊貴,時人為奉承於她,獻上駿馬數匹,皆高大雄峻,能日行千里,只是脾氣暴烈,非英雄豪傑不能壓服。」

  「獻馬者本是為奉承而來,自然怕討好不成,反而導致美人為烈馬所傷,那就嗚呼哀哉,故而連連叮嚀,說須讓馴馬人將馬匹馴得溫良,方可騎坐。」

  「美人道,何須如此?馴馬小道爾,吾自為之!」

  「眾人驚訝其言,忙問其詳……」

  曹玉書本來無可無不可,此時卻漸漸沉浸到了凌風所說的故事裡去了,聞言接口道:「然後呢?美人怎麼說?」

  話一出口,他便不好意思地笑道:「為兄多口了,凌兄弟繼續。」

  凌風洒然一笑,繼續道:「美人當著駿馬和眾人,讓下人取來苜蓿、皮鞭、匕首,說『先誘之以苜蓿;不從者,當以鞭笞之;再不從,則以匕首殺之!』」

  「如此,無不可馴之烈馬;若真不可馴,

  殺之可也,以戒其餘!」

  「啊~!」

  曹玉書吃了一驚,在這話中,他聽出來酷烈的決絕,赤裸的功利,上位的權謀……實在不能想像是出自一個身份尊貴的美人之口。

  一時間,他又似是若有所悟,依稀間似乎把握住了什麼。

  「曹兄……」

  凌風看著曹玉書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我不想在這個時候留在紫岩城中,就是因為城中的『美人』,實在是太多了。」

  「我可不想挨鞭子,更加擋不住匕首。」

  「與之相比,荒原可為樂土也!」

  「哈哈哈~~~~」

  兩人齊聲大笑,曹玉書一邊大笑,一邊口中複述著:「美人,美人,城中的美人太多了,哈哈~~」

  凌風的美人烈馬說,不僅是解了曹玉書的疑惑,更讓雙方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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