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相

  確定了鄧長生就是蛇精的同時，我也想通了很多事。

  包括這古墓中被碾殺的那些屍人，八成就是死於這鄧長生的蛇毒一事。

  直到我回過神來，心中是大叫不好，也趕緊抓了把泥土，就要蓋住自己散發人陽的天靈。

  可也就在這時，鄧長生那拉成一條線的蛇眼，直勾勾的就掃向了我們這邊。

  

  「出來吧，別藏了。」

  我聽得咬牙，但也沒有辦法，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疏忽。

  我應該在確定鄧長生是妖的那一刻，就想到蓋住自己的人陽。就像之前我去骨人溝時說的一樣，這邪修的生靈，對人陽非常的敏感。鄧長生既是蛇妖，那麼當然也在邪修。

  「小翠，放我下來，快！」我當然不能讓鄧長生發現我的虛弱。

  小翠點頭將我放了下來，我也摟著小翠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氣，招呼著小翠一起，奮力的站起了身。

  鄧長生直勾勾地打量了我們一番，神色中帶著一絲意外：「鄧某並不認識兩位吧？兩位，為何而來？」

  「我們確實沒見過面，但你鄧長生的大名，可是在我們那兒掛了號的。」我笑著，同樣直勾勾盯死了鄧長生。

  「哦喔~~」鄧長生挑眉，「那你們那兒，又是哪兒？」

  「萬里深山，斬妖洞府。」我順著回。

  「斬妖洞府？沒聽說過，」鄧長生搖頭，卻再次盯著我和小翠一番打量，「但既然是洞府，必定有大王。你們的大王，又是誰啊？」

  我趕緊在暗中拍了拍小翠的後背，也用只有她能聽到的細聲，讓她化出與這鄧長生一樣的蛇眼。

  小翠當然照做，頓時，鄧長生也盯著小翠的蛇眼微微地皺了眉。

  見狀，我也趕緊就乘著回應：「我們的大王，就是守山人！」

  鄧長生眉頭更是一緊，也直勾勾地盯向了我。

  我也絲毫沒有避開他的直視，就同樣盯死了他。

  「我們奉守山人大王之命，特來這長河村捉拿你！如果你識相的話，現在就跟我們回去！不然，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我搬出守山人的名頭，一，是為了震懾這鄧長生。二，是因為我說得確實沒錯！鄧長生，才是守山人要我們平的這長河村的「事兒」！

  是的！剛才確定鄧長生就是蛇妖的那一刻，我一下就想通了！

  厲鬼王氏的索命，根本就不是守山人讓我們來平的那件事兒！

  四載三妖，人不過五。這厲鬼王氏，就復仇了牛娃他們三個將自己沉塘的人。那麼，就算王氏是厲鬼，就算她想殺了長河村裡的所有人。但她直到被這鄧長生吞了鬼身，也就只殺了牛娃這三個人。

  雖然王氏已經被怨恨所支配，已經化為厲鬼回不了頭，但王氏，並沒有壞了守山人的規矩！

  反觀鄧長生屋子裡那「十八羅漢」……

  之前村長說過，只要按照鄧長生的安排，每年送一個童子給觀音菩薩，那麼那一年的三個觀音誕辰，必定能夠求子得子。

  而按照村長描述，這樣的現象，是從四年前開始的。

  那麼，鄧長生的屋宅里，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死嬰？

  一年一個，四年前開始，就只有四個才對。

  其他十幾個怎麼來的？

  很簡單，兩個可能。要麼是他這些年搶來的！要麼是他按照長河村的方式，從其他村子裡騙來的！

  而不管他是怎麼弄來的，肯定都已經超過了守山人定下的規矩！

  所以這鄧長生，才是守山人要平的「事兒」！

  隨著我的話語，鄧長生直接沉了臉，就伸著嘴裡的長舌，不停地舔著他的嘴角。

  我也知道，此時鄧長生的心緒，必定十分的複雜。

  他明顯知道自己壞了守山人的規矩。

  那麼，他現在思考的，要麼是殺了我和小翠潛逃。要麼就是聽我的話，跟我回去見守山人。

  我暗自深吸了一口寒氣。因為這兩者之間，我覺得，他八成會選擇前者！

  原因很簡單。

  他之前就算被厲鬼王氏的火光黑霧灼燒，也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這說明，他根本就不用躲在這古墓中。或者說，他進了這古墓，並不是在刻意躲避王氏。

  他能夠輕鬆地對付厲鬼王氏。

  那麼，這些天他一直待在這古墓里，當然是在做著什麼、他認為比對付王氏，還要重要的事兒。

  而他既然守在這山頂的平台上，那麼也就說明，他認為比對付王氏還要重要的事兒，也就在這平台上。

  我沒有移開盯死鄧長生的視線，但我實在想再看一眼那花壇懸棺上的人形果實，因為我想確定一下，那人形果實……成熟了沒有！

  不錯！鄧長生避開厲鬼王氏，一直守在這古墓洞天裡，八成就是在等那人形果實成熟！

  雖然我不知道那人形果實是個什麼情況，但我看見那果實的第一眼，就發現了那果實中，運轉著一股洶湧的氣！

  那麼，那人形果實，八成是能夠提高自身道行的珍寶！所以鄧長生這些天，一直守在這洞天裡！

  確定了這些因素，又話說回來。

  這等了這麼久的珍寶，就在眼前，鄧長生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它，轉而跟我們回去見守山人？

  所以我覺得，鄧長生八成會對我們動手！

  我咬牙暗自捏了道雷符。

  雖然我不知道，這雷符能不能重傷鄧長生。也不知道，我此時再用這雷符，會不會和王氏一個下場。

  但這世上的事兒，就是這樣。

  很多時候，我們根本就沒得選擇。很多時候，我們也必須因為一些小小的疏忽，付出沉重到自己無法承受的代價！

  至於小翠。

  我還真不知道，小翠能不能對付這鄧長生。畢竟連王氏拼盡一切用出的那些火光黑霧，也無法傷害到這鄧長生的鱗甲蛇身。

  下一瞬，同樣直勾勾盯著我的鄧長生，猛地伸出了他的手，然後……撓了撓頭？

  「我怎麼記得，我並沒有破壞守山人的規矩啊？」鄧長生臉上的深沉，變為了疑惑，「我每年殺的那些豬玀，從來都沒超過五個啊。」

  我聽得咬牙，也真沒想到，這鄧長生竟然會為自己辯解：「那你今年，殺了多少孩童？」

  「五個！剛好五個！絕對沒有超過守山人的規矩。」鄧長生滿臉笑意。

  我冷哼了一聲，暗自捏著雷符的手也緊了緊：「加上王氏，不就超過了嗎？」

  「小子，王氏可不是我殺的，她是被那些呆瓜沉塘而死的啊。」鄧長生還是笑。

  「屁話！」我瞪了眼，「鄧長生！那晚你之所以讓村長他們去抓王氏，必定是因為王氏看到了你的秘密！而你的秘密，也就是在屠殺那些孩子！」

  「是你害怕王氏曝露你的罪行！所以你用了妖術，讓王氏和牛老實睡在一起！也是你用妖術，讓所有趕過去的村民陷入幻覺，讓他們看見王氏伸出蛇尾！」

  「王氏根本就不是妖！她連守山人都不認識，她怎麼可能是妖！」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失憶了的人！」

  「你為了掩蓋自己屠殺那些孩子的秘密！為了讓這長河村的村民，繼續給你獻上「童子」！所以你設計了那一切！讓村民們去除掉王氏！」

  是的！這一切我都想通了！

  我們去水塘時，王氏挾持了村長，說整個長河村的人都死有餘辜。這是因為她必定發現了鄧長生的秘密！知道村民們在給鄧長生「送童子」！

  那麼，她必定也就是因此被鄧長生謀害！

  五大仙家，皆通魅術。鄧長生身為蛇妖，自然是柳仙一門。

  是他用魅術蠱惑了所有村民！也是他用某種妖術讓王氏說不出話！只能憤恨地乾瞪眼！

  而王氏之所以憤恨瞪眼，很可能就是因為，當時去王氏住宅的村民中，正有這鄧長生！

  王氏當時，是在死死地盯著鄧長生！